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抵达落云县附近, 刘楠看着面前满目疮痍的城墙眉头紧锁，齐禄在一旁道：“你进去后，把东西交到医馆学徒林肆手上。”
“知道了。”刘楠回道。
齐禄有些意外, 看了刘楠一眼。
刘楠转身推着板车往城门走去。
城门紧闭，刘楠想要进入没有那么简单, 城墙的士兵拿着弓箭威胁道：“离开，不然别怪箭矢无情。”
刘楠抬头喊道：“大人。”
刘楠刚说话, 城墙士兵就放了箭矢, 哪怕她有躲闪, 也中了一箭。
“我是乔神医的外孙女，有事要寻他, 麻烦大人通报下。”刘楠捂紧伤口，急忙喊道。
听到这话，墙上士兵犹豫了，乔神医他知道，虽不知真假，这事还是要上报。
刘楠看到他下了城墙松了口气，肯汇报就行。
这是刘楠想出的法子, 当时遇到乔神医时曾听他的学徒说过乔神医有个外孙女, 随父母在宣州。
听到汇报, 乔神医就算心有疑惑, 也会见她一面的。
汇报的士兵把这事报给了上司李郐。
“外孙女？”李郐听后, 脸色十分不好，语气带着几分生硬, “一个阶下囚还有人投奔？随我去看看。”
李郐生气是有原因的，前几天他找到乔神医私下问问有无生子秘方，没想着这老头用诡异目光看他, 还要给他把脉。
气死个人呦，他李郐生的人高马壮，体型健硕，怎可能有问题！
他直接要秘方，老头一句‘没有’打发了他。
等李郐见到刘楠，啧啧两声：“没想着乔老头有你这么漂亮的外孙女。”
“大人。”刘楠行了一礼。
李郐坦然受了：“你找乔老头什么事？”
刘楠闻言，面露凄苦，泫然欲泣道：“我在来的路上遇到盗匪，我家夫君为了保护我，受了伤，自此昏迷不醒。我……”
刘楠说着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李郐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你别哭。”
李郐最见不得女人哭，一哭他就浑身发麻，难受的要命。
谁知他刚说完，刘楠哭的更厉害了。
“行了，我给你找人。”李郐说完快步走出去，去找乔神医。
等听不到脚步声，刘楠才停止了哭泣声，抹了抹眼泪，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士兵：“多谢这位大人了。”
“不用。”刘楠这话让对方有些不好意思，尤其看到刘楠肩上的箭矢，“你要不先处理下伤？”
“等我见了外祖父，外祖父会帮我处理的。”刘楠回道。
刘楠说完沉思半晌问道：“我外祖父近日身子可好？”
士兵点头：“我们将军很敬佩乔神医，平日十分关照，乔神医一切安好。”
“你们将军是？”刘楠轻声问道。
“白衍。”士兵说道，语气中满是敬重。
“白衍？”刘楠呢喃道，这位白衍是位奇人，原是一位道士，有次下山游历碰上山匪烧杀抢掠，无法忍耐的他出手杀了山匪，一人独挡一面，霸气无比。
没想着官府官兵到来后竟然把他抓了，那些山匪反而给放跑了。
谁都看出有猫腻，尤其那位县令还把山匪罪名加在他身上判他死刑。
白衍很生气，说来这位虽是道士，却侠肝义胆，嫉恶如仇，受到这个待遇怎可能忍耐的了。他把县令抓到村子里，当着百姓的面把县令给杀了，又找到山匪老窝，把山匪杀光了。
这事自然惊动朝廷，按律当斩。
不过当时的皇帝是先皇，先皇听说此事后竟然大加赞赏，直言白衍有栋梁之材，不但没杀对方，还要赐官。
官员自然不干，先皇竟拿出一张圣旨，言明白衍乃是他钦赐巡查使，乃秉公办案。
这借口过于拙劣，可是先皇霸道无比，根本不管官员上书。
白衍自此步入官场，可他的性子怎可能看的惯官员的行事作风，看到有人做非法之事就非得闹得天下皆知。
本就不受待见，这下更是得罪了所有官员，官员集体罢朝。
可是先皇却一意孤行，谁的话都不听，直到孝元帝登基给白衍赐了个武职让他戍守边关。
这边关一守就是二十年。
当年英武不凡的白衍生了满头白发。
“白将军。”刘楠郑重行了一礼，不过却扯动了伤口，闷哼了一声。
刘楠也没想到，来的人不是乔神医而是白衍。
真是话不能乱说，也不能乱想！
白衍打量着刘楠：“你怎么知道乔神医在这的？”
“我来的路上与离开这里的百姓遇到了，他们见我可怜，就告诉了我这个消息。”刘楠解释道。
“是吗？”白衍听后没再说什么，而是让人带着刘楠去后院寻乔神医。
一直到离开白衍视线，刘楠板着的身子才稍稍放松了下。
白衍眼神锐利，刘楠感觉自己像是被看透了，他放自己进来可能是想看看自己的底细，接下来的事不好弄了。
白衍投靠康王跟着造反，刘楠倒不觉得意外，孝元帝不喜白衍，而康王与先皇性子相似，拉拢他自是简单。
康王起兵后大军直入皇城，沿路却留了兵卒安抚百姓，甚至屠杀大越国的官兵，刘楠看到这些资料时也很诧异。
虽不知康王是真的爱民还是为了名声，但确实没有让百姓雪上加霜。
可是，康王计划谋反很久，孝元帝防范他的时间却更长。
这次的事若没有孝元帝的谋划，大越国和康王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直达皇城。
龙潭虎穴闯进去，不可能完好无损的出来。
乔神医见到刘楠双眼微睁，他还真以为是外孙女过来，急慌慌过来后却见到了刘楠。
不过他没揭穿，而是皱紧眉头斥道：“兵荒马乱的乱跑什么？你出事了，让我们这些亲人怎么办？还不快过来。”
“外祖父。”刘楠上前唤道。
乔神医点点头，看向旁边的侍女：“你带她去里屋给她把箭拔了，给她上药。”
“是。”一旁伺候的侍女应诺道。
刘楠跟着侍女离开，乔神医则走向被士兵推过来的燕王，等他摸完脉，便蹙着眉头思量半天。
一直到刘楠处理完伤口回来，乔神医都没有落笔写下药方，他有些复杂的看着刘楠说道：“治不好。”
刘楠闻言面露震惊，上前抓住乔神医的手，哀戚道：“外祖父，你想想法子救救他。”
说完泪眼婆娑的看着乔神医，但却在左手的遮掩下，在他手心写下个燕字。
乔神医看了眼刘楠，又看向燕王，心下难以置信。
“我会想法救他的。”乔神医说完走向燕王，眼睛不经意间看向燕王的脸庞，又趁着摸脖颈脉搏时摸索下，却没有摸出易容面具的痕迹。
乔神医对燕王变成这样的原因很好奇，可他忍住没问，思索后写下张药方，让人取药。
对于燕王的救治，乔神医也没有头绪，这种病症他也头一次见，于是便去翻看医书，而刘楠被白衍安排在了县衙后院。
白衍找来个伺候她的丫鬟，丫鬟名唤绿雪，行事颇为利落，一看就是练家子。
刘楠用过早善后便去了乔神医那。
“外祖父，夫君他如何了？”刘楠关切的问道。
乔神医摇摇头：“积重难返，我现在用参汤吊住他的性命，其他的等我再想想法子吧。”
其实还有一个要命的法子，但这个法子他不敢轻易施为。
刘楠只能难过的点点头，坐到燕王身边长吁短叹的。
“你的伤如何了？”乔神医关切的问道。
“好多了，谢外祖父关心。”刘楠忙说道。
乔神医叹口气：“你扶我出去走走，我们祖孙说说话。”
“好。”刘楠点头。
刘楠扶着乔神医出去，乔神医说道：“我原是全国义诊，没想到刚到这里就碰上了打仗。还好我有些名气，便被邀请给百姓医治。”
乔神医说到这时叹道：“百姓受的多是刀剑之伤，我哪怕尽了全力也救不了他们，只能看着他们死去无能为力。他们都说我是神医，可我突觉自己才疏学浅，很多事无能为力。”
“外祖父。”刘楠想要说什么，乔神医却摆摆手没让她说话。
“我就是觉得难受。”乔神医突然咳嗽起来。
刘楠怔了一下，关心道：“外祖父，您没事吧？”
“无事，老毛病了。”乔神医淡淡道。
“那您可有吃药？”刘楠问道。
“医者不自医。”乔神医叹道。
“不行，得找个人给您看看，不能拖着。”刘楠急切道。
看出刘楠神情不对，乔神医拍拍刘楠的手说道：“这里哪还有什么大夫，这里都只剩下官兵了。”
注意到他说话间还瞥了远处的绿雪一眼，刘楠顿时明白他的担忧。
“可外祖父您的身子？”刘楠不再提刚刚的想法。
“无碍，别担心。”乔神医安慰道。
刘楠点点头没说什么，扶着乔神医回了屋子。
自此后两日，刘楠都很安分，无事时便一直待在乔神医身侧看起医书。乔神医见此，不知是何想法竟教起她医术。
刘楠惊讶过后便是惊喜，能和乔神医学习医术是她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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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刘楠回道。
齐禄有些意外, 看了刘楠一眼。
刘楠转身推着板车往城门走去。
城门紧闭，刘楠想要进入没有那么简单, 城墙的士兵拿着弓箭威胁道：“离开，不然别怪箭矢无情。”
刘楠抬头喊道：“大人。”
刘楠刚说话, 城墙士兵就放了箭矢, 哪怕她有躲闪, 也中了一箭。
“我是乔神医的外孙女，有事要寻他, 麻烦大人通报下。”刘楠捂紧伤口，急忙喊道。
听到这话，墙上士兵犹豫了，乔神医他知道，虽不知真假，这事还是要上报。
刘楠看到他下了城墙松了口气，肯汇报就行。
这是刘楠想出的法子, 当时遇到乔神医时曾听他的学徒说过乔神医有个外孙女, 随父母在宣州。
听到汇报, 乔神医就算心有疑惑, 也会见她一面的。
汇报的士兵把这事报给了上司李郐。
“外孙女？”李郐听后, 脸色十分不好，语气带着几分生硬, “一个阶下囚还有人投奔？随我去看看。”
李郐生气是有原因的，前几天他找到乔神医私下问问有无生子秘方，没想着这老头用诡异目光看他, 还要给他把脉。
气死个人呦，他李郐生的人高马壮，体型健硕，怎可能有问题！
他直接要秘方，老头一句‘没有’打发了他。
等李郐见到刘楠，啧啧两声：“没想着乔老头有你这么漂亮的外孙女。”
“大人。”刘楠行了一礼。
李郐坦然受了：“你找乔老头什么事？”
刘楠闻言，面露凄苦，泫然欲泣道：“我在来的路上遇到盗匪，我家夫君为了保护我，受了伤，自此昏迷不醒。我……”
刘楠说着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李郐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你别哭。”
李郐最见不得女人哭，一哭他就浑身发麻，难受的要命。
谁知他刚说完，刘楠哭的更厉害了。
“行了，我给你找人。”李郐说完快步走出去，去找乔神医。
等听不到脚步声，刘楠才停止了哭泣声，抹了抹眼泪，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士兵：“多谢这位大人了。”
“不用。”刘楠这话让对方有些不好意思，尤其看到刘楠肩上的箭矢，“你要不先处理下伤？”
“等我见了外祖父，外祖父会帮我处理的。”刘楠回道。
刘楠说完沉思半晌问道：“我外祖父近日身子可好？”
士兵点头：“我们将军很敬佩乔神医，平日十分关照，乔神医一切安好。”
“你们将军是？”刘楠轻声问道。
“白衍。”士兵说道，语气中满是敬重。
“白衍？”刘楠呢喃道，这位白衍是位奇人，原是一位道士，有次下山游历碰上山匪烧杀抢掠，无法忍耐的他出手杀了山匪，一人独挡一面，霸气无比。
没想着官府官兵到来后竟然把他抓了，那些山匪反而给放跑了。
谁都看出有猫腻，尤其那位县令还把山匪罪名加在他身上判他死刑。
白衍很生气，说来这位虽是道士，却侠肝义胆，嫉恶如仇，受到这个待遇怎可能忍耐的了。他把县令抓到村子里，当着百姓的面把县令给杀了，又找到山匪老窝，把山匪杀光了。
这事自然惊动朝廷，按律当斩。
不过当时的皇帝是先皇，先皇听说此事后竟然大加赞赏，直言白衍有栋梁之材，不但没杀对方，还要赐官。
官员自然不干，先皇竟拿出一张圣旨，言明白衍乃是他钦赐巡查使，乃秉公办案。
这借口过于拙劣，可是先皇霸道无比，根本不管官员上书。
白衍自此步入官场，可他的性子怎可能看的惯官员的行事作风，看到有人做非法之事就非得闹得天下皆知。
本就不受待见，这下更是得罪了所有官员，官员集体罢朝。
可是先皇却一意孤行，谁的话都不听，直到孝元帝登基给白衍赐了个武职让他戍守边关。
这边关一守就是二十年。
当年英武不凡的白衍生了满头白发。
“白将军。”刘楠郑重行了一礼，不过却扯动了伤口，闷哼了一声。
刘楠也没想到，来的人不是乔神医而是白衍。
真是话不能乱说，也不能乱想！
白衍打量着刘楠：“你怎么知道乔神医在这的？”
“我来的路上与离开这里的百姓遇到了，他们见我可怜，就告诉了我这个消息。”刘楠解释道。
“是吗？”白衍听后没再说什么，而是让人带着刘楠去后院寻乔神医。
一直到离开白衍视线，刘楠板着的身子才稍稍放松了下。
白衍眼神锐利，刘楠感觉自己像是被看透了，他放自己进来可能是想看看自己的底细，接下来的事不好弄了。
白衍投靠康王跟着造反，刘楠倒不觉得意外，孝元帝不喜白衍，而康王与先皇性子相似，拉拢他自是简单。
康王起兵后大军直入皇城，沿路却留了兵卒安抚百姓，甚至屠杀大越国的官兵，刘楠看到这些资料时也很诧异。
虽不知康王是真的爱民还是为了名声，但确实没有让百姓雪上加霜。
可是，康王计划谋反很久，孝元帝防范他的时间却更长。
这次的事若没有孝元帝的谋划，大越国和康王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直达皇城。
龙潭虎穴闯进去，不可能完好无损的出来。
乔神医见到刘楠双眼微睁，他还真以为是外孙女过来，急慌慌过来后却见到了刘楠。
不过他没揭穿，而是皱紧眉头斥道：“兵荒马乱的乱跑什么？你出事了，让我们这些亲人怎么办？还不快过来。”
“外祖父。”刘楠上前唤道。
乔神医点点头，看向旁边的侍女：“你带她去里屋给她把箭拔了，给她上药。”
“是。”一旁伺候的侍女应诺道。
刘楠跟着侍女离开，乔神医则走向被士兵推过来的燕王，等他摸完脉，便蹙着眉头思量半天。
一直到刘楠处理完伤口回来，乔神医都没有落笔写下药方，他有些复杂的看着刘楠说道：“治不好。”
刘楠闻言面露震惊，上前抓住乔神医的手，哀戚道：“外祖父，你想想法子救救他。”
说完泪眼婆娑的看着乔神医，但却在左手的遮掩下，在他手心写下个燕字。
乔神医看了眼刘楠，又看向燕王，心下难以置信。
“我会想法救他的。”乔神医说完走向燕王，眼睛不经意间看向燕王的脸庞，又趁着摸脖颈脉搏时摸索下，却没有摸出易容面具的痕迹。
乔神医对燕王变成这样的原因很好奇，可他忍住没问，思索后写下张药方，让人取药。
对于燕王的救治，乔神医也没有头绪，这种病症他也头一次见，于是便去翻看医书，而刘楠被白衍安排在了县衙后院。
白衍找来个伺候她的丫鬟，丫鬟名唤绿雪，行事颇为利落，一看就是练家子。
刘楠用过早善后便去了乔神医那。
“外祖父，夫君他如何了？”刘楠关切的问道。
乔神医摇摇头：“积重难返，我现在用参汤吊住他的性命，其他的等我再想想法子吧。”
其实还有一个要命的法子，但这个法子他不敢轻易施为。
刘楠只能难过的点点头，坐到燕王身边长吁短叹的。
“你的伤如何了？”乔神医关切的问道。
“好多了，谢外祖父关心。”刘楠忙说道。
乔神医叹口气：“你扶我出去走走，我们祖孙说说话。”
“好。”刘楠点头。
刘楠扶着乔神医出去，乔神医说道：“我原是全国义诊，没想到刚到这里就碰上了打仗。还好我有些名气，便被邀请给百姓医治。”
乔神医说到这时叹道：“百姓受的多是刀剑之伤，我哪怕尽了全力也救不了他们，只能看着他们死去无能为力。他们都说我是神医，可我突觉自己才疏学浅，很多事无能为力。”
“外祖父。”刘楠想要说什么，乔神医却摆摆手没让她说话。
“我就是觉得难受。”乔神医突然咳嗽起来。
刘楠怔了一下，关心道：“外祖父，您没事吧？”
“无事，老毛病了。”乔神医淡淡道。
“那您可有吃药？”刘楠问道。
“医者不自医。”乔神医叹道。
“不行，得找个人给您看看，不能拖着。”刘楠急切道。
看出刘楠神情不对，乔神医拍拍刘楠的手说道：“这里哪还有什么大夫，这里都只剩下官兵了。”
注意到他说话间还瞥了远处的绿雪一眼，刘楠顿时明白他的担忧。
“可外祖父您的身子？”刘楠不再提刚刚的想法。
“无碍，别担心。”乔神医安慰道。
刘楠点点头没说什么，扶着乔神医回了屋子。
自此后两日，刘楠都很安分，无事时便一直待在乔神医身侧看起医书。乔神医见此，不知是何想法竟教起她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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