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057. 红白双煞
驾着机车从突出海岸的人工岛沿着临江大道奔向灯火辉煌的城市对岸有种奇特的快感。
狂风鞭子一样刮在脸上, 无论往哪个方向开都逆风, 建筑在对岸大陆架上的城市像一块镶嵌了无数杏仁粒的黑色布朗尼蛋糕。
“我们要去哪儿？”士郎又问了一遍。
但杰森没有回答他。
或许是隔着头盔听不见, 也或许是士郎的耳麦不起效, 但考虑到他的情况, 不方便开口也是可能的。
杰森驾着机车一路带士郎撞进了名为哥谭的罪恶之城的黑夜中。
他像一个老练的赛车手，对赛道的每一处发夹弯和斜坡一清二楚, 在闹市区开机车也能熟练地在机动车道间穿行, 找到规避堵车和监控风险的小道。沿着前人开辟的四通八达的暗道狐一样钻入, 一路碾过挡路的障碍, 有些小巷的宽度甚至只堪堪允许他们通过。
如果没有杰森带路, 士郎可能在这座城市再住一年都不能发现这些小路。狂暴的风吹拂在外露的皮肤上，在寒冷的冬夜飞快略去体表的温度和水分, 即使他们屁股后面没像电影里一样跟着一大串手持□□的摩托车, 杰森的车也开得又急又猛，足以让一个未经训练的人陷入短暂的晕眩呕吐。如果坐在后座上的不是士郎，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普通人妹子, 大概下车之后立刻就要跟他分手了。
但在高速行进途中士郎又不能把他拎下去或踹下去要求换人驾驶。做个不恰当的比喻, 前者就好像一个被绑上了海盗船的, 为了不被海军舰船击沉只好拼命给海盗出谋划策。
士郎开始怀疑杰森的主要目的是飙车释压，揍人只是顺带的。
为了降低风阻, 士郎看上去像伏在杰森后背上或者将他揽在怀里。半小时后，机车开上了郊外车流寥寥的公路，沿着海岸线一路风驰电掣，哥谭的海风让因为肾上激素而燃烧的身体稍稍冷却下来。
途中他们遇到了一群飞车党。这群可能才刚拿到合法驾驶执照的年轻人, 深夜在不很扰民的地方很不尊重自己生命地寻求着刺激。响亮的引擎声自身后响起，他们莫名地回头望去，一辆比他们梦中情人更漂亮的机车以他们无法理解的速度撵了上来，然后毫不留情地请他们吃了一嘴尾气。红头罩改装过的机车当然不是这些普通货色能比。
半晌才有人响起来咒骂：“死基佬！”声音被大风远远抛在后面，比蚊子的咛咛声大不了多少。
回给他们的是杰森一根遥遥竖起的中指。
士郎看着这一幕，难得在头盔下露出了一点笑容。
他们在一个废弃厂区的仓库前停下，红色的机车漂亮地在原地转了几圈，甩出一个潇洒的摆尾。
杰森脸色发红，微微出汗，蓝色的眼睛光芒愈盛。刚刚的飙车看上去对他来说是一场有效的热身运动，成功地激发了体内的肾上激素分泌，现在正处于轻微的兴奋中。
他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一个面甲甩给士郎：“戴上。”又扔过去一个多米诺面具。
这只面具和杰森脸上的算是同款，只不过颜色不同，被漆成了白色——这个颜色选择相当微妙，士郎不知道自己身上哪里会让人联系到这个颜色，除了名字之外。
好在红头罩先生从流寇专职为坐寇，不是，专职为冰山俱乐部幕后黑手以后就换掉了原本的红脑袋审美，不然说什么士郎都会拒绝的。
坦白说，这面罩的易容效果约等于无，在士郎看来戴上和戴上没什么区别，只要上半脸部特征太鲜明，遮掉鼻梁和嘴唇也没用。但再给眼部贴上多米诺面具之后就强多了，基本遮去了脸部的所有重要特点。
等士郎做好伪装之后，杰森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这是剧本，等会照着念。如果有突发意外，自由发挥。”
“？”
士郎接过那张纸粗粗一扫，发现动员大会、自我介绍、威胁谈判之类环节的台词全部写在上面了，后面还有pn b到pn k，印得密密麻麻，事无巨细，令人头晕眼花。士郎看了一眼就不想看了，决定如果实在需要的话，最多领会一下精神。
“你为什么不自己说？”
“没有那张椅子的话做不到口型分析和语言转换，你不是知道吗？另外，防止你再问，这句话也是事先录下来的。”
士郎：“………………………………”
这很好地解释了红头罩为什么要冒着暴露自身秘密——虽然最重要的部分士郎已经知道了——和遭到背刺的风险招募一个不知根究底的实力存疑的家伙，一个不方便用语言，又不能运用面部表情的黑帮老大是无法管理手下的。与其向虎视眈眈，忠诚度可疑的那些手下暴露弱点，不如找一个已经知道了部分内情的对象。
但就在来这里之前，杰森还只戴着面罩跟他说过话，士郎本以为他又开发出了什么新功能黑科技可以独立行走。但是他没想到——
联想到杰森一路上说的话都是事先预录的，他感到一阵牙疼。
“背完了吗？背完了那就走吧。”杰森打了一个战术手势，示意他完事了就走。士郎觉得他或许对正常人的记忆力有什么误解，但考虑到杰森的情况，他还是止住了接下来要出口的话，他恐怕杰森并没有做那么多pnb，有些信息又不是光凭手势能传达的——即使他会手语。
他们先踹开了仓库的大门。
里面的人齐齐举起枪，在看清楚来人后又放下。
杰森就说了一句：“向大家介绍一个新成员，这个是我的副手，小白（baymax）。”然后眼神示意士郎接上。
“呃……正如boss所说，我是baymax，”面罩自带变声器功能，士郎说出来的话被转换成了和杰森类似的机械音，只是语气更连贯，不再像一个一个字拼凑出来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红头罩的某些手下露出了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他只好冲天花板上打了一发子弹，“之后的一切命令和行动都由我代理。”
所有人都疑问地望向红头罩。
杰森点头：“按照他的吩咐做。”
杰森的手下不多，他的行为模式也注定了他不允许养着一个只忠诚于自己的帮派。一则是不需要这么多跟不上节奏的拖油瓶，二容易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他跳入哥谭黑道这个蛊局，可不是为了再放一条毒虫进去。
所以士郎面对的也就那么寥寥十几人而已。
目标地点是旁边的一栋伪装成普通厂房的地下赌场。
这里提供一系列法律所不允许的赌博活动和赌博形式，与高昂疯狂的赌注正相关，这里的娱乐活动质量极高，既有地下拳市提供的刺激演出，又有来自世界各地的顶级美女——或者美男。
原本这里的活动并没有这么小儿科，地下拳市的选手时常会出现拐卖而来的外貌精致的幼童、变种人以及野兽，旁边的建筑物内还会提供诸如杀人直播、人体盛宴等服务。然而在蝙蝠侠大力整治哥谭以后，这里的主管者悄悄地放弃了这些业务，剩下的节目就无趣很多，只是稍稍“违规”一点而已，这在哥谭简直多到管不过来，成功地在蝙蝠侠眼底下保存下来。
对于负责人主动乖觉的认怂行为，哥谭的每个黑帮老大都表示能够理解。他们追求的是财富，权力和感官上的刺激只不过是金钱的伴生品，他们不至于冒着巨大的风险，本末倒置地为了一些肉/体/欲/望放弃大好事业——要是被蝙蝠侠捉进黑门监狱关个几年再放出来，哥谭早就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啦，就算成功花钱保释出来，也要狠狠大出血一番。
这种实相无害的中立势力往往是谈判地点的好选择。
出于对黑道共同规矩的维护，参与谈判的人员一般不会选择在他人的地盘埋伏——谈崩了又是另一回事。同样提供平台的第三方势力本身往往也有能够保护自己的实力，有时甚至还会超越谈判的家族总和。
萨巴蒂诺、敖德萨和“跳桥帮”，两个犯罪家族，一个中型黑帮，三伙势力的话事人就聚在赌场边休息室的吧厅内，商讨着事关他们今后钱途和身家性命的重要问题。
黑面具一统黑道，企鹅人和双面人在他的淫威下瑟瑟发抖。然后突然来了一个红头罩，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虽然这些家伙个个都喜欢自称“哥谭之王”，但到底是不是还得哥谭本身承认才行。最终的结果总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将军。新旧交替本是常事，只要防护得当撇清关系，顶上的权力更替并不会影响到中下层。
几人围坐在沙发围成的狭小区域内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雪茄。他们假惺惺地觥筹交错，维持着面子上的礼节。
“红头罩接连对黑面具和企鹅人下手，胆子不小。”
“他的胃口也太大了，到底想做什么？”
“要我说，还是等他和黑面具拼个两败俱伤，我们再——”
“你懂个屁，黑面具能拿他怎么样？两个月了，那只蝙蝠都没把他送进gcpd，还让他活蹦乱跳地碍眼，越跳越高。”
“正因为如此我才邀请你们在这里。我们已经受够了黑面具，但红头罩赢了也没什么区别。”
“我们先把业务线路收缩一下，如有必要可以共用一些渠道，接着我们需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晚上好诸位，也许来得我太早了些所幸还不晚。天天把我挂在嘴上，我想你们一定很爱我。所以我来赴你们的集体约会了——省了大家的时间，不是吗？”
一只脚从天空降下，伴随着四溅的木屑踩在几名老大面前的茶几上，震翻了几杯威士忌。
作者有话要说： 1、士郎的日文罗马音为shirou，伊莉雅因为发音不标准经常念成shiro，这个读音在日文中意为白色，14ubw动画的op《ideal white》用了这个意象。fsn废案也有考虑过印象色为黑的士郎的设定。
2、baymax不是士哥出道称号哦（迪〇尼警告），但作为“红头罩的手下”是跑不了这个id了。反正士郎没看过这片子嘛（
桶：道理我都懂，但是大白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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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隔着头盔听不见, 也或许是士郎的耳麦不起效, 但考虑到他的情况, 不方便开口也是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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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一个老练的赛车手，对赛道的每一处发夹弯和斜坡一清二楚, 在闹市区开机车也能熟练地在机动车道间穿行, 找到规避堵车和监控风险的小道。沿着前人开辟的四通八达的暗道狐一样钻入, 一路碾过挡路的障碍, 有些小巷的宽度甚至只堪堪允许他们通过。
如果没有杰森带路, 士郎可能在这座城市再住一年都不能发现这些小路。狂暴的风吹拂在外露的皮肤上，在寒冷的冬夜飞快略去体表的温度和水分, 即使他们屁股后面没像电影里一样跟着一大串手持□□的摩托车, 杰森的车也开得又急又猛，足以让一个未经训练的人陷入短暂的晕眩呕吐。如果坐在后座上的不是士郎，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普通人妹子, 大概下车之后立刻就要跟他分手了。
但在高速行进途中士郎又不能把他拎下去或踹下去要求换人驾驶。做个不恰当的比喻, 前者就好像一个被绑上了海盗船的, 为了不被海军舰船击沉只好拼命给海盗出谋划策。
士郎开始怀疑杰森的主要目的是飙车释压，揍人只是顺带的。
为了降低风阻, 士郎看上去像伏在杰森后背上或者将他揽在怀里。半小时后，机车开上了郊外车流寥寥的公路，沿着海岸线一路风驰电掣，哥谭的海风让因为肾上激素而燃烧的身体稍稍冷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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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郎看着这一幕，难得在头盔下露出了一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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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一个面甲甩给士郎：“戴上。”又扔过去一个多米诺面具。
这只面具和杰森脸上的算是同款，只不过颜色不同，被漆成了白色——这个颜色选择相当微妙，士郎不知道自己身上哪里会让人联系到这个颜色，除了名字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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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说，这面罩的易容效果约等于无，在士郎看来戴上和戴上没什么区别，只要上半脸部特征太鲜明，遮掉鼻梁和嘴唇也没用。但再给眼部贴上多米诺面具之后就强多了，基本遮去了脸部的所有重要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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