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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番外

小说:恶毒表妹失忆了作者:何岸灯字数:0更新时间 : 2021-07-08 12:07:22
铁锤是五岁的时候来到大将军府的。

        小时候生活的村子在平疆边境,  冬日里遭了北峦的洗劫,青壮年都死了,剩下一堆老弱妇孺。

        年成又不好,  闹饥荒,  天高皇帝远的,  没人管他们,年关将至,  本该是团圆和美的日子,村子里却饿殍遍地,  为了过年,村民易子而食。

        铁锤家里没人了,父母生了恶病,  死前用一袋高粱米,  把她托付给邻居姓楚的人家,并且乞求对方在他们死后,能发发慈悲找个地方把他们埋了,生时水深火热,  死后总要入土为安。

        邻居答应了。

        邻居大叔其实对她也不错,他有个亲儿子,  比铁锤大一岁,  因为吃的不够,经常欺负她,  楚大叔始终站在她这边。

        可是,  到底是寄人篱下,  不能事事周全,便养成了铁锤懂事体贴的性子,自小就会帮着干很多活,  努力不让人讨厌。

        世事总无常,刚过了年,胡人卷土重来,楚家大叔带着他和楚齐躲在地窖里面,却还是被发现了。

        远近横尸遍野,哭声一片。

        楚大叔让他们趴在尸体堆里装死,两个小孩就这样被楚大叔挡住,又被皑皑白雪覆盖。

        胡人什么都没抢到,一怒之下屠了村子,这回,连老弱妇孺也没有放过。

        楚大叔用身体遮住他们,刀子刺进身体里的时候,随着一阵裂帛之声,温热的鲜血流了下来,滴在两人脸上。

        楚齐死死捂住嘴巴,眼泪混着父亲的鲜血滚滚而落,始终一声没吭。

        寒风怒号,落雪无声,在铁锤即将失去知觉的时候,楚齐扇了她一个耳光,把她叫醒。

        两个小孩站在一望无垠的白雪之上,如两粒遗落的尘埃。

        楚齐想到铁锤父亲临终前的话。生时水深火热,死后总要入土为安。他想把父亲埋了,可冬日的土结了冰,根本挖不动。

        铁锤想帮忙,总是被他推开。

        ——他本能地仇视着这个分走了父亲关注的小女孩,却也不得不在失去一切之后,与她相依为命。

        天黑之前,两人离开了

        荒村,一路往东走,路上饿了、渴了就吃雪。

        雪很深,铁锤跌跌撞撞地跟着楚齐,累了、困了也不敢停下,睡觉的时候要死死抱住他,生怕他会突然不见。

        她原本以为楚齐讨厌她,会像以前那样总是欺负她,可是,这些天里,他一次都没有推开过她。

        不知道走了多远、多久,可能根本没有多久,只是两个孩子太小了,会觉得仿佛天荒地老了那样没有尽头。

        终于,再两个人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们一座山脚下遇到了一对无儿无女的猎户夫妻。

        自从楚大叔死后,楚齐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过,此刻,他沉然开口:“我会让这家人收养我,你……你也去找人家收养你吧。”

        他把自己的晚饭偷偷省了下来,给了铁锤。

        把外衣也裹在了她的头上,之后,楚齐回了猎户的家里,权当不认识一个在他家里短暂寄居过的小女孩,铁锤独自继续向东走,也仿没有寄人篱下过。

        两个人再也没有见过对方。

        许是上苍眷顾,平疆守卫军的驻地就在山后面,铁锤闷头走了没多久,被巡逻的士兵发现,带回了军营。

        军营里不方便养孩子,尤其是这么小的女孩儿。

        正愁不知道怎么办呢,想到将军的家眷来平疆过年,家里有两个女儿和这小孩儿差不多大。

        江执一向豪爽,大手一挥,将铁锤送回府里,与清清姐妹俩作伴。

        光阴似箭,一转眼,十三年过去了,铁锤仍然记得清清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粉团子似的小女孩奶声奶气地问她:“你就是新来的妹妹吗?你要不要吃奶糕,平疆的奶糕好甜啊。”

        的确很甜。

        -

        铁锤昏迷了三个月,梦里她在那场无边无际的雪地里怎么都走不出去。

        支撑着她的,是手里那块点缀着红枣的奶糕。

        那么久之前的事情,平时也不会想起来,但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面,不知道为什么,一天比一天清晰。

        其实铁锤有时候能听到别人

        说话的声音,有清清的,也有别人的,偶尔也能感受到有人触碰她,但那感觉很缥缈,她想回应或者向声音的来处用力奔跑,却始终走不出那片雪地。

        而她在梦里剧烈的反应,落在别人的眼里,不过就只是眼皮动了一下,或者手指动了一下。

        好在清清和廉诚对她极为上心,每天都要过来看她,担心伺候的人会不耐烦,在看不见的时候欺负她,就让院子里的丫鬟们轮值,轮值的时候,工钱翻倍。

        加上谢铎每七日过来诊一次脉,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把她从那场看不见尽头的雪地里拉了出来。

        再次见到彼此,都觉得恍如隔世。

        清清吃了些酒,反应本来就比平日大些,哭起来就止不住,一肚子的话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还是铁锤主动引开了话题。

        “小姐,我……”喉咙干涩,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我想吃奶糕。”

        清清已经不记得奶糕的事情了,只以为她是馋嘴,连忙点头,吩咐人去厨房取。

        恰好是除夕夜,厨房里各式餐点应有尽有。正巧谢不凡到了吃辅食的时候,奶糕也是她最爱吃的,不多时就端了一大盘子过来。

        铁锤身上的伤口早就已经好了,只是还有些虚弱,简单吃点好消化的食物也不影响。

        问过了谢铎以后,清清亲自喂她。

        小丫鬟尝了一口,就傻笑着说:“活着真好呀。”

        “让我们铁锤受委屈了。”清清摸摸她瘦得溜尖儿的下颌,又想哭,“你赶紧养好身体,我请御厨来给你使唤。”

        铁锤便惦记上了,可那也是以后的事情,眼下她只能喝粥。

        到底还是虚弱,说了会儿话就又乏了,正打算休息,门外就传来仓皇的脚步声,因为太着急,还险些把花盆给绊倒了。

        下意识朝声源处看去。

        打眼看到廉诚穿着单薄的衣衫,鞋被雪水打湿,却不管不顾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望着她愣神。

        -

        嗯?铁锤拧眉,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面带疑惑

        的与他对视片刻,没看懂这人眼里又惊又喜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似乎还红了眼圈,却强忍着泪意,一错不错地望着她,表情释怀中带着一些委屈,好像在怀疑眼前场景的真实性。

        是、是灯光太暗,自己看错了吧?

        铁锤心里嘀咕,她应该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啊,做什么这样看着她?

        等了会儿,他也不说话,铁锤就主动问了句:“有事?”

        语气平静疏离,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疑问。

        廉诚满腔喷薄汹涌的爱意和喜悦,瞬间被她这句话给浇灭了。

        是啊,她昏迷之前,与自己不过是泛泛之交,甚至连好话都没说过几句,更不知道自己喜欢她,也不知道她昏迷的这段时间,自己已经把两个人以后的几十年都给打算好了。

        现在她醒了过来,自己对于她而言,就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他想象的画面不会发生。

        她眼下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我……”廉诚的喉咙像是塞满了棉花,哽得他胃痛,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可是看着她灵动鲜活的模样,他真的好想抱抱她。

        “没事。”廉诚强忍着冲动,转身出去了。

        铁锤:???

        疑惑的眼神蔓延到了整张脸,她歪着头看向清清,指了指门口廉诚消失的方向,无声地询问。

        清清其实被廉诚的反应给吓到了。

        铁锤可能没看出来,刚刚廉诚瞧见她真的醒了的那个瞬间,那眼神好像要把她给吃了一样。

        “他说没事,应该就没事吧。”清清说。

        “我现在可打不过他。”铁锤自嘲地摇了摇头,“小姐下次可帮我拦着点儿。”

        她的心里,廉诚还是那个总是喜欢和她吵架,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自己一个小丫鬟,估计和人家连朋友都算不上,他之前总是找她,想必是因为自己身手好所产生的胜负欲而已。

        他之前不就总说吗?

        迟早要堂堂正正地和她打一场。

        所以,她不可能想到,廉诚转身后并

        没有离开,而是倚在门边,努力克制着胸腔里横冲直撞的倾诉欲。

        猝不及防的,听到了铁锤带着笑意的话。

        那个瞬间,廉诚头一回体会到,什么叫做心如刀绞。

        果然还是吓着她了。

        他一直告诉自己,要循序渐进,要徐徐图之,因为铁锤对他根本没有那种情感,可他等了这么久,每一天都觉得度日如年,甚至做好了她永远不会醒来的准备。

        可上天突然把她还给了他,他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还好忍住了,否则她可能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癔症。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廉诚心里闷得慌,不想这么快回去,又不想表现得像个为情所困的傻子,于是去找了谢铎。

        自从李照成功上位之后,谢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

        李照本来还想给他封赏,可一看他不耐烦的态度,哪里还敢提?

        ——在李照心里,谢铎就跟他爹似的,哪有给晚辈给爹赏赐的道理?没办法,只好从谢铎身边的人着手。

        新提拔得也都是谢铎的心腹,更是把谢不凡宠得无法无天。

        谢铎表面还挂着黑甲军统领的名头,其实根本连点卯都不去,宫里大事小事都是廉诚在管。

        原本廉诚就是他的下属,现在又多了铁锤这层关系,廉诚更是有事没事都来找谢铎,但今天的情绪和以往显然都不同,以前他虽然忧郁,可到底还是积极的,一切往好的方向看。

        今天的脸,看起来就跟落水狗似的,可怜极了。

        谢铎本来在陪谢不凡玩,他是想赶紧把她哄睡,结果小丫头越玩越高兴,抱着他咯咯咯地笑着不撒手。

        廉诚哪见过谢铎这么慈父的一面?

        酸得不得了,不由得更萎靡了。

        谢铎骂他:“怎么,大过年的,专程来给我脸色看?”

        廉诚险些给他跪下。

        “我心里难受。”廉诚声音很轻,似乎无比苦恼。

        谢铎:“……”

        情窦初开的男人真恶心。

        “滚。”谢铎烦死了,“丢人。”

        廉诚是真的很难受,知道谢铎懒得听

        他说这些,还是忍不住说:“刚刚我去找她,她跟不认识我似的。”

        倒把谢铎给说乐了。

        “人家本来也不怎么认识你。”谢铎无情拆穿,“是你单恋。”

        廉诚:“……”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大过年的,你就不能发发慈悲?”廉诚苦哈哈地瞅着他,怨念十足。

        谢铎放下拨浪鼓,回头与他对视。

        “我要不是发慈悲,你以为自己还能坐在这儿?”

        也是。

        唉。

        廉诚单手撑着下巴,独自苦恼。

        耳边拨浪鼓声一直没停,好一会儿,谢不凡睡着了。

        谢铎给她盖好被子,又交代了奶娘过来伺候,这才走到廉诚身边,老大不情愿的:“喝酒。”

        -

        廉诚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搭理他,闻言,腾地直起上身,期待地望着他。

        谢铎酒量不好,除了清清根本没人知道,因为他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喝酒,即使要喝,也只是浅尝辄止,根本没人敢拿酒桌上那一套来要求他。

        廉诚本以为这次能看到他喝酒,谁知道,他只是拎了个坛子上来,让他自己喝。

        “我这多大瘾啊?”廉诚一脸无辜,“这跟我自己喝闷酒有什么区别?”

        “那我睡了。”谢铎无比冷漠,一言不合就要走。

        廉诚只得当自己说过的话都是空气,拦谢铎:“喝,我自己喝,您老就在旁边看我喝没喝死。”

        谢铎没理他。

        一开始,廉诚也没想喝的,可两人一沉默下来,铁锤的疏离的表情和话语就不断地浮现出来,廉诚是真的很难受,猛地灌了一大口。

        酒很烈,他这么灌,没两下就上头了。

        廉诚酒品好的很,醉了也不说话,撑着脸沉思,比平日看到的样子沉稳多了。

        事实上,自从他发现自己喜欢铁锤,铁锤却突然遭遇了意外的时候,他的性子就收敛了很多,像是一夕之间成长了,有了担当。

        “爽了吗?”谢铎问他。

        廉诚摇了摇头,没说话,却做了个很孩子气

        的动作,扁了扁嘴,跟快哭了似的。

        “别恶心我。”谢铎仍是那副冷然的态度,“想哭,找那谁去。”

        “不行。”廉诚摇头,“她不喜欢我,她烦我。”

        谢铎翻了个白眼。

        “我也烦你。”谢铎说。

        “我知道。”廉诚挑了挑眉,说,“可是,你是嘴上烦我,她是心里烦我。”

        谢铎:“……”

        “我怎么喜欢上这么个人呢?”廉诚说,“她要是一辈子都不喜欢我怎么办?”

        听不下去了,谢铎问他:“她喜欢什么样的人?”

        廉诚沉思了会儿,想不出来,于是摇头。

        “她有没有喜欢的人?”谢铎又问。

        廉诚又摇了摇头,随即想到了什么,说道:“她之前,说一个角儿好看来着!哪里好看!”

        谢铎烦躁地捏了捏鼻根,说她:“你连她喜欢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就在这儿苦恼,说不定她就喜欢傻子呢?”

        廉诚:“……”怎么好像哪里不对?

        到底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下属,谢铎破天荒地开导他:“你觉得夫人一开始喜欢我吗?”

        清清一开始对谢铎是什么态度,他们这些心腹可都是一清二楚的,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是奇迹好不好?

        再联想到自己身上,谢铎还没有开始说什么,他就已经自己把自己给说服了。

        统领这样的性子都有人喜欢,他怎么就不行了?

        廉诚顿时觉得自己支棱起来了。

        “统领,别人都说你冷情,但在我看来,你简直比我亲爹对我都好。”廉诚感动极了,要去抓谢铎的手,让他屈起手指狠狠敲在脑袋上,总算清醒了过来。

        “想通了就滚回去,少在我家碍眼。”

        “我不。”廉诚想到了一个办法,“我要住在谢府,瓜田李下,迟早能让锤锤对我改观的。”

        谢铎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看都懒得看他,起身走了。

        廉诚真的赖在了谢府。

        之前为了方便照顾铁锤,特意把她旁边的房间腾给了廉诚,但宫里事忙,他并不经

        常住过来,现在打定了主意,无论忙到多晚,都要回来。

        家也不回了,只差人往家里送个口信,或者偶尔回去拿几身换洗衣裳。

        要不是偶尔能在宫里看到他,家里人该怀疑他是不是出事了。

        不过,因为铁锤身体虚弱,醒过来的前几天都没出门,他一个大男人,又不好直接闯进去,过年那天是他太激动了,时候想想,多少也觉得有些冒失。

        还特意排了许久的队去买了吃的,让人送去给铁锤赔罪。

        铁锤醒来以后就总是听到关于廉诚的消息,耳朵都快起茧子了,隐隐觉得这样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小心试探,一个无动于衷,关系反而比以前近了些,但也只是近了一些,顶多是从算不上朋友,发展成了普通朋友。

        起码廉诚对她表示善意的时候,铁锤不会再觉得这人莫名其妙了。

        廉诚也多少摸准了铁锤的性子,知道她其实想不到那么多,而且心里没多少男女的概念,她对待所有的朋友都是一样的,别人对她好,她就对别人好。

        虽然进展缓慢,但总比没有要好,廉诚还是挺有信心的。

        直到开春,铁锤彻底康复,两个人相约着去吃一家馋了很久的平疆菜。

        平疆菜多以牛羊肉为主,烧烤和奶制品比较多,但外地的人大多怕膻味儿,吃不太惯。哪怕铁锤祖籍在平疆,可在京城生活了这么久,口味早就变了。

        这次还是廉诚提议要来,她才来的。

        而两人都没有想到,铁锤会在这里遇到一个,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在遇到,几乎快要忘记的人。

        楚齐——曾经救了她,又把她抛弃的人。

        -

        如果不是昏迷的时候,她始终在那场大雪里,她不会想起来自己的生命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那个时候太小了,后来过上了好日子,当初的痛苦经历,都被她刻意回避掉了。

        可那种骨子里的恐惧,越是埋的深,挖出来的时候就越是鲜血淋漓。

        虽然她已经不

        是那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了,但一想到父母临终前泛着病气的面孔、楚大叔温热粘稠的血液滴在皮肤上的感觉,她就觉得自己或许不该忘记。

        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楚齐的样子已经完全变了,眉骨和鼻梁很高,眼窝有些深,加上高大健壮的身形,浓密的卷发,是典型的平疆人的长相。

        在平疆菜馆遇见平疆人当然不奇怪,一开始铁锤也只是随意看了看他,没有当回事儿。

        是他注意到了铁锤,震惊了一瞬,随即笑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上扬的嘴角和微深的眼窝隐隐透着几分邪气,廉诚觉得威胁,警惕地看向了他。

        “白炼。”楚齐的声音带着欣喜。

        这个名字很久没人喊了,铁锤抬头朝他看去,一时不敢确定。

        “真的是你。”楚齐自来熟地坐在她对面,“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这叫什么话?

        廉诚语气不善地说道:“旁边有的是空桌,我们暂时没有和人拼座的打算。”

        楚齐扫了他一眼,眼神里尽是玩味,问铁锤:“你男人?”

        铁锤脸色僵了僵,到底是小姑娘,没听过这么直白到有些粗鲁的话。可面对着楚齐,她心里很乱,懒得多说,于是只“嗯”了声。

        廉诚本来还拧眉怒视着楚齐。

        听见这声带着不耐烦的“嗯”,顿时睁大了眼睛,惊喜地看向铁锤,突然就觉得这男的也这么讨厌了。

        看他们两个的反应,楚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戏谑地笑了笑,看向廉诚的眼神更带着轻视。

        “你现在住哪儿?”楚齐翻桌上的菜牌子,语气随意。

        铁锤脸色不对,心情也不对,看着他的手,压抑了好一会儿,还是说道:“在谢府。当年被江大将军救了,在将军府打杂,小姐嫁了人,我就跟过去了。”

        廉诚反应再迟钝,也感觉到了铁锤的不对劲,心里酸酸的,望着铁锤。

        “挺好的。”楚齐说,“这菜馆是我开的,以前不知道你也在京城,既然遇上了,以后常来。”

        说完,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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