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养徒第七十天
天色渐暗, 云渐渐拢在了一起，看上去快下雨了。
一片平坦的无草土地上，一高一矮, 一青一黄的两个人在对峙。
风从中吹过, 扬起了她们的发丝, 带来了清凉, 也使气氛更加冰冷。
看到芩蓿遥忽然露出了可怕的表情, 阮晴晴笑容扩大, 装作愚笨的样子, 故意地想要嫉妒她：“你看上去很关心你的那位朋友呢, 可惜, 你那位朋友看来并不关心你，都那么过去久了, 都没来看你一眼。”
阮晴晴说这话的时候很轻松，完全没用把芩蓿遥视作对手。
因为，她清晰地了解，芩蓿遥已经是强弩之末，无论对方做什么都是无力反抗，垂死挣扎而已。
面对阮晴晴的挑拨, 芩蓿遥神情无异, 冷淡地说：“比起关心我的私事，你还是先关心自己吧。”
芩蓿遥说完，补充道：“这是我好心的忠告喔。”
阮晴晴在鼻子发出“哼”的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她看不起地说：“关心我自己，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今天会死在这里啊。”芩蓿遥理所当然地说。
“你可真会开玩笑。”
阮晴晴真是贻笑大方了，她可是天道的化身，芩蓿遥怎么可能杀得了她。
“我说的都是真话。”没有在笑的芩蓿遥少了轻佻和不羁, 真的让人觉得她是认真的，她现在说的话是对的：“奈何总有人不信。”
“不说废话了。”
阮晴晴伸出手，往虚空一抓，念道：“这片空间里传送禁止。”
她要彻底断绝芩蓿遥的后路，做好这个以后，她的脸苍白了一点。
然后，阮晴晴朝芩蓿遥施了一个定身术。
芩蓿遥成功被定住了。
接着，阮晴晴再次甩出一个法术。
芩蓿遥的胸口被轰出了一个大洞，紧接着，她的身形缩小，变成了一个稻草人。而稻草人的胸口有一个大洞，同时，芩蓿遥出现在了另一头。
阮晴晴的嘴角浮现机械式的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稻草人。”
她们互相试探，互相交战。
渐渐的，阮晴晴额头冒出了许多汗。
好吧，她承认，芩蓿遥虽然废了，但战术还是很厉害，让她感到有些棘手了。
但这样拖下去，芩蓿遥总有耗尽法术，任人宰割的时候。
现在不快点乖乖受死，后面也总会被她杀死，差别只不过是多活了几秒，这有什么意义吗？
总是喜欢做无意义的事，真的是人类的特点啊。
那就奉陪到底吧。
结果没过几招，阮晴晴就无意地被芩蓿遥引到一个地方，瞬间，她周围无数道光柱升起，将她囚禁在了里面。
阮晴晴伸手触碰光柱，但发现仅凭这副躯体的力量，破除它需要一段时间。
这时候，乌云在她头上密布。
“这是？”
阮晴晴感受到了来自乌云的恐怖气息，她抬脸遥望乌云，瞳孔中真真切切地蕴含着震惊的情绪。
令她震惊的原因无它。
这乌云……竟是劫云！
她这是误入了谁人渡劫的地方？芩蓿遥故意引她过来，又设法将她定住，就是为了拿渡劫之雷对付她？
阮晴晴这下子真的慌了，劫雷里面含有神性，是为数不多能损伤到她的根本的存在。
然后，阮晴晴安心了下来，因为她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现在这个世界里的大能寥寥无几，在此渡劫的人是个大能的几率很小，最多不过元婴期，元婴期的雷劫威力对她来说并不强。
雷劫到了化神期，才有质的改变，面对化神期的雷劫她才会焦躁。
但是现在……呵呵。
阮晴晴一边破解芩蓿遥施下的法阵，一边平静地等着雷劫降临。
芩蓿遥也平静地看着她，瞳孔里倒映出了阮晴晴的脸，渐渐，她的眼里染上了无情的情绪。
轰隆——
一道千年树桩那么大的雷电劈了下来。
芩蓿遥控制好时机躲了过去，而原本距离芩蓿遥最近的阮晴晴因为被光牢关着，无法幸免。
“啊……啊啊啊啊啊！！！”阮晴晴被痛得懵了一下，随即声嘶力竭地叫道。
几分钟过去，雷电散开，露出了十分狼狈的阮晴晴，她身上露出的皮肤都已经变得焦黑了。
她盯着芩蓿遥，气若游丝地说：“不对……这不是元婴期的雷劫。”
“我也没说这是元婴期的雷劫。”芩蓿遥好心地回道：“这么容易就中了圈套，你真是大意呢。”
“还是说，当天道当久了，视万物为蝼蚁习惯了，就变得目中无人起来，警惕性也差了，那我真该感谢你的自大。”芩蓿遥虽然说是感谢，表情也是感谢的神态，但话里听着只有嘲讽。
这时，阮晴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对着芩蓿遥狰狞地叫道：“是你！”
“这是你的雷劫！”
“是我。”芩蓿遥坦然道。
她的道是「束缚」，是「理性」。
从林曼珞被杀，她决定回归正道的一刻，她就摸到了突破的门槛。现在才选择突破，是因为她一直在压制境界。
阮晴晴即使作为天道，也不免不敢置信起来。
她从未见过，一个人类可以把事情做得这么绝，连自己都利用。
阮晴晴的嘴唇蠕动许久，最后吐出了三个字：“你疯了？”
阮晴晴可以断定，其实芩蓿遥早就可以突破了，但她处心积虑地为了阴她，一直压制境界，现在才选择突破。
阮晴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周目，芩蓿遥变得不一样了。
诚然，芩蓿遥的武力是天花板，但阮晴晴知道，过去的无数个轮回里，芩蓿遥从未触及大乘期的门槛，这也是阮晴晴没想过芩蓿遥竟然会突破化神期，让她有机可乘的原因。
另一方面，是芩蓿遥的身体因为被搜魂，差到了极点，在这个情况下渡劫，芩蓿遥真的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最后不过两败俱伤，芩蓿遥也讨不到多少好处，因为她的灵魂已经残缺，就算渡过了雷劫也不能得到晋升，相反的化神期的力量无法转化成大乘期的力量，她会很难受，但她哪怕不顾自己，也要以玉击石，伤她分毫。
所以说，她疯了。
她竟然在跟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搏命。
我早疯了，你不是知道吗？
假如是以前，芩蓿遥会这么回答她。
但是现在。
让阮晴晴受伤的阴谋得逞，芩蓿遥清丽的脸上看不到喜悦，她没有表情地说：“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从前，她因欲望而疯狂。
现在，最让她疯狂的不是欲望，而是理性。
她清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该做什么，无比冷静。但看上去，她似乎比从前还要像一个疯子。
在芩蓿遥凉薄的目光下，一道道雷劫劈了下来，有些雷电劈中了芩蓿遥，有些雷电劈中了阮晴晴。
当劫云散去，土地已经变得一片焦黑，两道人影还站立着。
芩蓿遥一边的脸颊像蹭到了灰尘，灰黑一片，有血从内渗出，她变得更加虚弱了，身影摇摇欲坠。
阮晴晴这时候不成人样了，她已经全身焦黑，失去了生命特征，鹅黄色的衣服也被雷电烧得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焦黑的洞，看上去非常恐怖。
忽然，阮晴晴原本失去动静的胸膛起伏了一下。
慢慢的，阮晴晴的脸褪去焦黑，重新变得白嫩，整个过程，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修补她一样。
芩蓿遥没有让她如意。
芩蓿遥拿起折扇，朝她的喉咙一划。
阮晴晴的喉咙上涌出了稀薄的血液，然后立即修复了。
芩蓿遥再度一划。
如此反复了几十此后，阮晴晴仿佛受够了，顿时，她的身体散发出点点荧光，一瞬间，她的身体恢复正常了，但脸色非常苍白，比起芩蓿遥不逞多让。
阮晴晴紧闭的眼睛睁开，饱含恨意地注视着芩蓿遥。
咔嚓，咔嚓……
困住阮晴晴的光柱被无形的力量折断，阮晴晴脱困了。
阮晴晴咬牙切齿地盯着芩蓿遥，她要杀了她！
芩蓿遥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芩蓿遥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吧。”
什么时间？
阮晴晴内心惊疑。
然后，阮晴晴微妙的感觉到自己的命运和某个东西产生了联系。
这是？阮晴晴睁大了眼睛。
不可能！发动这个必须要有载体！阮晴晴自我否定道。
芩蓿遥仿佛开出了阮晴晴在想什么，凉凉地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是白泽教我的，只要发动了这个，我们的命运就会连在一起，是不是很有趣啊。”
芩蓿遥摇了摇折扇，嘲弄道：“我还听白泽说，这一招你对阿霏用过，论创意我还真不如你，白泽也是从你身上学到的，或许，我该尊称你一声老师。”
“白泽……”阮晴晴茫然地念着这个名字，然后带着焦急地说道：“那么，它应该也告诉过你，和天道换命，你会爆炸，因为凡人之躯无法承受神力。”
该死，芩蓿遥是什么时候计划这些的，难道刚才的举动都是为了拖时间吗。
“这我知道。”芩蓿遥不为所动地说：“我还知道你没有说出口的，不止我会爆炸，你也会爆炸，对吗。”
阮晴晴呆了一瞬，然后说道：“怎么可能……我会好好的，而你会死。”
“有些人连演戏都演得不像呢。”芩蓿遥评价道。
阮晴晴放弃了演戏，她面目狰狞地上前，撕扯起了芩蓿遥的衣服。
终止它的方法是破坏掉媒介，但是阮晴晴找了一会，根本从她身上找不到媒介。
“你把媒介藏哪了？”阮晴晴声音尖锐，焦躁地说。
芩蓿遥却是看戏似的看着她，即使落得狼狈，嘴角有着鲜血，被阮晴晴压制着，但她不以为意。
“怎么，找不到吗？”芩蓿遥用轻飘飘的语气说出了血腥残忍的话：“要把我剖开看看嘛？不然，这样下去，你也会死哦。”
剖开……
阮晴晴当然不可能剖开她。
因为连运法术的特殊，如果不先破坏媒介，就杀了对方，会提前引爆法术，她们还是会一起死。
忽然……阮晴晴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她一寸一寸地移动目光，不敢置信又震惊地看向芩蓿遥的心脏。
她的眼神仿佛无能又愤怒地在说，你是个疯子……
临死之际，芩蓿遥好像放下了心事，她悠闲地问起了阮晴晴此时的感觉：“如何？被自己以前的倚仗反制，害人终害己的感觉？”
“为什么……”阮晴晴无法理解，她说：“以这种方式死亡，你会进入丧失之地，陷入永恒的死亡，无法再进入轮回，你为何不惜如此，也要这么做？”
“为了复仇。”
芩蓿遥漠然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还记得林曼珞吧，你杀死了她，血债血偿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阮晴晴沉默，她依然无法理解，依然有很多为什么。
但是，她已经来不及说什么了，她们的命运即将被引爆。
现在逃跑也没用，因为连命法术无视距离。
芩蓿遥抬头，看向了一碧如洗的天空，心情很好地回想起红裙女子的脸。
还有，是我唯一能为那个人做的最后一件事。
是复仇如何，不是复仇又如何，这是满手鲜血的我应有的结局，也是天道应有的结局。
皆大欢喜，不是吗？
……没有人回答她。
砰的一声，一声不可形容的透露着更高维度的爆炸声响起。
阮家，已经脱离地下室，走在阳光下的苏霏看向了爆炸的方向，内心莫名出现了不安的感觉。
和小徒弟说了一声后，苏霏动用传送，直接到了爆炸的地点。
然后，她看到了震撼且匪夷所思的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 反派说改过自新是假的，不可能改过自新的，反派是一路走到黑的类型
画的反派如下↓是苏霏和反派最后告别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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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平坦的无草土地上，一高一矮, 一青一黄的两个人在对峙。
风从中吹过, 扬起了她们的发丝, 带来了清凉, 也使气氛更加冰冷。
看到芩蓿遥忽然露出了可怕的表情, 阮晴晴笑容扩大, 装作愚笨的样子, 故意地想要嫉妒她：“你看上去很关心你的那位朋友呢, 可惜, 你那位朋友看来并不关心你，都那么过去久了, 都没来看你一眼。”
阮晴晴说这话的时候很轻松，完全没用把芩蓿遥视作对手。
因为，她清晰地了解，芩蓿遥已经是强弩之末，无论对方做什么都是无力反抗，垂死挣扎而已。
面对阮晴晴的挑拨, 芩蓿遥神情无异, 冷淡地说：“比起关心我的私事，你还是先关心自己吧。”
芩蓿遥说完，补充道：“这是我好心的忠告喔。”
阮晴晴在鼻子发出“哼”的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她看不起地说：“关心我自己，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今天会死在这里啊。”芩蓿遥理所当然地说。
“你可真会开玩笑。”
阮晴晴真是贻笑大方了，她可是天道的化身，芩蓿遥怎么可能杀得了她。
“我说的都是真话。”没有在笑的芩蓿遥少了轻佻和不羁, 真的让人觉得她是认真的，她现在说的话是对的：“奈何总有人不信。”
“不说废话了。”
阮晴晴伸出手，往虚空一抓，念道：“这片空间里传送禁止。”
她要彻底断绝芩蓿遥的后路，做好这个以后，她的脸苍白了一点。
然后，阮晴晴朝芩蓿遥施了一个定身术。
芩蓿遥成功被定住了。
接着，阮晴晴再次甩出一个法术。
芩蓿遥的胸口被轰出了一个大洞，紧接着，她的身形缩小，变成了一个稻草人。而稻草人的胸口有一个大洞，同时，芩蓿遥出现在了另一头。
阮晴晴的嘴角浮现机械式的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稻草人。”
她们互相试探，互相交战。
渐渐的，阮晴晴额头冒出了许多汗。
好吧，她承认，芩蓿遥虽然废了，但战术还是很厉害，让她感到有些棘手了。
但这样拖下去，芩蓿遥总有耗尽法术，任人宰割的时候。
现在不快点乖乖受死，后面也总会被她杀死，差别只不过是多活了几秒，这有什么意义吗？
总是喜欢做无意义的事，真的是人类的特点啊。
那就奉陪到底吧。
结果没过几招，阮晴晴就无意地被芩蓿遥引到一个地方，瞬间，她周围无数道光柱升起，将她囚禁在了里面。
阮晴晴伸手触碰光柱，但发现仅凭这副躯体的力量，破除它需要一段时间。
这时候，乌云在她头上密布。
“这是？”
阮晴晴感受到了来自乌云的恐怖气息，她抬脸遥望乌云，瞳孔中真真切切地蕴含着震惊的情绪。
令她震惊的原因无它。
这乌云……竟是劫云！
她这是误入了谁人渡劫的地方？芩蓿遥故意引她过来，又设法将她定住，就是为了拿渡劫之雷对付她？
阮晴晴这下子真的慌了，劫雷里面含有神性，是为数不多能损伤到她的根本的存在。
然后，阮晴晴安心了下来，因为她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现在这个世界里的大能寥寥无几，在此渡劫的人是个大能的几率很小，最多不过元婴期，元婴期的雷劫威力对她来说并不强。
雷劫到了化神期，才有质的改变，面对化神期的雷劫她才会焦躁。
但是现在……呵呵。
阮晴晴一边破解芩蓿遥施下的法阵，一边平静地等着雷劫降临。
芩蓿遥也平静地看着她，瞳孔里倒映出了阮晴晴的脸，渐渐，她的眼里染上了无情的情绪。
轰隆——
一道千年树桩那么大的雷电劈了下来。
芩蓿遥控制好时机躲了过去，而原本距离芩蓿遥最近的阮晴晴因为被光牢关着，无法幸免。
“啊……啊啊啊啊啊！！！”阮晴晴被痛得懵了一下，随即声嘶力竭地叫道。
几分钟过去，雷电散开，露出了十分狼狈的阮晴晴，她身上露出的皮肤都已经变得焦黑了。
她盯着芩蓿遥，气若游丝地说：“不对……这不是元婴期的雷劫。”
“我也没说这是元婴期的雷劫。”芩蓿遥好心地回道：“这么容易就中了圈套，你真是大意呢。”
“还是说，当天道当久了，视万物为蝼蚁习惯了，就变得目中无人起来，警惕性也差了，那我真该感谢你的自大。”芩蓿遥虽然说是感谢，表情也是感谢的神态，但话里听着只有嘲讽。
这时，阮晴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对着芩蓿遥狰狞地叫道：“是你！”
“这是你的雷劫！”
“是我。”芩蓿遥坦然道。
她的道是「束缚」，是「理性」。
从林曼珞被杀，她决定回归正道的一刻，她就摸到了突破的门槛。现在才选择突破，是因为她一直在压制境界。
阮晴晴即使作为天道，也不免不敢置信起来。
她从未见过，一个人类可以把事情做得这么绝，连自己都利用。
阮晴晴的嘴唇蠕动许久，最后吐出了三个字：“你疯了？”
阮晴晴可以断定，其实芩蓿遥早就可以突破了，但她处心积虑地为了阴她，一直压制境界，现在才选择突破。
阮晴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周目，芩蓿遥变得不一样了。
诚然，芩蓿遥的武力是天花板，但阮晴晴知道，过去的无数个轮回里，芩蓿遥从未触及大乘期的门槛，这也是阮晴晴没想过芩蓿遥竟然会突破化神期，让她有机可乘的原因。
另一方面，是芩蓿遥的身体因为被搜魂，差到了极点，在这个情况下渡劫，芩蓿遥真的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最后不过两败俱伤，芩蓿遥也讨不到多少好处，因为她的灵魂已经残缺，就算渡过了雷劫也不能得到晋升，相反的化神期的力量无法转化成大乘期的力量，她会很难受，但她哪怕不顾自己，也要以玉击石，伤她分毫。
所以说，她疯了。
她竟然在跟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搏命。
我早疯了，你不是知道吗？
假如是以前，芩蓿遥会这么回答她。
但是现在。
让阮晴晴受伤的阴谋得逞，芩蓿遥清丽的脸上看不到喜悦，她没有表情地说：“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从前，她因欲望而疯狂。
现在，最让她疯狂的不是欲望，而是理性。
她清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该做什么，无比冷静。但看上去，她似乎比从前还要像一个疯子。
在芩蓿遥凉薄的目光下，一道道雷劫劈了下来，有些雷电劈中了芩蓿遥，有些雷电劈中了阮晴晴。
当劫云散去，土地已经变得一片焦黑，两道人影还站立着。
芩蓿遥一边的脸颊像蹭到了灰尘，灰黑一片，有血从内渗出，她变得更加虚弱了，身影摇摇欲坠。
阮晴晴这时候不成人样了，她已经全身焦黑，失去了生命特征，鹅黄色的衣服也被雷电烧得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焦黑的洞，看上去非常恐怖。
忽然，阮晴晴原本失去动静的胸膛起伏了一下。
慢慢的，阮晴晴的脸褪去焦黑，重新变得白嫩，整个过程，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修补她一样。
芩蓿遥没有让她如意。
芩蓿遥拿起折扇，朝她的喉咙一划。
阮晴晴的喉咙上涌出了稀薄的血液，然后立即修复了。
芩蓿遥再度一划。
如此反复了几十此后，阮晴晴仿佛受够了，顿时，她的身体散发出点点荧光，一瞬间，她的身体恢复正常了，但脸色非常苍白，比起芩蓿遥不逞多让。
阮晴晴紧闭的眼睛睁开，饱含恨意地注视着芩蓿遥。
咔嚓，咔嚓……
困住阮晴晴的光柱被无形的力量折断，阮晴晴脱困了。
阮晴晴咬牙切齿地盯着芩蓿遥，她要杀了她！
芩蓿遥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芩蓿遥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吧。”
什么时间？
阮晴晴内心惊疑。
然后，阮晴晴微妙的感觉到自己的命运和某个东西产生了联系。
这是？阮晴晴睁大了眼睛。
不可能！发动这个必须要有载体！阮晴晴自我否定道。
芩蓿遥仿佛开出了阮晴晴在想什么，凉凉地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是白泽教我的，只要发动了这个，我们的命运就会连在一起，是不是很有趣啊。”
芩蓿遥摇了摇折扇，嘲弄道：“我还听白泽说，这一招你对阿霏用过，论创意我还真不如你，白泽也是从你身上学到的，或许，我该尊称你一声老师。”
“白泽……”阮晴晴茫然地念着这个名字，然后带着焦急地说道：“那么，它应该也告诉过你，和天道换命，你会爆炸，因为凡人之躯无法承受神力。”
该死，芩蓿遥是什么时候计划这些的，难道刚才的举动都是为了拖时间吗。
“这我知道。”芩蓿遥不为所动地说：“我还知道你没有说出口的，不止我会爆炸，你也会爆炸，对吗。”
阮晴晴呆了一瞬，然后说道：“怎么可能……我会好好的，而你会死。”
“有些人连演戏都演得不像呢。”芩蓿遥评价道。
阮晴晴放弃了演戏，她面目狰狞地上前，撕扯起了芩蓿遥的衣服。
终止它的方法是破坏掉媒介，但是阮晴晴找了一会，根本从她身上找不到媒介。
“你把媒介藏哪了？”阮晴晴声音尖锐，焦躁地说。
芩蓿遥却是看戏似的看着她，即使落得狼狈，嘴角有着鲜血，被阮晴晴压制着，但她不以为意。
“怎么，找不到吗？”芩蓿遥用轻飘飘的语气说出了血腥残忍的话：“要把我剖开看看嘛？不然，这样下去，你也会死哦。”
剖开……
阮晴晴当然不可能剖开她。
因为连运法术的特殊，如果不先破坏媒介，就杀了对方，会提前引爆法术，她们还是会一起死。
忽然……阮晴晴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她一寸一寸地移动目光，不敢置信又震惊地看向芩蓿遥的心脏。
她的眼神仿佛无能又愤怒地在说，你是个疯子……
临死之际，芩蓿遥好像放下了心事，她悠闲地问起了阮晴晴此时的感觉：“如何？被自己以前的倚仗反制，害人终害己的感觉？”
“为什么……”阮晴晴无法理解，她说：“以这种方式死亡，你会进入丧失之地，陷入永恒的死亡，无法再进入轮回，你为何不惜如此，也要这么做？”
“为了复仇。”
芩蓿遥漠然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还记得林曼珞吧，你杀死了她，血债血偿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阮晴晴沉默，她依然无法理解，依然有很多为什么。
但是，她已经来不及说什么了，她们的命运即将被引爆。
现在逃跑也没用，因为连命法术无视距离。
芩蓿遥抬头，看向了一碧如洗的天空，心情很好地回想起红裙女子的脸。
还有，是我唯一能为那个人做的最后一件事。
是复仇如何，不是复仇又如何，这是满手鲜血的我应有的结局，也是天道应有的结局。
皆大欢喜，不是吗？
……没有人回答她。
砰的一声，一声不可形容的透露着更高维度的爆炸声响起。
阮家，已经脱离地下室，走在阳光下的苏霏看向了爆炸的方向，内心莫名出现了不安的感觉。
和小徒弟说了一声后，苏霏动用传送，直接到了爆炸的地点。
然后，她看到了震撼且匪夷所思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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