Ch075. 围巷夜话
“哟, 第四次见面了，正巧啊，”杰森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充满戏谑地道, “怎么着, 又迷路啦？”
士郎点点头：“是啊。”
杰森没想到对方脸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竟然还大咧咧地承认了。
他几乎失笑：“……那么给你一个忠告，我建议你最好小心点，这里是蝙蝠侠的地盘。”
假如哥谭有一张地图, 根据各个区域盘踞的势力给它染上色，那么gcpd和蝙蝠侠也都能有一席之地。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被哥谭人归入的类别确实也和黑帮同处一档, 区别仅仅在于他们会因前者遭到的损失大小有所不同。无论对哪一方市民们心中都没有归属感，他们对警方、义警和罪犯的感情/色谱几乎全都一致——怀有的是相同的恐惧。
整个哥谭都可以被视为一副小型军阀割据的沙盘。
犯罪巷周边的区域统归蝙蝠侠管辖。这里可以是整座城市最混乱的地方，可以有小偷和毒贩，可以有私自接客的妓/女，但不能有超级罪犯或黑帮老大在这里画地称王。
红头罩或许是唯一的例外。杰森并不认为这是因为蝙蝠侠和红头罩千丝万缕的关系，仅仅是因为红头罩的面具之下，他就是土生土长的犯罪巷人。
闻言，白发金眼的青年缓缓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杰森甚至可以看到他风衣之下，腰间鼓起的地方暗藏的枪支。
“为什么？”士郎问道。
“因为蝙蝠侠诞生在这里。”
杰森说的这句回答有很多种含义可以解释，并没有透露任何东西。但只要有人来哥谭住上过一段时间，都会听闻过布鲁斯&8226韦恩的父母托马斯&8226韦恩和玛莎&8226韦恩在犯罪巷当着儿子的面被枪杀的故事。
就像拨开云雾的手，士郎忽然明白了蝙蝠侠的起源和构造。毕竟多多少少地, 这听起来和他自己拿起剑的动机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不，你搞错了，我是在问你——既然蝙蝠侠不许任何人插手犯罪巷，那么他为什么会容忍红头罩的存在？”
杰森的眼神陡然变得锋利，但面具下的笑容没有一丝变化。
他倚在机车上，懒洋洋地抛着手中的沙鹰：“你说呢？”
“我听说红头罩过去是蝙蝠侠的罗宾，是他曾经的养子。”
士郎的本意是想旁敲侧击，缓和红头罩同蝙蝠侠的关系。这会冒着杰森和他开战的风险，他没有说得太过直白，因而很可惜，杰森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哦，你知道了啊？”
杰森把玩着手上的枪，士郎能清晰地听到“咔擦”一声他拉开保险栓的动静，但杰森也没有忽然拿着枪跳起来，用黑色的枪口指着他的脑门。
“从哪里听说的？……哼，雇佣兵没少和阿卡姆的家伙们打交道吧。”
知道二代罗宾死于小丑之手，又化为红头罩归来，和蝙蝠侠那一揽子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的人并不少。至少在阿卡姆的圈子里，除开疯帽匠、泥脸、扎斯先生之类的二流外围货色，小丑、小丑女、缄默、双面人、企鹅人都对此一清二楚，只是他们中不少对此毫无情绪罢了。除此以外，毒藤女有很大可能知道真相，现在黑面具说不定现在也被透露了内情。
杰森在心中挨个点名。这么看起来知道红头罩真身的人还真不少，完全超越了一个情报四处漏风的基础必要人数。
“如果有人雇佣我悬赏他们的头，我会接受的。”
杰森换了一条腿支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为这句话干巴巴地鼓了几声掌，在士郎的表情渐渐变得无语后问道：
“那么就是刺客联盟？还是丧钟和他的小表弟？”
蝙蝠侠的前女友塔利娅&8226奥&8226古和岳父兼宿敌，“恶魔之首”拉斯&8226奥&8226古所在的刺客联盟，以及世界第一雇佣兵“丧钟”斯莱德&8226威尔逊都同样对蝙蝠侠家族的内情如数家珍，说不定比当事人们还看得清楚——那又是另一个圈子。
“……”
“怎么，是不方便说还是不想说？”
“…………”
杰森歪头耸了耸肩：“算了，随便吧。”
见对方这个样子，他也没有刨根究底的打算。诚如此前所说，蝙蝠侠的真正身份布鲁斯&8226韦恩虽然至今没有被扒出公开，但在某个层面上知道的人可真不少。
“你只要记得这里是红头罩和蝙蝠侠一起罩着的地盘就行了。如果做坏事的话会引来混合双打。”杰森瞥了士郎一眼：“向红头罩交保护费也救不了你。”
“噗。”白发金眼的青年没忍住笑了出来，像是乌云裂开缝隙，月光由此倾泻而下。“难道是因为犯罪巷也是红头罩诞生的地方吗？”
“……是啊，恭喜你猜中了。”杰森顿了顿，回答道。
说实话，对方这一次的态度比最开始的两次见面好得多了，这让他心里也有些困惑，难道上一次的热狗真的有这么大的效力吗？
这下倒换作他的话令士郎一愣。
他原本以为杰森出生的地方是普通的哥谭街头，没想到却是最臭名昭著的犯罪巷。哥谭虽然位列美利坚发达城市的前列，但贫民窟的片区可没跟上富人区建设的脚步。美国的富裕是以数量庞大的底层人口为代价的，一旦贫穷和枪支和人性的恶联系在一起，堕落的最终结局总是相似的。
士郎去过很多国家的混乱街区，在那些地方，年纪小的人能生存下来已属不易，更不要说维持远大的理想和正直的人格。事实上那些地方大多数能够生存下来的小孩都出卖过肉/体、参与过藏毒和黑帮杀戮，许多年纪轻轻甚至已经染上了性病和毒瘾。如果没有蝙蝠侠和韦恩企业，哥谭的犯罪巷也会沦落为那个样子。
“五年前，这里曾经停了一辆蝙蝠车……喏，就是我的车现在停放的地方。”
杰森说。出人意料，他形容的光景近乎是温柔的。
士郎入神地听着。
“饿了好几天的红头罩，还要给自己交学费上学……所以我鬼迷心窍去撬了蝙蝠车的轮胎。”
“……你触发了警报，被抓住了。”士郎作出判断。
杰森嘴角一勾，露出恶劣的笑容，虽然被面具遮蔽了对方看不见：“让你失望了，很可惜红头罩天生就是要干大事的人。我不但成功了，还在不触动任何警报的前提下卸下了三个轮胎——三个。”
士郎：“…………”
在捡到杰森的那一晚，他见过蝙蝠车。那辆车的轮胎直径超过了一米三，厚度足有三公分，一个青少年——很可能是营养不良的——能把这样的轮胎卸下来弄回家简直是一项堪比八岁小孩站在板凳上颠勺大铁锅的壮举。
“很可惜，那时候我有点太贪心了。蝙蝠车的轮胎在黑市上很值钱，一个就够我吃三个月。我不该把手伸向第四个的。”
“那你就不会被蝙蝠侠收养了。”
士郎了然地说道。
杰森沉默了一下，讥讽道：
“是啊，就是那么奇妙。差上一点我都不会遇见他。他揪着我的衣服把我拎起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打算揍我呢。当然，对一些人来说这可能是一个令人失望的故事。罗宾的传奇竟然从一场偷窃行为开始，黄金男孩的起源被这么一个故事玷污了。”
“除非你自己也这么觉得。否则倒也没必要说这种话。”
短暂的莫名其妙过后，士郎平静地说。
“哼，当然不。”杰森笑了一声。“好了，我要去看的我姑娘们，你可以走了。”他挥挥手，像打发流浪汉一样地打发对面的人。
“……姑娘？”
士郎觉得杰森就像某种大家都很熟悉的生物，心情不好招呼你一声，心情好了就一巴掌把你挥开。随心所欲到一个地步，让人又好气又好笑，还不能真的拿他怎么样。
“你这么紧张干嘛？不是我身后的这位，而是一群温柔可爱的——”
“是吗，我以为你单干呢。”
“……我就是单干啊。”杰森莫名其妙。
“………………”
杰森对方瞪过来的眼神让他有点发毛。
“——我没得罪你的地方吧？”
士郎依旧待在原地，一言不发。
杰森拔掉钥匙，将停好的机车放在一边。
他刚转身迈开一步，就看见士郎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你的事办完了？”
“办完了。”士郎面无表情地说。
本来也没什么事，剩下的倒霉蛋的窗户可以明天再去敲，就算不敲他们也会从同伴处得到消息。
“所以你跟着我干嘛？”
“你说的啊，迷路了。”
“…………那等下把你卖了可别怪我啊。”
说完，杰森果断往旁边小巷的深处一钻，回以士郎一个挑衅的眼神。
士郎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跟了上去。仿佛就像他此前所声称的，他真的迷路了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祝萌主生日快乐~
士哥我就不祝了，他是火场里被捡到的失去了全部过去的空白小孩，没有被设定生日才是角色的醍醐味所在。
注：
1、《不义联盟》游戏里，毒藤女就知道桶哥和蝙蝠侠的事情，她和他的对战语音里就有一句“我认为你需要一个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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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郎点点头：“是啊。”
杰森没想到对方脸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竟然还大咧咧地承认了。
他几乎失笑：“……那么给你一个忠告，我建议你最好小心点，这里是蝙蝠侠的地盘。”
假如哥谭有一张地图, 根据各个区域盘踞的势力给它染上色，那么gcpd和蝙蝠侠也都能有一席之地。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被哥谭人归入的类别确实也和黑帮同处一档, 区别仅仅在于他们会因前者遭到的损失大小有所不同。无论对哪一方市民们心中都没有归属感，他们对警方、义警和罪犯的感情/色谱几乎全都一致——怀有的是相同的恐惧。
整个哥谭都可以被视为一副小型军阀割据的沙盘。
犯罪巷周边的区域统归蝙蝠侠管辖。这里可以是整座城市最混乱的地方，可以有小偷和毒贩，可以有私自接客的妓/女，但不能有超级罪犯或黑帮老大在这里画地称王。
红头罩或许是唯一的例外。杰森并不认为这是因为蝙蝠侠和红头罩千丝万缕的关系，仅仅是因为红头罩的面具之下，他就是土生土长的犯罪巷人。
闻言，白发金眼的青年缓缓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杰森甚至可以看到他风衣之下，腰间鼓起的地方暗藏的枪支。
“为什么？”士郎问道。
“因为蝙蝠侠诞生在这里。”
杰森说的这句回答有很多种含义可以解释，并没有透露任何东西。但只要有人来哥谭住上过一段时间，都会听闻过布鲁斯&8226韦恩的父母托马斯&8226韦恩和玛莎&8226韦恩在犯罪巷当着儿子的面被枪杀的故事。
就像拨开云雾的手，士郎忽然明白了蝙蝠侠的起源和构造。毕竟多多少少地, 这听起来和他自己拿起剑的动机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不，你搞错了，我是在问你——既然蝙蝠侠不许任何人插手犯罪巷，那么他为什么会容忍红头罩的存在？”
杰森的眼神陡然变得锋利，但面具下的笑容没有一丝变化。
他倚在机车上，懒洋洋地抛着手中的沙鹰：“你说呢？”
“我听说红头罩过去是蝙蝠侠的罗宾，是他曾经的养子。”
士郎的本意是想旁敲侧击，缓和红头罩同蝙蝠侠的关系。这会冒着杰森和他开战的风险，他没有说得太过直白，因而很可惜，杰森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哦，你知道了啊？”
杰森把玩着手上的枪，士郎能清晰地听到“咔擦”一声他拉开保险栓的动静，但杰森也没有忽然拿着枪跳起来，用黑色的枪口指着他的脑门。
“从哪里听说的？……哼，雇佣兵没少和阿卡姆的家伙们打交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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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在心中挨个点名。这么看起来知道红头罩真身的人还真不少，完全超越了一个情报四处漏风的基础必要人数。
“如果有人雇佣我悬赏他们的头，我会接受的。”
杰森换了一条腿支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为这句话干巴巴地鼓了几声掌，在士郎的表情渐渐变得无语后问道：
“那么就是刺客联盟？还是丧钟和他的小表弟？”
蝙蝠侠的前女友塔利娅&8226奥&8226古和岳父兼宿敌，“恶魔之首”拉斯&8226奥&8226古所在的刺客联盟，以及世界第一雇佣兵“丧钟”斯莱德&8226威尔逊都同样对蝙蝠侠家族的内情如数家珍，说不定比当事人们还看得清楚——那又是另一个圈子。
“……”
“怎么，是不方便说还是不想说？”
“…………”
杰森歪头耸了耸肩：“算了，随便吧。”
见对方这个样子，他也没有刨根究底的打算。诚如此前所说，蝙蝠侠的真正身份布鲁斯&8226韦恩虽然至今没有被扒出公开，但在某个层面上知道的人可真不少。
“你只要记得这里是红头罩和蝙蝠侠一起罩着的地盘就行了。如果做坏事的话会引来混合双打。”杰森瞥了士郎一眼：“向红头罩交保护费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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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以为你单干呢。”
“……我就是单干啊。”杰森莫名其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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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得罪你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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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拔掉钥匙，将停好的机车放在一边。
他刚转身迈开一步，就看见士郎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你的事办完了？”
“办完了。”士郎面无表情地说。
本来也没什么事，剩下的倒霉蛋的窗户可以明天再去敲，就算不敲他们也会从同伴处得到消息。
“所以你跟着我干嘛？”
“你说的啊，迷路了。”
“…………那等下把你卖了可别怪我啊。”
说完，杰森果断往旁边小巷的深处一钻，回以士郎一个挑衅的眼神。
士郎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跟了上去。仿佛就像他此前所声称的，他真的迷路了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祝萌主生日快乐~
士哥我就不祝了，他是火场里被捡到的失去了全部过去的空白小孩，没有被设定生日才是角色的醍醐味所在。
注：
1、《不义联盟》游戏里，毒藤女就知道桶哥和蝙蝠侠的事情，她和他的对战语音里就有一句“我认为你需要一个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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