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01
蔡伦和吕布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
蔡伦明显要比吕布忙, 因为他在管理奴隶的过程中，还得抽时间教一个大铁匠和五个小学徒打铁。
更坑的是蔡伦本身自己没有多少实际动手操作的技巧，所以他自己还得抽出时间来琢磨如何实际操作。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不上就没人上了。
吕布相对来说轻松一些, 虽然也不怎么轻松……因为他要兼顾练兵和养羊。他内心沉重，心情愁苦。所以伦纳德去视察了几次，看到他苦巴巴的脸, 做了个很贤明的决定。
哦, 不是不让他干了，是让他继续干吧, 就不给他指派更多任务了（……）。
吕布：……我可真谢谢您。
两大手下都在疯忙, 于是伦纳德决定亲自组织赶海队, 他坐在窗前, 看了半天窗外蓝天飘过的浮云, 然后有了主意。
他叫来男仆克罗宁。
因为此前男仆克罗宁负责粪肥的缘故，所以他在伦纳德这里眼熟了，伦纳德也喜欢去使唤他。
这个行为，让男仆克罗宁在小荆棘堡的地位提升了一大截。
其他仆人都非常羡慕男仆克罗宁。
一开始他们幸灾乐祸克罗宁居然接了这么个苦差事，和粪便与奴隶打交道——他们觉得这二者一样卑贱。说来可笑, 仆人和平民, 比贵族还要鄙视奴隶，认为奴隶肮脏。
但随着粪肥有了功效, 那些仆人意识到这也许不是领主大人突然奇思妙想的苦差事，而是真的做了一件大事。
于是，他们不幸灾乐祸了, 反而稍微有点羡慕了。
此后, 男仆克罗宁被领主大人使唤的次数越来越多, 逐渐向着贴身男仆的方向去转化了，这让其他人更是羡慕到死了。
男仆克罗宁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的地位是怎么来的，所以对领主大人每一项命令——哪怕看起来再莫名其妙，也会好好遵守，某足了干劲去做。伦纳德很满意他这一点。
“领主大人，日安，请问有什么吩咐。”男仆克罗宁在听到伦纳德的呼唤后迅速来到伦纳德面前，恭敬地鞠躬行礼，说道。
“你找个人，你们一起去晚钟镇和混乱集市招募赶海队成员。”伦纳德说，“我要组织赶海队了。”
“现场招募吗？”男仆克罗宁问。
伦纳德想了下，点头：“是的，明天从早上一直招募到傍晚吧，让这个消息传遍混乱集市和晚钟镇，然后傍晚将招募到的赶海队成员带回小荆棘堡。”
“好的，领主大人。”男仆克罗宁说。
“至于报酬……没有铜币。”伦纳德说，“赶海所得的海货需要交纳一半给小荆棘堡，剩下的保证没有其他税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有着各种奇葩的苛捐杂税的，一个商人去贩卖货物，走了几里路可能就要交十几种税。沙皇俄国彼得大帝曾经下令所有人剃掉胡子，不然犯法，但是那时候大部分人信奉的东正教认为胡子是上天的恩赐，不能剃掉，所以很痛苦，接着彼得大帝宣布，交胡子税，这样就能保住胡子了，于是大家为了胡子就纷纷交税了。……也是个奇葩的敛财方式。
“好的，领主大人。”男仆克罗宁说：“您简直太仁慈了。”
这的确挺仁慈的，现在赶海的收成男仆克罗宁是知道的，那些好吃的贝壳和海鲜让所有小荆棘堡的成员都馋的不行。
整片土地上所有东西都是领主大人的，而领主大人居然愿意分一半给赶海队成员，这其中的油水真的是太多了。
连克罗宁本人都有些动心了。
不过其他人并不知道赶海队会有多滋润，晚钟镇的人估计会信伦纳德的话，毕竟伦纳德在晚钟镇已经推行了不少惠民的政策了，但混乱集市的人肯定不信。
什么？贵族保证以后不征税，怎么可能！而且干活还没报酬，只有一半的收成，谁知道赶海这东西到底是啥。
混乱集市愿意参加的估计没几个。
这也是伦纳德的目的了，等以后，其他不相信伦纳德的人，看到赶海队的人一个个富得流油，就开始后悔了。
这种后悔会让他们牢牢抓住下一次的机会，让他们以后会逐渐地无条件的跟着领主大人走。
身为一个领主，伦纳德需要自己的领地的封民有如此想法。
“另外，剩余的海鲜赶海队的成员也可以选择直接出售给小荆棘堡，到时候我们弄一个统一的价格，他们也能自己出售，但自己出售的价格不能超过小荆棘堡的价格。”伦纳德说，“算了，这个先取消，对外价格先随便来，让我看看市场调控的结果。”
“是，领主大人。”男仆克罗宁说；“我都记住了。”
他没听懂那个‘市场调控’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没有问，领主大人的话就是最高指令。
“好的，你去吧。”伦纳德说。
“遵命，领主大人。”男仆克罗宁再次行了一礼，去了。
克罗宁离开伦纳德的房间时非常高兴。他负责组建赶海队了啊，赶海队成员以后肯定会很有钱的，都会记住他这个最初的招募者的。另外，领主大人让他再选一个仆人一起去，这就意味着，他有选人的权力了。
其他仆人知道后一定会巴结他的吧，这和从前自己被嘲笑真的形成了鲜明对比啊。
啊，这就是掌握权力的感觉么，克罗宁美滋滋地想，这还真是不错。
果然，老老实实跟着领主大人，就会有各种好事发生。
……这还真有点顺我者昌的意思了。
在和男仆克罗宁说完此事后，伦纳德又叫来了另个仆人：“去奴隶那边通知一下，等今天赶海的奴隶回来后，让他们明天不用出去了，待命。”
伦纳德考虑在海边修个房子了。
骑马去海边的话需要将近一个小时，步行的话速度更慢，这样来回会耗费太多的时间，如果在海边有房子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而且海边有房子的话，晚上也可以赶海了。
说做就做。
次日清晨，伦纳德带着一帮奴隶和卢瑟福学士前往了大海。
卢瑟福学士和蔡伦学了建筑知识，所以伦纳德才带他过来。
他们经过了大一片田地。
灰色的雾气弥散在田野上，不远不近的地方能够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个风车，像是守卫着农庄的黑色巨人。这些风车已经废弃了很久了，木造的台阶被虫蚁腐烂蛀蚀，风吹过的时候有吱呀吱呀的声音，好像看不见的幽灵在上面跳舞。晚钟镇的小孩子一直想去里面探险，但是大人总是不让。
“这些风车是用来干嘛的？”伦纳德问道，他第一反应就是风力发电，然后又想到现在没有电。
卢瑟福学士在马匹上摇摇晃晃，摸了摸胡子，说道：“是用来锯木头和磨谷子的。”
“原来如此。”伦纳德点头，他顿时感觉自己很无知。
这其实是这个时期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伦纳德的这个问题多多少少显得有点蠢，但介于他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问这样的问题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但现在看起来坏了。”伦纳德说。
“修缮之后可能还可以用。”卢瑟福说。
“你会修缮吗？”伦纳德问。
卢瑟福学士爽快地说：“不会。上学时学过，但我忘了。”
伦纳德：“……哦。”
还真是把学校的东西都还回去了啊。
那还是找蔡伦吧。
蔡伦，永远滴神。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海边，伦纳德开始仔细观察海岸了。
修建房子的话当然不能离海边太近，这样的话海水直接就把房子卷走了。最好是靠着山崖来修建，甚至是修到林子里。海边时常会刮大风，没什么依靠的话房子会被吹翻的。
那些奴隶们跃跃欲试想捡海鲜，伦纳德挥了挥手让他们去了，他们兴奋地跑到海边开始捡海鲜，伦纳德带着一个奴隶，和卢瑟福学士一起往那边的山上爬。
没爬多久后伦纳德就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风一吹，就会有小石头从山上滚落下来，妥妥的高空坠物。
“不行。”伦纳德说，“既然有这种小石头被吹下来，说不定也会有大石头吹下来，这太危险了。”
伦纳德放弃在山上盖房子了，那就改在距离海边不远的森林边缘了。
伦纳德和卢瑟福学士很快就在森林边缘找到了合适的地方，伦纳德招呼奴隶们过来，奴隶们已经捡了不少海鲜了，包括马尾藻、蛤蜊、梭子蟹和海星。
“好了，把这些先丢进盆里，让它们吐吐沙子，接着准备忙了。”伦纳德吆喝了一声，“这是我们的午饭。”
“领主大人万岁！”奴隶们听到中午吃这些海鲜后顿时非常兴奋。
接着就开始盖房子了。
森林里有丰富的建筑资源，就地取材就行，这倒方便得很。
工具他们都带着呢。
卢瑟福学士立刻开始指挥了，他将奴隶们先分成了两组，一组去找树、砍树，另一组收集藤蔓。
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指挥，伦纳德说道：“气质大变啊。”
“是的。”卢瑟福学士说道：“我从蔡伦学士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越是接触，越觉得他是个厉害的人。”
“那是，蔡伦可厉害了。”伦纳德说。
一群人干活就是快，更何况那些奴隶没有一个偷懒的，都在奴隶地做着。
“我过去只觉得奴隶道德败坏，整天想着偷懒，干活不努力……”卢瑟福学士摇头：“是我错了。”
“嗯。”伦纳德说。
很快他们就收集了一大堆材料，接着卢瑟福学士让一些奴隶负责将树枝削成粗粗的长木棍，另外的奴隶则开始找适合铺屋顶的叶子，用的是细长的窄叶，叶脉上长着密密麻麻的窄叶的那种树叶。
卢瑟福学士指挥一个奴隶将削好的木棍按照斜斜钉入地面，先钉了三个，接着踩着石头用藤蔓将上面交错着捆起来。
伦纳德看明白了：“这是那种三角形的小房子啊。”
“嗯，做这种比较方便，而且也牢固。”卢瑟福学士说道：“我和您出来之前特意去问了蔡伦学士，他说如果在林间做屋子的话，推荐这种。”
“那就好。”伦纳德满意地点头，蔡伦的判断肯定没问题的。
一群奴隶的速度非常快，众人拾柴火焰高，很快第一间屋子的大体框架就好了，接着一批奴隶开始钉第二个屋子的大体框架，其他奴隶则用藤蔓横着来回缠绕木棍，这就相当于屋架了，在上面铺上厚厚的树叶，用细藤蔓再绑一绑，这就很坚固了，而且很防雨。
伦纳德在旁边看着，感觉有点像荒野求生节目里那些探险者做的屋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不是隔着屏幕看呢，还挺有意思的。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分工明确，砍树的，钉框架的，编织藤蔓的，整理树叶的。
不过看久了就觉得无聊了，于是伦纳德抽了一个奴隶，继续去海边捡海鲜去了。
伦纳德找海鲜的速度非常快，那个奴隶跟在旁边，光明正大地偷学技艺。
“这猫眼蝾螺可真肥。”伦纳德从沙子里扒拉出一只猫眼蝾螺来，挤掉肉上的水，说道。
蝾螺类的营养都差不多，不过都很有营养就是了。
“好多肉。”旁边的奴隶说道：“不愧是领主大人！居然找到了这么稀有的海螺！”
“得了吧，”伦纳德笑骂了声，“猫眼蝾螺太常见了。”
奴隶嘻嘻嘻地笑着说：“但领主大人找了这么肥的一只，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被人瞎瘠薄乱吹捧的感觉也的确不错。
嘎嘎嘎。
过了一阵子后，潮水涨上来了，没法继续赶海了。
伦纳德和那个奴隶返回了施工队那里，伦纳德决定先把鱼给煮成鱼汤，多煮一会儿。
接着伦纳德发现……没火。
哦是的，这一行人忘了带火石。
“会钻木取火么？”伦纳德问道。
那群奴隶呆滞了半晌，一个奴隶出来说：“我试试，领主大人。”
于是奴隶趴下来开始钻木取火，这是个非常费事的过程，需要特别的技巧才行，那个奴隶钻了半天都没钻出一缕烟来。
伦纳德开始纠结了：“那这怎么整……回去拿火石？”
卢瑟福学士不情愿地说：“我来吧。”
这就让伦纳德稀奇了：“你还会这手艺。”
“火是我们最原始的武器，是我们的生命之源。”卢瑟福学士说，”每个学士都必须学会如何从自然中取得火，不然无法毕业。“
“哈哈，好的。”伦纳德说，“原来如此。”
卢瑟福学士于是蹲在地上开始钻木取火了，一个穿着学士服的雍容老头趴在地上钻木，这画面多多少少有点不和谐，有点喜感。
很快，卢瑟福学士成功了。
他捧着木屑拼命地吹，烟很快从他的指缝间冒了出来，他被呛到了，咳嗽了几声后继续吹，火苗也从他指缝间出来了。
那边的奴隶已经准备好了小树枝，卢瑟福学士将着了的木屑放到了小树枝下面，不一会儿，小树枝也燃烧起来了，钻木取火正式成功！
“手好疼。”卢瑟福学士说看着自己的手心，心疼地说道。
“哈哈，辛苦你了。”伦纳德说，“待会儿多吃点。”
卢瑟福学士眼中的喜色一闪而过，而后矜持地说道：“好的，多谢领主大人。”
伦纳德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决定拿一块儿水晶磨成放大镜，凸透镜，这样以后在野外点火就更容易了。
……不过想一想带火石还是更方便，还更便宜。
接着伦纳德又想到，放大镜是跨时代产物吧，弄个凸透镜出来，以后说不定能装神弄鬼，说我就是天命所佑，神灵赐予了我掌控火的力量。不信你看！——用放大镜照木屑，木屑点燃，众人惊呼，倒头就拜什么鬼的，这是不是超级主角啊。
系统，做出凸透镜来能加天命点数吗？
【可以。】
伦纳德顿时眉飞色舞了。
这种小房子比起小荆棘堡的房子来说更容易建造，而且也算比较结实的，一时半会儿是出不了问题的。
太阳越升越高，奴隶们继续干活，伦纳德和一起赶海的那个奴隶动手煮起了这些海鲜。
鱼汤已经煮了好一会儿了。
森林里有清澈的泉水，有一些去腥味的香草。一应俱全。
伦纳德还用罐子煮了海水，蒸发后得到了一些粗海盐，这些粗盐吃太多会对身体不好，但今天只吃一点点，应该问题不大。伦纳德靠着大海，也想过自己晒盐，然后他从蔡伦那里得知了晒海盐非常麻烦，相比之下井盐和湖盐容易的多。
也不知道自己的领地里能不能找到这些盐，如果不行的话那就勉强打海盐的主意吧。
哎呀，要做的事情好多。
伦纳德想到。
然后他就被海鲜的味道给勾回了思绪。
这些海鲜真的是太鲜了，肉嫩味美，加点香草去味，然后再撒点盐，很快，一股香喷的味道就扑面而来了。
那边正在干活的奴隶们开始流口水了。
伦纳德看看太阳，说道：“把手头的干完后就过来吃饭吧。”
“多谢领主大人！”奴隶们干得顿时更起劲了。
在美食的诱惑下他们很快干完了手头的活，伦纳德指着那边的椰子树，让几个擅长爬树的奴隶爬上去摘下来，接着让奴隶们用石头凿开椰子，把大贝壳洗干净当杯子，接了椰汁。
椰汁可是营养非常丰富的饮料，不过那是椰肉和椰子水混合加工后的产品，现在暂时没这个条件，于是就直接喝椰子汁、挖椰肉了。
卢瑟福学士喝了一口后眼睛就亮了，入口滑嫩，椰香四溢，清爽美味，喝起来唇齿留香：“比牛奶好喝，好清爽！”
“我倒觉得牛奶更好喝一些。”伦纳德大口大口喝着椰汁，他一上午没怎么喝水，也渴了。
“明显是这个更好喝。”卢瑟福学士说。
“可能是因为这是你第一次喝椰子水吧。”伦纳德说，“之后把椰奶做出来，比这个好喝，也比这个有营养。”
卢瑟福学士顿时被伦纳德口中的椰奶吸引了注意力，伦纳德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将椰子水和椰肉混合起来加工……可惜这里椰子树不太多。”他说，“如果能种植椰子树就好了。”
如果能像我的世界那个游戏一样，种下树苗几天就长高可以砍树了，这就美滋滋了。
卢瑟福学士：“领主大人，您总是想做很多事。”
“因为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因为有很多东西等着我去征服。”伦纳德随口说道。
卢瑟福学士听了后呆了呆，接着他就看到伦纳德招呼奴隶一起捞锅里的海鲜吃了。
卢瑟福学士呆了一会儿，也开始一起吃了。
接着瞬间被这个味道折服。
刚从海上捞上来就立刻下锅，虽然沙土有些影响口感，但在场的人都没管这些。这才是将鲜味锁进了食材中啊。
这些海鲜本来就咸香咸香的，不需要加多少调料也好吃。
伦纳德掰开一只梭子蟹，肉质结实，蟹肉雪白饱满，看着就好吃，吃一口，哇，果真好吃嘻嘻嘻。
另一锅则是鱼汤，这需要熬制得久一些，久一些才醇美鲜香。
很快，不同于贝壳的鱼香味扑鼻而来，伦纳德探头看了一眼，发现鱼汤倒不至于立刻变成诱人的乳白色，但是已经有这个趋势了。毕竟，鱼汤是伦纳德第一个煮的。
“再煮一会儿。”伦纳德说，“你们休息一下，然后喝鱼汤。”
伦纳德还是很喜欢喝汤的，将食材的精华熬制出来，浓郁的香味融合，富有层次感的口味，香醇天然的鲜美……吸溜，打住，不能想了。
奴隶们没怎么休息就开始继续干活了，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一直以来都习惯于没有午休，另一方面是因为这段时间他们的身体素质也好了不少。
他们那边继续开始搭建房子，一个又一个。搭建了几个三角形的茅草屋后他们已经熟练了，所以卢瑟福学士也不用在旁边指导了，伦纳德干脆拉着卢瑟福学士去赶海了。
“我可是堂堂学士，居然需要自己找食物吗……啊，那里有个螃蟹！螃蟹！很好吃！”
很快，伦纳德就看到卢瑟福学士兴致冲冲地趴在地上找各种洞试图挖螃蟹和贝壳了。
这变得也太快了。伦纳德无奈摇头。
接着他看到一个大猫眼蝾螺，立刻蹲下来开始挖。
……彼此彼此。
感受大海的馈赠，享受那种白捡海鲜的感觉，发现一个贝壳时的惊喜……赶海当真其乐无穷啊。
下午时分，鱼汤好了，伦纳德招呼奴隶们用大贝壳乘了鱼汤喝，浓郁醇厚的鱼汤让他们身体里充满了力气。
“这哪是出来干活，这分明是出来享受啊。”一个奴隶忍不住说道。
其他奴隶纷纷赞同。
从前，奴隶一天只能吃一顿饭。现在伦纳德不仅让他们和贵族一样一天吃两顿，有时候中午还有加餐。至于吃的饭菜，那就不用说了，简直是天上来的美味。
太阳快落山了，黄昏从天空投放入了世界。树木的阴影逐渐覆盖上了橙红色，并将其反复刷成了更迷蒙的颜色。抬起头，就能看到蓝色的油画一般的大海和梦幻的橙红色天空，还有在晚霞中沉沦的白色弦月。
今天一天的工作成果是五间三角形的茅草屋，不错不错。
伦纳德踩着黄昏的余晖返回了小荆棘堡，马夫将马牵回了马厩，仆人帮伦纳德换了衣服。
男仆克罗宁进来，忐忑不安地说道：“领主大人，募集了一天赶海队成员，只有六个人愿意报名。”
“哦，把他们带过来了吗？”伦纳德问道。
“带过来了。”男仆克罗宁见伦纳德没有生气，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其中四个是晚钟镇的，混乱集市有两个，一个还是个半大小伙子。”
“嗯，吩咐厨娘把带回来的海鲜做了，食物丰盛一些，哦，再拿一些果冻，我先去洗个澡。”伦纳德说。
在海边吹了一整天潮湿的海风，身上黏糊糊的。伦纳德迫不及待想洗个澡了。
“好的，领主大人。”男仆克罗宁说。
招募这么点人伦纳德心中也有数的，他的威望在晚钟镇比较高，但是晚钟镇的自由民基本上都有自己的工作，所以总不能撇下工作来这个赶海队吧。
混乱集市倒是有一些‘无业游民’，但混乱集市大部分人目前并不相信伦纳德。
洗完澡后，伦纳德去了餐厅，克罗宁招募到的六个人已经等在了餐厅里。
伦纳德出现后，他们所有人立刻鞠躬，问候：“领主大人。”
他们是自由民，不用跪下来。
伦纳德注意到其中有个人气质出众，他问道：“你是谁？原本是干什么的？”
那个人回答：“领主大人，我叫多罗西亚，原本是混乱集市的商人。”
“哦，名人，听说你和强盗做买卖。”伦纳德随口说。
多罗西亚脸色立刻就变了，看起来随时想逃跑。
伦纳德笑了笑，“好了，都坐下来吧，我来给你们介绍赶海是什么……在此之前，你们先不需要用耳朵来听，先用舌头来尝尝，赶海到底是什么。”
康拉德管家拍了拍手，仆人们端着海鲜依次走了上来。
那喷香的味道，那看着就诱人的卖相，让那些人眼睛立刻直了。
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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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伦和吕布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
蔡伦明显要比吕布忙, 因为他在管理奴隶的过程中，还得抽时间教一个大铁匠和五个小学徒打铁。
更坑的是蔡伦本身自己没有多少实际动手操作的技巧，所以他自己还得抽出时间来琢磨如何实际操作。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不上就没人上了。
吕布相对来说轻松一些, 虽然也不怎么轻松……因为他要兼顾练兵和养羊。他内心沉重，心情愁苦。所以伦纳德去视察了几次，看到他苦巴巴的脸, 做了个很贤明的决定。
哦, 不是不让他干了，是让他继续干吧, 就不给他指派更多任务了（……）。
吕布：……我可真谢谢您。
两大手下都在疯忙, 于是伦纳德决定亲自组织赶海队, 他坐在窗前, 看了半天窗外蓝天飘过的浮云, 然后有了主意。
他叫来男仆克罗宁。
因为此前男仆克罗宁负责粪肥的缘故，所以他在伦纳德这里眼熟了，伦纳德也喜欢去使唤他。
这个行为，让男仆克罗宁在小荆棘堡的地位提升了一大截。
其他仆人都非常羡慕男仆克罗宁。
一开始他们幸灾乐祸克罗宁居然接了这么个苦差事，和粪便与奴隶打交道——他们觉得这二者一样卑贱。说来可笑, 仆人和平民, 比贵族还要鄙视奴隶，认为奴隶肮脏。
但随着粪肥有了功效, 那些仆人意识到这也许不是领主大人突然奇思妙想的苦差事，而是真的做了一件大事。
于是，他们不幸灾乐祸了, 反而稍微有点羡慕了。
此后, 男仆克罗宁被领主大人使唤的次数越来越多, 逐渐向着贴身男仆的方向去转化了，这让其他人更是羡慕到死了。
男仆克罗宁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的地位是怎么来的，所以对领主大人每一项命令——哪怕看起来再莫名其妙，也会好好遵守，某足了干劲去做。伦纳德很满意他这一点。
“领主大人，日安，请问有什么吩咐。”男仆克罗宁在听到伦纳德的呼唤后迅速来到伦纳德面前，恭敬地鞠躬行礼，说道。
“你找个人，你们一起去晚钟镇和混乱集市招募赶海队成员。”伦纳德说，“我要组织赶海队了。”
“现场招募吗？”男仆克罗宁问。
伦纳德想了下，点头：“是的，明天从早上一直招募到傍晚吧，让这个消息传遍混乱集市和晚钟镇，然后傍晚将招募到的赶海队成员带回小荆棘堡。”
“好的，领主大人。”男仆克罗宁说。
“至于报酬……没有铜币。”伦纳德说，“赶海所得的海货需要交纳一半给小荆棘堡，剩下的保证没有其他税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有着各种奇葩的苛捐杂税的，一个商人去贩卖货物，走了几里路可能就要交十几种税。沙皇俄国彼得大帝曾经下令所有人剃掉胡子，不然犯法，但是那时候大部分人信奉的东正教认为胡子是上天的恩赐，不能剃掉，所以很痛苦，接着彼得大帝宣布，交胡子税，这样就能保住胡子了，于是大家为了胡子就纷纷交税了。……也是个奇葩的敛财方式。
“好的，领主大人。”男仆克罗宁说：“您简直太仁慈了。”
这的确挺仁慈的，现在赶海的收成男仆克罗宁是知道的，那些好吃的贝壳和海鲜让所有小荆棘堡的成员都馋的不行。
整片土地上所有东西都是领主大人的，而领主大人居然愿意分一半给赶海队成员，这其中的油水真的是太多了。
连克罗宁本人都有些动心了。
不过其他人并不知道赶海队会有多滋润，晚钟镇的人估计会信伦纳德的话，毕竟伦纳德在晚钟镇已经推行了不少惠民的政策了，但混乱集市的人肯定不信。
什么？贵族保证以后不征税，怎么可能！而且干活还没报酬，只有一半的收成，谁知道赶海这东西到底是啥。
混乱集市愿意参加的估计没几个。
这也是伦纳德的目的了，等以后，其他不相信伦纳德的人，看到赶海队的人一个个富得流油，就开始后悔了。
这种后悔会让他们牢牢抓住下一次的机会，让他们以后会逐渐地无条件的跟着领主大人走。
身为一个领主，伦纳德需要自己的领地的封民有如此想法。
“另外，剩余的海鲜赶海队的成员也可以选择直接出售给小荆棘堡，到时候我们弄一个统一的价格，他们也能自己出售，但自己出售的价格不能超过小荆棘堡的价格。”伦纳德说，“算了，这个先取消，对外价格先随便来，让我看看市场调控的结果。”
“是，领主大人。”男仆克罗宁说；“我都记住了。”
他没听懂那个‘市场调控’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没有问，领主大人的话就是最高指令。
“好的，你去吧。”伦纳德说。
“遵命，领主大人。”男仆克罗宁再次行了一礼，去了。
克罗宁离开伦纳德的房间时非常高兴。他负责组建赶海队了啊，赶海队成员以后肯定会很有钱的，都会记住他这个最初的招募者的。另外，领主大人让他再选一个仆人一起去，这就意味着，他有选人的权力了。
其他仆人知道后一定会巴结他的吧，这和从前自己被嘲笑真的形成了鲜明对比啊。
啊，这就是掌握权力的感觉么，克罗宁美滋滋地想，这还真是不错。
果然，老老实实跟着领主大人，就会有各种好事发生。
……这还真有点顺我者昌的意思了。
在和男仆克罗宁说完此事后，伦纳德又叫来了另个仆人：“去奴隶那边通知一下，等今天赶海的奴隶回来后，让他们明天不用出去了，待命。”
伦纳德考虑在海边修个房子了。
骑马去海边的话需要将近一个小时，步行的话速度更慢，这样来回会耗费太多的时间，如果在海边有房子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而且海边有房子的话，晚上也可以赶海了。
说做就做。
次日清晨，伦纳德带着一帮奴隶和卢瑟福学士前往了大海。
卢瑟福学士和蔡伦学了建筑知识，所以伦纳德才带他过来。
他们经过了大一片田地。
灰色的雾气弥散在田野上，不远不近的地方能够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个风车，像是守卫着农庄的黑色巨人。这些风车已经废弃了很久了，木造的台阶被虫蚁腐烂蛀蚀，风吹过的时候有吱呀吱呀的声音，好像看不见的幽灵在上面跳舞。晚钟镇的小孩子一直想去里面探险，但是大人总是不让。
“这些风车是用来干嘛的？”伦纳德问道，他第一反应就是风力发电，然后又想到现在没有电。
卢瑟福学士在马匹上摇摇晃晃，摸了摸胡子，说道：“是用来锯木头和磨谷子的。”
“原来如此。”伦纳德点头，他顿时感觉自己很无知。
这其实是这个时期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伦纳德的这个问题多多少少显得有点蠢，但介于他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问这样的问题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但现在看起来坏了。”伦纳德说。
“修缮之后可能还可以用。”卢瑟福说。
“你会修缮吗？”伦纳德问。
卢瑟福学士爽快地说：“不会。上学时学过，但我忘了。”
伦纳德：“……哦。”
还真是把学校的东西都还回去了啊。
那还是找蔡伦吧。
蔡伦，永远滴神。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海边，伦纳德开始仔细观察海岸了。
修建房子的话当然不能离海边太近，这样的话海水直接就把房子卷走了。最好是靠着山崖来修建，甚至是修到林子里。海边时常会刮大风，没什么依靠的话房子会被吹翻的。
那些奴隶们跃跃欲试想捡海鲜，伦纳德挥了挥手让他们去了，他们兴奋地跑到海边开始捡海鲜，伦纳德带着一个奴隶，和卢瑟福学士一起往那边的山上爬。
没爬多久后伦纳德就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风一吹，就会有小石头从山上滚落下来，妥妥的高空坠物。
“不行。”伦纳德说，“既然有这种小石头被吹下来，说不定也会有大石头吹下来，这太危险了。”
伦纳德放弃在山上盖房子了，那就改在距离海边不远的森林边缘了。
伦纳德和卢瑟福学士很快就在森林边缘找到了合适的地方，伦纳德招呼奴隶们过来，奴隶们已经捡了不少海鲜了，包括马尾藻、蛤蜊、梭子蟹和海星。
“好了，把这些先丢进盆里，让它们吐吐沙子，接着准备忙了。”伦纳德吆喝了一声，“这是我们的午饭。”
“领主大人万岁！”奴隶们听到中午吃这些海鲜后顿时非常兴奋。
接着就开始盖房子了。
森林里有丰富的建筑资源，就地取材就行，这倒方便得很。
工具他们都带着呢。
卢瑟福学士立刻开始指挥了，他将奴隶们先分成了两组，一组去找树、砍树，另一组收集藤蔓。
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指挥，伦纳德说道：“气质大变啊。”
“是的。”卢瑟福学士说道：“我从蔡伦学士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越是接触，越觉得他是个厉害的人。”
“那是，蔡伦可厉害了。”伦纳德说。
一群人干活就是快，更何况那些奴隶没有一个偷懒的，都在奴隶地做着。
“我过去只觉得奴隶道德败坏，整天想着偷懒，干活不努力……”卢瑟福学士摇头：“是我错了。”
“嗯。”伦纳德说。
很快他们就收集了一大堆材料，接着卢瑟福学士让一些奴隶负责将树枝削成粗粗的长木棍，另外的奴隶则开始找适合铺屋顶的叶子，用的是细长的窄叶，叶脉上长着密密麻麻的窄叶的那种树叶。
卢瑟福学士指挥一个奴隶将削好的木棍按照斜斜钉入地面，先钉了三个，接着踩着石头用藤蔓将上面交错着捆起来。
伦纳德看明白了：“这是那种三角形的小房子啊。”
“嗯，做这种比较方便，而且也牢固。”卢瑟福学士说道：“我和您出来之前特意去问了蔡伦学士，他说如果在林间做屋子的话，推荐这种。”
“那就好。”伦纳德满意地点头，蔡伦的判断肯定没问题的。
一群奴隶的速度非常快，众人拾柴火焰高，很快第一间屋子的大体框架就好了，接着一批奴隶开始钉第二个屋子的大体框架，其他奴隶则用藤蔓横着来回缠绕木棍，这就相当于屋架了，在上面铺上厚厚的树叶，用细藤蔓再绑一绑，这就很坚固了，而且很防雨。
伦纳德在旁边看着，感觉有点像荒野求生节目里那些探险者做的屋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不是隔着屏幕看呢，还挺有意思的。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分工明确，砍树的，钉框架的，编织藤蔓的，整理树叶的。
不过看久了就觉得无聊了，于是伦纳德抽了一个奴隶，继续去海边捡海鲜去了。
伦纳德找海鲜的速度非常快，那个奴隶跟在旁边，光明正大地偷学技艺。
“这猫眼蝾螺可真肥。”伦纳德从沙子里扒拉出一只猫眼蝾螺来，挤掉肉上的水，说道。
蝾螺类的营养都差不多，不过都很有营养就是了。
“好多肉。”旁边的奴隶说道：“不愧是领主大人！居然找到了这么稀有的海螺！”
“得了吧，”伦纳德笑骂了声，“猫眼蝾螺太常见了。”
奴隶嘻嘻嘻地笑着说：“但领主大人找了这么肥的一只，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被人瞎瘠薄乱吹捧的感觉也的确不错。
嘎嘎嘎。
过了一阵子后，潮水涨上来了，没法继续赶海了。
伦纳德和那个奴隶返回了施工队那里，伦纳德决定先把鱼给煮成鱼汤，多煮一会儿。
接着伦纳德发现……没火。
哦是的，这一行人忘了带火石。
“会钻木取火么？”伦纳德问道。
那群奴隶呆滞了半晌，一个奴隶出来说：“我试试，领主大人。”
于是奴隶趴下来开始钻木取火，这是个非常费事的过程，需要特别的技巧才行，那个奴隶钻了半天都没钻出一缕烟来。
伦纳德开始纠结了：“那这怎么整……回去拿火石？”
卢瑟福学士不情愿地说：“我来吧。”
这就让伦纳德稀奇了：“你还会这手艺。”
“火是我们最原始的武器，是我们的生命之源。”卢瑟福学士说，”每个学士都必须学会如何从自然中取得火，不然无法毕业。“
“哈哈，好的。”伦纳德说，“原来如此。”
卢瑟福学士于是蹲在地上开始钻木取火了，一个穿着学士服的雍容老头趴在地上钻木，这画面多多少少有点不和谐，有点喜感。
很快，卢瑟福学士成功了。
他捧着木屑拼命地吹，烟很快从他的指缝间冒了出来，他被呛到了，咳嗽了几声后继续吹，火苗也从他指缝间出来了。
那边的奴隶已经准备好了小树枝，卢瑟福学士将着了的木屑放到了小树枝下面，不一会儿，小树枝也燃烧起来了，钻木取火正式成功！
“手好疼。”卢瑟福学士说看着自己的手心，心疼地说道。
“哈哈，辛苦你了。”伦纳德说，“待会儿多吃点。”
卢瑟福学士眼中的喜色一闪而过，而后矜持地说道：“好的，多谢领主大人。”
伦纳德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决定拿一块儿水晶磨成放大镜，凸透镜，这样以后在野外点火就更容易了。
……不过想一想带火石还是更方便，还更便宜。
接着伦纳德又想到，放大镜是跨时代产物吧，弄个凸透镜出来，以后说不定能装神弄鬼，说我就是天命所佑，神灵赐予了我掌控火的力量。不信你看！——用放大镜照木屑，木屑点燃，众人惊呼，倒头就拜什么鬼的，这是不是超级主角啊。
系统，做出凸透镜来能加天命点数吗？
【可以。】
伦纳德顿时眉飞色舞了。
这种小房子比起小荆棘堡的房子来说更容易建造，而且也算比较结实的，一时半会儿是出不了问题的。
太阳越升越高，奴隶们继续干活，伦纳德和一起赶海的那个奴隶动手煮起了这些海鲜。
鱼汤已经煮了好一会儿了。
森林里有清澈的泉水，有一些去腥味的香草。一应俱全。
伦纳德还用罐子煮了海水，蒸发后得到了一些粗海盐，这些粗盐吃太多会对身体不好，但今天只吃一点点，应该问题不大。伦纳德靠着大海，也想过自己晒盐，然后他从蔡伦那里得知了晒海盐非常麻烦，相比之下井盐和湖盐容易的多。
也不知道自己的领地里能不能找到这些盐，如果不行的话那就勉强打海盐的主意吧。
哎呀，要做的事情好多。
伦纳德想到。
然后他就被海鲜的味道给勾回了思绪。
这些海鲜真的是太鲜了，肉嫩味美，加点香草去味，然后再撒点盐，很快，一股香喷的味道就扑面而来了。
那边正在干活的奴隶们开始流口水了。
伦纳德看看太阳，说道：“把手头的干完后就过来吃饭吧。”
“多谢领主大人！”奴隶们干得顿时更起劲了。
在美食的诱惑下他们很快干完了手头的活，伦纳德指着那边的椰子树，让几个擅长爬树的奴隶爬上去摘下来，接着让奴隶们用石头凿开椰子，把大贝壳洗干净当杯子，接了椰汁。
椰汁可是营养非常丰富的饮料，不过那是椰肉和椰子水混合加工后的产品，现在暂时没这个条件，于是就直接喝椰子汁、挖椰肉了。
卢瑟福学士喝了一口后眼睛就亮了，入口滑嫩，椰香四溢，清爽美味，喝起来唇齿留香：“比牛奶好喝，好清爽！”
“我倒觉得牛奶更好喝一些。”伦纳德大口大口喝着椰汁，他一上午没怎么喝水，也渴了。
“明显是这个更好喝。”卢瑟福学士说。
“可能是因为这是你第一次喝椰子水吧。”伦纳德说，“之后把椰奶做出来，比这个好喝，也比这个有营养。”
卢瑟福学士顿时被伦纳德口中的椰奶吸引了注意力，伦纳德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将椰子水和椰肉混合起来加工……可惜这里椰子树不太多。”他说，“如果能种植椰子树就好了。”
如果能像我的世界那个游戏一样，种下树苗几天就长高可以砍树了，这就美滋滋了。
卢瑟福学士：“领主大人，您总是想做很多事。”
“因为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因为有很多东西等着我去征服。”伦纳德随口说道。
卢瑟福学士听了后呆了呆，接着他就看到伦纳德招呼奴隶一起捞锅里的海鲜吃了。
卢瑟福学士呆了一会儿，也开始一起吃了。
接着瞬间被这个味道折服。
刚从海上捞上来就立刻下锅，虽然沙土有些影响口感，但在场的人都没管这些。这才是将鲜味锁进了食材中啊。
这些海鲜本来就咸香咸香的，不需要加多少调料也好吃。
伦纳德掰开一只梭子蟹，肉质结实，蟹肉雪白饱满，看着就好吃，吃一口，哇，果真好吃嘻嘻嘻。
另一锅则是鱼汤，这需要熬制得久一些，久一些才醇美鲜香。
很快，不同于贝壳的鱼香味扑鼻而来，伦纳德探头看了一眼，发现鱼汤倒不至于立刻变成诱人的乳白色，但是已经有这个趋势了。毕竟，鱼汤是伦纳德第一个煮的。
“再煮一会儿。”伦纳德说，“你们休息一下，然后喝鱼汤。”
伦纳德还是很喜欢喝汤的，将食材的精华熬制出来，浓郁的香味融合，富有层次感的口味，香醇天然的鲜美……吸溜，打住，不能想了。
奴隶们没怎么休息就开始继续干活了，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一直以来都习惯于没有午休，另一方面是因为这段时间他们的身体素质也好了不少。
他们那边继续开始搭建房子，一个又一个。搭建了几个三角形的茅草屋后他们已经熟练了，所以卢瑟福学士也不用在旁边指导了，伦纳德干脆拉着卢瑟福学士去赶海了。
“我可是堂堂学士，居然需要自己找食物吗……啊，那里有个螃蟹！螃蟹！很好吃！”
很快，伦纳德就看到卢瑟福学士兴致冲冲地趴在地上找各种洞试图挖螃蟹和贝壳了。
这变得也太快了。伦纳德无奈摇头。
接着他看到一个大猫眼蝾螺，立刻蹲下来开始挖。
……彼此彼此。
感受大海的馈赠，享受那种白捡海鲜的感觉，发现一个贝壳时的惊喜……赶海当真其乐无穷啊。
下午时分，鱼汤好了，伦纳德招呼奴隶们用大贝壳乘了鱼汤喝，浓郁醇厚的鱼汤让他们身体里充满了力气。
“这哪是出来干活，这分明是出来享受啊。”一个奴隶忍不住说道。
其他奴隶纷纷赞同。
从前，奴隶一天只能吃一顿饭。现在伦纳德不仅让他们和贵族一样一天吃两顿，有时候中午还有加餐。至于吃的饭菜，那就不用说了，简直是天上来的美味。
太阳快落山了，黄昏从天空投放入了世界。树木的阴影逐渐覆盖上了橙红色，并将其反复刷成了更迷蒙的颜色。抬起头，就能看到蓝色的油画一般的大海和梦幻的橙红色天空，还有在晚霞中沉沦的白色弦月。
今天一天的工作成果是五间三角形的茅草屋，不错不错。
伦纳德踩着黄昏的余晖返回了小荆棘堡，马夫将马牵回了马厩，仆人帮伦纳德换了衣服。
男仆克罗宁进来，忐忑不安地说道：“领主大人，募集了一天赶海队成员，只有六个人愿意报名。”
“哦，把他们带过来了吗？”伦纳德问道。
“带过来了。”男仆克罗宁见伦纳德没有生气，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其中四个是晚钟镇的，混乱集市有两个，一个还是个半大小伙子。”
“嗯，吩咐厨娘把带回来的海鲜做了，食物丰盛一些，哦，再拿一些果冻，我先去洗个澡。”伦纳德说。
在海边吹了一整天潮湿的海风，身上黏糊糊的。伦纳德迫不及待想洗个澡了。
“好的，领主大人。”男仆克罗宁说。
招募这么点人伦纳德心中也有数的，他的威望在晚钟镇比较高，但是晚钟镇的自由民基本上都有自己的工作，所以总不能撇下工作来这个赶海队吧。
混乱集市倒是有一些‘无业游民’，但混乱集市大部分人目前并不相信伦纳德。
洗完澡后，伦纳德去了餐厅，克罗宁招募到的六个人已经等在了餐厅里。
伦纳德出现后，他们所有人立刻鞠躬，问候：“领主大人。”
他们是自由民，不用跪下来。
伦纳德注意到其中有个人气质出众，他问道：“你是谁？原本是干什么的？”
那个人回答：“领主大人，我叫多罗西亚，原本是混乱集市的商人。”
“哦，名人，听说你和强盗做买卖。”伦纳德随口说。
多罗西亚脸色立刻就变了，看起来随时想逃跑。
伦纳德笑了笑，“好了，都坐下来吧，我来给你们介绍赶海是什么……在此之前，你们先不需要用耳朵来听，先用舌头来尝尝，赶海到底是什么。”
康拉德管家拍了拍手，仆人们端着海鲜依次走了上来。
那喷香的味道，那看着就诱人的卖相，让那些人眼睛立刻直了。
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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