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在少年院
好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 但是还没等我把这个最新决定通知给当事人，大忙人五条悟就被一个电话大晚上给叫走了。
我虽然知道肯定是又有什么紧急任务需要五条悟去解决，但是总觉得这一次来的与以往不太一样。
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第二天早上在教室里见到许久未见的伊地知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我打开教室门的时候, 悠仁他们三个人跟在伊地知身后，看起来是要出门的样子。
“你们这是……”, 我的视线在他们的脸上转了一圈，“要去出任务吗？”
话说，怎么没人通知我来着……
难道这回又没有我的份？
惠冲我点点头：“少年院那边观测到了咒胎的咒力反应，任务是确认并解救和咒胎一同处于建筑中的幸存者。”
救人啊……
“我可以一起去吗？”
眼看着面前的三个人都露了隐隐有些不赞同的表情, 我又补充了一点。
“如果只是救人，那这个任务由我来做很合适的吧？再说，也不能总是自己躲在后方只让你们去面对危险。
之前的任务没有通知我可以理解, 毕竟我从战斗方面来看只是一个菜鸡, 而且咒灵无法在我的领域中出现的这个效果也会影响他们的发挥。
但是这次他们要在有可能完全变态为特级的咒胎的威胁下确认并救出受困者，这难道不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任务吗？
我想不出任何不叫上我的理由。
所以我觉得点出这一点之后, 他们于情于理都应该带我一起。
但是我的话一说出口, 伊地知原来就很差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不行啊罗希同学……不能跟去啊。上层已经下了你绝对不能参与这次任务的命令了……毕竟、毕竟罗希同学是重要人物, 所以才……”
说着说着，伊地知的声音越来越小, 拼命抹着额角渗出的汗，慌张的样子像只瑟瑟发抖的吉娃娃。
啊这。
明知道咒胎可能会完全变态成特级，却不选择最优解，反而让几个一年级刚刚入学的学生去解决。
再加上伊地知这幅满怀罪恶感, 愧疚的要死的表现和逻辑混乱的说辞……
这他妈没搞鬼你敢信？
不过看这样也不可能是伊地知，估计是上层的意思。
又想到五条悟每次提到“烂橘子”都要说他们是胆小鬼, 那我是不是可以合理猜测, 他们是想趁五条悟不在, 直接杀死悠仁，解决两面宿傩复活的危机。
至于为什么不只派悠仁一个人去……估计是觉得五条派的死的越多越好吧。
不过话说回来……
我什么时候成为重要人物了，我咋自己都不知道？
不让我去的原因不可能是这个吧，大概只是不想让我轻松救人，破坏他们的计划。
想到这里，我没打算继续为难可怜打工人，一口答应了留在高专。
于是伊地知松了一口气似的，带着悠仁他们坐上黑色商务车扬长而去了。
·
当然。
既然已经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那我也不可能乖乖留在学校，坐等队友去送人头。
因为刚刚在交谈中知道了任务地点，所以要悄悄跟过去还是比较容易的。
不过当然没有电视剧里面打一个出租车，和司机说跟上前面那辆车的经典桥段。
我就是很普通的报了下地点，然后很普通的到了目的地。
因为封锁警戒的原因，出租车司机在警戒线外围停了车，我自己走上前去。
估计封锁的警察也是咒术界的关系者，在我出示了高专的学生证之后就很轻易的让我进去了。
到了现场才发现，虽然已经让出租车司机尽快赶到，但似乎还是稍微迟了一点。
等我从警戒线处走到少年院门口的时候，只有黑色商务车停在门前的空地上，而透过玻璃看去，车里只有伊地知一个人。
看来悠仁他们已经进到建筑里面了……
那我现在是待在原地看看情况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进去呢？
毕竟那是特级，要不我还是先进去？到时候如果晚了一步那可太糟糕了。
正这么想着，从少年院的大门内突然冲出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是惠！怀里还抱着满头是血的野蔷薇，但是……咦，悠仁呢？
本该紧跟着出现的悠仁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在门口。
我走上前。
惠正对着伊地知叮嘱事情：“如果可以，请让一级以上的术师过来。实在人手不足的话，就请打电话通知小希，让她……”
“惠，我就在这里。”
我从车后走出来，站在了他们面前。
对于他们来说，也许完全没有想过我会出现在这里吧。
惠有一瞬间微微睁大了双眼，表情说不清是惊讶还是惊喜，虽然很难得见到他这幅样子，但是很明显我和他都知道现在不是寒暄的好时机。
于是我用两个问题打断了他和伊地知的对话：“悠仁还在里面？他怎么样了？”
惠迟疑了一下：“虎杖还在里面……情况不太乐观。”
“最差的情况……”惠垂下眼，语气低了下去，“出来的也许会是两面宿傩。”
是因为打不过特级咒灵才宿傩有机可乘的吗？
嗯……
“怎么说呢，没死就好吧。不过幸好我来了，要不然就没人能搞定两面宿傩了。”
我说这话，不是自大的觉得自己能和这个千岁老人一较高下，只是单纯觉得在我的领域里，至少他的强大不会超出人类的极限。
我又思考了一会，决定不在外面等悠仁出来，而是先进去，至少把行动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正想和惠说一下这件事，少年略显低落的声音就从身侧传来。
“虎杖的事……对不起。”
“诶……？”
少年，为何突发此言？
我听他的语气似乎是真心实意的对我感到抱歉。
可是，这话说的，怎么搞得好像悠仁已经死了一样。
而且就算悠仁死了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我姑且问一句，”我斟酌着词句，“你是抢了悠仁女朋友然后嫁祸给我了吗？”
“呃，没……”
因为不擅长与人交际的缘故，惠道歉的语气神态本来就略显笨拙，此时突然被我打断情绪，一时间显得有些忡怔。
“那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和我道歉？”
“虎杖是为了让我和钉崎先出来……所以才留在里面的。”他先是注视着地面，又抬头看了我一眼。
咦，怎么感觉这对话有种诡异的既视感……
“等等，”我狐疑的看了看惠，“说个题外话，你该不会从来没把我看成并肩作战的同伴吧？”
“不，怎么会……”
惠的表情显出几分诧异，虽然面部表情没有很大变化，但我就是能从中读出一丝手足无措。
“既然没有，那刚刚那种仿佛是对受害者亲友道歉的对话是怎么回事啦？”
惠被我这个困难的问题问住了。
我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没有真正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好吧。
我算是明白了，惠——或者是其他两人也一样——都把我放在了被保护者的位置上。
其实这也情有可原，毕竟我和他们一开始的水平就相差甚远，也很少和他们一起训练，几乎没有战绩，再加上能力的稀有性……
好吧，听上去确实挺菜的。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我确实有保护他们的能力，也不希望一直被同伴保护。
于是我猛地迈了一小步欺身上前，在惠撤步后退之前，啪的一下用双手捧住了他的脸。
惠看起来被我的突然袭击整懵了，面上的表情差点挂不住。
双手使力，迫使惠低下头直视着我的眼睛。
“惠愿意保护我，我真的很高兴，但是希望你也相信我。我能自保，也有保护同伴的能力。”
“所以我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安慰，因为作为并肩作战的同伴我能理解悠仁的决心和你的选择。”
我注视着那双仿佛碎玉一般的碧绿眼瞳，感受到了它主人细微的触动。
“虽然很想马上扭转你对我错误的认识……不过果然还是回去再说吧。”
“现在听好了，我先到里面去，你和伊地知在外面待着或者先走都可以。我相信悠仁之前能压制宿傩，现在应该也可以。宿傩如果真的苏醒估计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在里面负责拖住他，给悠仁争取时间。”
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
“毕竟他杀我我能自己恢复，所以没问题，但是他拿你和伊地知威胁我，那我就真没辙了。”
“听懂了吗？”
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我不懂他到底听没听清楚，于是踮起脚凑近他的脸。
双手掌心手还贴在他的脸颊上，像是猛地被惊醒，在惠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手指接触着的皮肤温度微妙的升高了。
被我挤着脸颊的肉，惠红润的嘴唇被挤压出自然的嘟起。因为这样不方便说话，所以突然反应过来的惠扇动着纤长的睫毛，只用鼻音发出轻轻的一声肯定。
得到回复的我很满意，回头看了一眼躺在车后座的野蔷薇。
虽然很想把他们都治好了再进去，但是无奈，这是我第一次和他们一起出任务（还是偷偷跟来的），治疗的能力没有对他们使用过，所以第一次蓄力时间会比较长，在这种情况下显然不太合适。
不过第一次之后治疗的时间会减少，成功率也会提高不少。
果然，之后还是找点时间在他们身上试试吧，防止下次任务再出现这种不能奶队友的尴尬情况。
惠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我着急去院里堵两面宿傩，只好假装没看见，丢下一句话就跑走了。
“那我走了哦。伊地知先生快送野蔷薇去医院吧。”
·
我一个人走在安静的少年院里，脚步声在走廊上空洞的回响。
在这个建筑里走了五分钟又绕回了门口且没有见到任何人形生物之后，我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我遇到了一点小问题……
不，准确的来说更加严重。
惠说他离开的时候，悠仁在一个悬空走廊上……这个走廊在哪来着？
不对，走廊那么多，到底是哪一个啊……
情况就是这样——
我迷路了。
据惠所说，这个少年院已经成为了这个特级咒灵的领域，不过就我所看到的景象来说，这里应该已经被我的领域所覆盖。
所以我并不着急。
领域和咒灵的危机都已经解除了，如果掌控身体的还是悠仁，那他应该立刻就能意识到我已经来到建筑里面了。
但是坏处也有。
我听悠仁说过，即使没有掌控身体，宿傩依旧可以透过他的眼睛观察现实世界。
所以宿傩应该知道我，也知道我的能力。
也就是说在特级咒灵领域解除的那一瞬间，如果掌控身体的是宿傩，那这也意味着我的到来已经暴露在宿傩眼中了。
在知道这一点后，两面宿傩会采取怎样的行动呢？
完全不知道。
因为我没有见过他，不能从他的性格中推断他的行为模式，所以关于他会怎么做和我具体要怎么做来拖住他，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
话说，在这种情况下，既然我来到这里的事马上就会被悠仁或者宿傩知道，那我在这里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来找我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和我相比，悠仁和诅咒之王应该不会在找人的时候迷路。
感觉是个不错的主意。
就算宿傩掌控了身体，越过我直接出去找惠，那时候伊地知已经带着野蔷薇离开了。而惠也不会挂的那么快，到时我及时回去支援就没问题。
要不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其实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好了。
与其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还不如直接在这里守株待兔。
·
事实证明，幸运女神还是眷顾我的。
在感受到从斜上方投来的充斥着隐晦恶意，但是莫名有些熟悉的视线时，我马上转头看去。
然后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是虎杖悠仁的眼睛，在和他做同学的一年里，我曾经无数次的与这双眼睛对视。
平静的，温柔的，开心的，失落的。
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冰冷又残暴，带着些许兴味，仿佛居高临下注视着某种虫蚁一般的眼神。
好吧——看来掌握身体的是两面宿傩。
悠仁，或者说是宿傩双手插兜，立在上方的走廊上。见我向他看去，他抬手摸了摸下巴。
“有趣、有趣。”
“刚刚感知到你一直在原地转圈的时候还在想，这么好的术式竟然给了这么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真是浪费啊。”
“不过能这么迅速的就发现我的位置……这不是挺能干的么？”
宿傩勾起了唇角，原来属于悠仁的面孔变得无比邪异，棕红的瞳孔深处旋转着疯狂的恶意。
“看起来——这次我能够好好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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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然是这么说的, 但是还没等我把这个最新决定通知给当事人，大忙人五条悟就被一个电话大晚上给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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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第二天早上在教室里见到许久未见的伊地知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我打开教室门的时候, 悠仁他们三个人跟在伊地知身后，看起来是要出门的样子。
“你们这是……”, 我的视线在他们的脸上转了一圈，“要去出任务吗？”
话说，怎么没人通知我来着……
难道这回又没有我的份？
惠冲我点点头：“少年院那边观测到了咒胎的咒力反应，任务是确认并解救和咒胎一同处于建筑中的幸存者。”
救人啊……
“我可以一起去吗？”
眼看着面前的三个人都露了隐隐有些不赞同的表情, 我又补充了一点。
“如果只是救人，那这个任务由我来做很合适的吧？再说，也不能总是自己躲在后方只让你们去面对危险。
之前的任务没有通知我可以理解, 毕竟我从战斗方面来看只是一个菜鸡, 而且咒灵无法在我的领域中出现的这个效果也会影响他们的发挥。
但是这次他们要在有可能完全变态为特级的咒胎的威胁下确认并救出受困者，这难道不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任务吗？
我想不出任何不叫上我的理由。
所以我觉得点出这一点之后, 他们于情于理都应该带我一起。
但是我的话一说出口, 伊地知原来就很差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不行啊罗希同学……不能跟去啊。上层已经下了你绝对不能参与这次任务的命令了……毕竟、毕竟罗希同学是重要人物, 所以才……”
说着说着，伊地知的声音越来越小, 拼命抹着额角渗出的汗，慌张的样子像只瑟瑟发抖的吉娃娃。
啊这。
明知道咒胎可能会完全变态成特级，却不选择最优解，反而让几个一年级刚刚入学的学生去解决。
再加上伊地知这幅满怀罪恶感, 愧疚的要死的表现和逻辑混乱的说辞……
这他妈没搞鬼你敢信？
不过看这样也不可能是伊地知，估计是上层的意思。
又想到五条悟每次提到“烂橘子”都要说他们是胆小鬼, 那我是不是可以合理猜测, 他们是想趁五条悟不在, 直接杀死悠仁，解决两面宿傩复活的危机。
至于为什么不只派悠仁一个人去……估计是觉得五条派的死的越多越好吧。
不过话说回来……
我什么时候成为重要人物了，我咋自己都不知道？
不让我去的原因不可能是这个吧，大概只是不想让我轻松救人，破坏他们的计划。
想到这里，我没打算继续为难可怜打工人，一口答应了留在高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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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
既然已经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那我也不可能乖乖留在学校，坐等队友去送人头。
因为刚刚在交谈中知道了任务地点，所以要悄悄跟过去还是比较容易的。
不过当然没有电视剧里面打一个出租车，和司机说跟上前面那辆车的经典桥段。
我就是很普通的报了下地点，然后很普通的到了目的地。
因为封锁警戒的原因，出租车司机在警戒线外围停了车，我自己走上前去。
估计封锁的警察也是咒术界的关系者，在我出示了高专的学生证之后就很轻易的让我进去了。
到了现场才发现，虽然已经让出租车司机尽快赶到，但似乎还是稍微迟了一点。
等我从警戒线处走到少年院门口的时候，只有黑色商务车停在门前的空地上，而透过玻璃看去，车里只有伊地知一个人。
看来悠仁他们已经进到建筑里面了……
那我现在是待在原地看看情况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进去呢？
毕竟那是特级，要不我还是先进去？到时候如果晚了一步那可太糟糕了。
正这么想着，从少年院的大门内突然冲出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是惠！怀里还抱着满头是血的野蔷薇，但是……咦，悠仁呢？
本该紧跟着出现的悠仁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在门口。
我走上前。
惠正对着伊地知叮嘱事情：“如果可以，请让一级以上的术师过来。实在人手不足的话，就请打电话通知小希，让她……”
“惠，我就在这里。”
我从车后走出来，站在了他们面前。
对于他们来说，也许完全没有想过我会出现在这里吧。
惠有一瞬间微微睁大了双眼，表情说不清是惊讶还是惊喜，虽然很难得见到他这幅样子，但是很明显我和他都知道现在不是寒暄的好时机。
于是我用两个问题打断了他和伊地知的对话：“悠仁还在里面？他怎么样了？”
惠迟疑了一下：“虎杖还在里面……情况不太乐观。”
“最差的情况……”惠垂下眼，语气低了下去，“出来的也许会是两面宿傩。”
是因为打不过特级咒灵才宿傩有机可乘的吗？
嗯……
“怎么说呢，没死就好吧。不过幸好我来了，要不然就没人能搞定两面宿傩了。”
我说这话，不是自大的觉得自己能和这个千岁老人一较高下，只是单纯觉得在我的领域里，至少他的强大不会超出人类的极限。
我又思考了一会，决定不在外面等悠仁出来，而是先进去，至少把行动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正想和惠说一下这件事，少年略显低落的声音就从身侧传来。
“虎杖的事……对不起。”
“诶……？”
少年，为何突发此言？
我听他的语气似乎是真心实意的对我感到抱歉。
可是，这话说的，怎么搞得好像悠仁已经死了一样。
而且就算悠仁死了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我姑且问一句，”我斟酌着词句，“你是抢了悠仁女朋友然后嫁祸给我了吗？”
“呃，没……”
因为不擅长与人交际的缘故，惠道歉的语气神态本来就略显笨拙，此时突然被我打断情绪，一时间显得有些忡怔。
“那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和我道歉？”
“虎杖是为了让我和钉崎先出来……所以才留在里面的。”他先是注视着地面，又抬头看了我一眼。
咦，怎么感觉这对话有种诡异的既视感……
“等等，”我狐疑的看了看惠，“说个题外话，你该不会从来没把我看成并肩作战的同伴吧？”
“不，怎么会……”
惠的表情显出几分诧异，虽然面部表情没有很大变化，但我就是能从中读出一丝手足无措。
“既然没有，那刚刚那种仿佛是对受害者亲友道歉的对话是怎么回事啦？”
惠被我这个困难的问题问住了。
我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没有真正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好吧。
我算是明白了，惠——或者是其他两人也一样——都把我放在了被保护者的位置上。
其实这也情有可原，毕竟我和他们一开始的水平就相差甚远，也很少和他们一起训练，几乎没有战绩，再加上能力的稀有性……
好吧，听上去确实挺菜的。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我确实有保护他们的能力，也不希望一直被同伴保护。
于是我猛地迈了一小步欺身上前，在惠撤步后退之前，啪的一下用双手捧住了他的脸。
惠看起来被我的突然袭击整懵了，面上的表情差点挂不住。
双手使力，迫使惠低下头直视着我的眼睛。
“惠愿意保护我，我真的很高兴，但是希望你也相信我。我能自保，也有保护同伴的能力。”
“所以我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安慰，因为作为并肩作战的同伴我能理解悠仁的决心和你的选择。”
我注视着那双仿佛碎玉一般的碧绿眼瞳，感受到了它主人细微的触动。
“虽然很想马上扭转你对我错误的认识……不过果然还是回去再说吧。”
“现在听好了，我先到里面去，你和伊地知在外面待着或者先走都可以。我相信悠仁之前能压制宿傩，现在应该也可以。宿傩如果真的苏醒估计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在里面负责拖住他，给悠仁争取时间。”
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
“毕竟他杀我我能自己恢复，所以没问题，但是他拿你和伊地知威胁我，那我就真没辙了。”
“听懂了吗？”
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我不懂他到底听没听清楚，于是踮起脚凑近他的脸。
双手掌心手还贴在他的脸颊上，像是猛地被惊醒，在惠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手指接触着的皮肤温度微妙的升高了。
被我挤着脸颊的肉，惠红润的嘴唇被挤压出自然的嘟起。因为这样不方便说话，所以突然反应过来的惠扇动着纤长的睫毛，只用鼻音发出轻轻的一声肯定。
得到回复的我很满意，回头看了一眼躺在车后座的野蔷薇。
虽然很想把他们都治好了再进去，但是无奈，这是我第一次和他们一起出任务（还是偷偷跟来的），治疗的能力没有对他们使用过，所以第一次蓄力时间会比较长，在这种情况下显然不太合适。
不过第一次之后治疗的时间会减少，成功率也会提高不少。
果然，之后还是找点时间在他们身上试试吧，防止下次任务再出现这种不能奶队友的尴尬情况。
惠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我着急去院里堵两面宿傩，只好假装没看见，丢下一句话就跑走了。
“那我走了哦。伊地知先生快送野蔷薇去医院吧。”
·
我一个人走在安静的少年院里，脚步声在走廊上空洞的回响。
在这个建筑里走了五分钟又绕回了门口且没有见到任何人形生物之后，我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我遇到了一点小问题……
不，准确的来说更加严重。
惠说他离开的时候，悠仁在一个悬空走廊上……这个走廊在哪来着？
不对，走廊那么多，到底是哪一个啊……
情况就是这样——
我迷路了。
据惠所说，这个少年院已经成为了这个特级咒灵的领域，不过就我所看到的景象来说，这里应该已经被我的领域所覆盖。
所以我并不着急。
领域和咒灵的危机都已经解除了，如果掌控身体的还是悠仁，那他应该立刻就能意识到我已经来到建筑里面了。
但是坏处也有。
我听悠仁说过，即使没有掌控身体，宿傩依旧可以透过他的眼睛观察现实世界。
所以宿傩应该知道我，也知道我的能力。
也就是说在特级咒灵领域解除的那一瞬间，如果掌控身体的是宿傩，那这也意味着我的到来已经暴露在宿傩眼中了。
在知道这一点后，两面宿傩会采取怎样的行动呢？
完全不知道。
因为我没有见过他，不能从他的性格中推断他的行为模式，所以关于他会怎么做和我具体要怎么做来拖住他，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
话说，在这种情况下，既然我来到这里的事马上就会被悠仁或者宿傩知道，那我在这里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来找我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和我相比，悠仁和诅咒之王应该不会在找人的时候迷路。
感觉是个不错的主意。
就算宿傩掌控了身体，越过我直接出去找惠，那时候伊地知已经带着野蔷薇离开了。而惠也不会挂的那么快，到时我及时回去支援就没问题。
要不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其实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好了。
与其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还不如直接在这里守株待兔。
·
事实证明，幸运女神还是眷顾我的。
在感受到从斜上方投来的充斥着隐晦恶意，但是莫名有些熟悉的视线时，我马上转头看去。
然后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是虎杖悠仁的眼睛，在和他做同学的一年里，我曾经无数次的与这双眼睛对视。
平静的，温柔的，开心的，失落的。
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冰冷又残暴，带着些许兴味，仿佛居高临下注视着某种虫蚁一般的眼神。
好吧——看来掌握身体的是两面宿傩。
悠仁，或者说是宿傩双手插兜，立在上方的走廊上。见我向他看去，他抬手摸了摸下巴。
“有趣、有趣。”
“刚刚感知到你一直在原地转圈的时候还在想，这么好的术式竟然给了这么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真是浪费啊。”
“不过能这么迅速的就发现我的位置……这不是挺能干的么？”
宿傩勾起了唇角，原来属于悠仁的面孔变得无比邪异，棕红的瞳孔深处旋转着疯狂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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