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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小说:步步沦陷作者:江幼字数:0更新时间 : 2021-04-18 19:11:20
("步步沦陷");

        唐晚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走进空山居的大门的。一进去满娘就嗔了两眼傅津南。

        早知道他要过来,满娘一直在店里等着。如今看到人,满娘从上到下扫过两人,嘴上打趣:“哟,还舍得过来呢。还以为你又倒在哪个温柔乡里出不来了。”

        傅津南瞧着满娘,笑得痞里痞气,嘴里也不怎么正经,“不是您说我过来要把我腿打断的?听了这话,我哪儿敢轻易过来。”

        “滚滚滚,别拿逗小姑娘这一套唬我。”满娘举着扇子拍了拍傅津南的胳膊,满是嫌弃。

        满娘二十七八的年纪,穿了旗袍,人往那儿一站,自有万种风情。

        生了双丹凤眼,一瞥一笑都勾人。成熟女人的魅力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要不是知道满娘对傅建安有意思,唐晚一定怀疑满娘跟傅津南的关系。

        “也不看我俩什么关系,我能骗您?”傅津南长臂搭在前台,慢悠悠问。

        说完,傅津南扫了一圈桌面,瞥到了青花瓷盘里的薄荷糖。傅津南伸手随意捡起两颗,一颗撕开塞进自己嘴里,另一颗递给唐晚。

        跟看顾小孩似的,唐晚捏着薄荷糖想。

        这一幕就在满娘眼皮子底下发生,满娘啧啧两声,笑骂:“顺手牵羊你倒是做得顺手。”

        “错了,是借花献佛。”傅津南撑起身,搂过唐晚的肩膀,纠正满娘。

        满娘止了笑,视线轻飘飘地落了一眼在唐晚脸上,转而说:“懒得跟你贫。他们在3号包间,你进去就是。”

        傅津南这才领着唐晚进包间。

        唐晚上次来得匆忙,没认真观察这里的环境。

        走到头才发现这地儿真是隐蔽又安全,包间隔音得很,里面什么都齐全。

        这陈设装修更是费了不少心思。大堂没吊顶,直接镂空设计,头顶的水晶灯算下来估摸着好几十万。

        墙角摆了几个花瓶,一个正红胆式瓶,一个天青梅瓶,里面象征性地插了几朵梅花。

        唐晚最先注意的反而是花瓶本身,色泽漂亮、做工精细,跟博物馆的比差不了多少。

        唐晚多看了两眼,想猜一下是什么年代的。

        还没猜明白,傅津南凑在她耳边问:“喜欢这瓶子?”

        唐晚盯了盯瓶子,眨眼:“颜色挺好看。”

        “清朝年间的。要喜欢,我找满娘顺一个。”

        傅津南说这话跟玩似的,脸上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反倒是唐晚吸了口气,跟没见过世面似的,抓着傅津南的衣袖问:“清朝的?”

        “这不就是古董吗,怎么随便摆在这儿。这么贵要是被人摔坏了怎么办。拿来插花也太可惜了。”

        傅津南被唐晚这胆战心惊的模样给逗乐了,含着笑意调侃:“再贵也就一瓶子。拿来插花也算物有所值。”

        唐晚不吭气了。

        她跟傅津南这群人的价值观有差异,这事于她而言是不可多得的珍藏品,可在他看来不过就一瓶子。

        不食人间疾苦的公子哥自然不懂柴米油盐的辛酸。

        “要不要?”傅津南单手端起花瓶瞅了瞅,问她。

        唐晚往后退两步,猛摇头:“不要。”

        傅津南没再逗她,将瓶子放回原处。觑了眼神色不怎么对劲的人,傅津南简单提了两句:“满娘家里搞古董的,这点东西对她不值一提。空山居是她一手打理的,比起这俩花瓶重要多了。”

        “来这儿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她一个月赚的利,抵这七八个瓶子都不止。”

        这下,唐晚彻底没话了。

        傅津南虽是好心,可唐晚越发觉得他俩差距大得没谱。

        紧了紧呼吸,唐晚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手挽着傅津南的胳膊讲:“你跟我说这么多我也不太懂。我不要这花瓶,一是因为我这人还有那么点自尊心,不拿不该拿的;二是这东西给了我我也没用,左不过是摆在家里小心供着,反而让我多了负担。”

        “知道你是好心,可我拿来也没用啊。”

        小姑娘透彻得很,知道自己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

        傅津南没了兴致,睨了一眼人,正儿八经说一句:“你今儿要敢要,我还真长眼了。”

        唐晚嘴角不着痕迹地僵了一下,默默傻笑两声,装作没听懂。

        —

        柯珍做东,结果人还没到。

        傅津南两人进去时,包间里就丁嘉遇、费哲。

        大家都有默契,柯珍在的场合没祝政,祝政在的场合没柯珍。

        他俩要遇上了,绝对火山爆发,闹起来没完。

        丁嘉遇见了两人,急忙招待:“正等你俩,快过来搓麻将。”

        唐晚一听搓麻将就想撤,她这牌技,过去就是送人头的。

        傅津南对这事不怎么热衷,却也没扫兴,拉着唐晚坐了下来。

        他自个不打,临时找了满娘替。

        唐晚是被傅津南硬推上去的,她再怎么说牌技差,傅津南也不理,只宽容大度交代:你尽管打,输了算我的。

        过年回家,唐晚满打满算输了两千多。有次输了七八百,唐晚闷着气跟傅津南提了两句,这人没两分钟就给她转了两千。

        说是安慰她的。

        钱唐晚虽然没领,心意却是收了的。

        想着想着,唐晚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坐了牌桌。

        满娘经常陪客人打,牌技自然不用说。丁嘉遇上回就赢,唐晚防他跟防贼似的,仗着她坐庄,尽出些丁嘉遇胡不了牌。

        打了一转,丁嘉遇脾气上来,骂骂咧咧问:“姑奶奶,我跟您有仇呢。至于这么整我?”

        许是丁嘉遇跟她年纪相仿,再加上丁嘉遇性子直,唐晚倒是不怕丁嘉遇,反而跟他呛了起来:“大家都是这么打的,我怎么整你了。”

        “得了得了,不就上回儿我赢了三哥一套房,您至于这么上纲上线。这还没嫁给三哥呢,现在就替他打抱不平,合适吗?”

        丁嘉遇人在气头上,说的话也不管不顾,没什么分寸。

        说完才发现傅津南表情不对,连带着屋里的气氛都冷了下来。

        唐晚这个当事人反而在状况外,想说两句缓和,还没张嘴,傅津南就出声了。

        “脑抽了?”傅津南冷着脸,问。

        丁嘉遇讪讪一笑,闭了嘴。

        满娘是个人精,一见气氛不对,找了个借口就往外走。

        唐晚也觉得自己待下去有点难堪,满娘走后,唐晚也说去趟洗手间。

        出了包厢,唐晚逃也似地蹿进洗手间。一进去就见满娘坐在盥洗台抽烟。

        唐晚尴尬地站在原地,没再往前走一步。

        准备转身离开,满娘及时叫住唐晚。

        “丁嘉遇说话没个把门儿的,你别往心里去。”

        满娘捏着烟,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纤细又好看,脚上的高跟鞋被她踢在一边,懒洋洋坐在那儿有股子风情味。

        唐晚收回视线,点头:“我知道他不是有心的。”

        满娘打量了一眼唐晚,见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继续说了两句:“傅三这人平日散漫惯了,不爱人管他。有时候说话做事凭心意,脾气不怎么好。你这样乖巧懂事的姑娘跟着他,确实容易吃亏。”

        转而转去话题都在自己身上,唐晚不大情愿外人谈她跟傅津南的事,却也明白她跟傅津南之间,她从来不是有选择权的那一个。

        闭了闭眼,唐晚勉强扯出个笑脸。她现在实在找不出借口为傅津南开脱。

        满娘见这状况也没再说下去,掐了烟头、洗了手就找借口离开。

        唐晚也没待多久。

        包间门口,唐晚本来准备推门进去,手刚碰上把手就丁嘉遇讲:“三哥,我这人说话确实没顾脑子。刚刚那话确实不该说。先不说你不打算结婚,要真结婚也不是那姑娘。下回儿我再也不开这没分寸的玩笑了。”

        唐晚没想听墙角,却一字不漏地听完了。

        ——我结不结婚碍你什么事?

        ——这辈子您要能见我结婚的场面,我管您叫一声爹。

        明明早就知道结果,为什么还会痛呢?

        唐晚是个很爱哭的人,这会儿却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要不是柯珍,她恐怕要在门口站一宿。

        柯珍飞机晚点,到了机场一路打车再碰上堵车,时间不够,有段路是跑的。

        “怎么不进去?”柯珍缓了口气,问唐晚。

        唐晚这才回神。见到柯珍,唐晚眼底浮出惊喜,脸上挤出一丝真诚的笑意,抛开杂念跟她解释:“去了趟洗手间。”

        “三哥他们都在?”柯珍边脱羽绒服边问。

        唐晚点头,握着扶手轻轻一扭,将门打开:“都到了,就等你。”

        柯珍跑得满头大汗,脱了羽绒服,后背湿了大半。

        唐晚见了,掏出衣兜里的纸巾递给柯珍,示意她擦擦。

        她俩一进门,丁嘉遇就望着姗姗而来的柯珍问:“这局你做东还来这么迟,故意的呢?”

        柯珍扯出纸巾擦了擦额头,这回儿没跟丁嘉遇怼,“飞机晚点,路上又堵车。这才晚了。”

        “三哥,让你久等了。”柯珍又看了看沙发上坐着的傅津南,不好意思地说了句。

        傅津南没当回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柯珍坐过去。

        柯珍扭过头看向唐晚,唐晚没说话,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想到门口的那幕,柯珍笑着应下,却推着唐晚坐在了傅津南身边,她自己往丁嘉遇一旁坐。

        坐下没多久,柯珍就从黑包里翻出一方方正正的小盒子递给傅津南,笑着祝福:“三哥,生日快乐。祝你接下来的日子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傅津南弯腰接过盒子,当着众人的面打开。是一菩提串,楠木雕的。

        “自个儿做的?”傅津南眼前一亮,拎着手串问柯珍。

        柯珍口渴,端起桌上的酒咕咕噜噜喝了两口才解释:“要不是我亲自雕的,我哪儿敢送你。三哥你是不知道,为了刻这么一串东西,我受的苦可不少。雕这玩意的是个老师傅,人七八十了,说什么也不肯教我。”

        “我软磨硬泡两三天他才勉强同意。这还没什么,关键我后来跟那老师傅同吃同住了两个多月。老师傅是个闷的,一天没说两句话,可把我给憋死了。”

        “反正就雕出这么个玩意儿,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收了。”

        傅津南听了,直接将菩提串戴在右手。手指摩挲了两下珠子,傅津南笑着夸她:“让你这闹腾的性子安静两个月可不容易。这礼物走了心,我自然不敢浪费。这不戴上挺好看的。”

        柯珍端着酒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丁嘉遇瞅了几眼菩提串,酸里酸气地踢了一脚柯珍,问她:“怎么我生日你就随便给发一句生日快乐打发我,三哥生你送礼倒是挺实心实意的。这差别有点大哈。我是哪儿点不如三哥了?”

        柯珍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丁嘉遇。

        丁嘉遇更气了,抬手啪地一巴掌拍在柯珍后背,骂骂咧咧问:“你耳朵聋了。听不见我说话?”

        柯珍嘴里的酒差点被拍出来,睨了两眼突然犯病的丁嘉遇,柯珍冷着声说:“给你发句生日快乐都不错了。你跟祝政那点破事还要我拿出来说?”

        “我跟祝哥又怎么了?柯珍你说话得讲点道理,我一没做亏心事,二没得罪你。你跟祝哥的事跟我没多大关系,你就看不惯我,故意找话怼我呢。”

        丁嘉遇气血方刚的年纪,一句话就点燃。

        “柯珍,说真的,我这些年没欠你什么。你对谁都和颜悦色,专跟我掉脸子到底什么意思?”

        “哪儿回你的事我不是尽心尽力。你跟祝政之间的龌龊,我也尽量避开,要真遇到我也站你这头。如今我反倒落了个不讨好的名,你是真当我没脾气?”

        丁嘉遇发火的事毫无征兆,柯珍也被他整得发懵。

        一直以来他俩互相看不惯,遇到一块儿总怼对方。

        柯珍没想过他会撕开脸把这些事摆桌面讲,这一来,柯珍反而不好说了。

        这些年柯珍确实有意跟丁嘉遇避开,可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丁家不让他跟她走太近,为了这事,丁母还特意找她谈了,她能怎么办?

        当初丁嘉遇非要进娱乐圈,为了这事要死要活的,丁父差点气死。万般无奈下,丁家同意他出去闯。

        他不知道的是,丁母把这事的错全都归在了柯珍头上。

        两人当初在这几人里走得最近、关系最好,柯珍经常拉着他去各个演唱会,自己的乐队表演也请他去现场。

        这一来二去,丁母就猜到了。

        骨子里的偏见是一直有的,丁母这种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小姐自然瞧不起柯珍的身份,老早就警告她不许带坏丁嘉遇。

        柯珍早年不懂事压根儿不放心上,后来才明白她虽然在跟他们一块儿长大,可终究是不一样。

        就像上回儿她抽空回北京给三哥过生,三哥让她回老宅。还没进门,老太太就跟三哥发火不让她进去。

        从那以后,柯珍再也没去过傅家。

        到后来,柯珍经常外出演出,丁嘉遇进娱乐圈拍戏,他俩的关系就越来越淡了。

        一年到头也没见过几面,连双方的生日都不曾一起过。

        丁嘉遇有两回儿倒是抽空给她打电话,几个人凑一起想给她过生,可柯珍人外面疯得很,经常跟人跑荒郊野岭、没信号的地方,收到信息已经是两个月后了。

        过生日的事自然就耽搁了。

        想到这,柯珍闭了闭眼,头一回儿服软:“下次儿给你认真过行不行?”

        丁嘉遇见好就收,借机搂着柯珍的肩膀,笑眯眯地约定:“那到时候记得隆重点,最好刻骨铭心,能让我记一辈子。”

        后来,丁嘉遇那个生日确实过得刻骨铭心,也让他记了一辈子。

        可那天后,他再也没过过生日。

        —

        随着两人的和解,包间气氛再次和谐起来。丁嘉遇没了气,习惯性地跟柯珍怼两句。

        如果没有祝政,这一天对于唐晚来说,虽然中途有点挫折,却也还算凑合。

        也是巧。

        祝政约了客户来空山居谈生意。谈完,客户率先离开,关洁去了趟洗手间,他站在包间门口等。

        中途撞见费哲出来,祝政想也没想,跟着进去。

        哪知刚走两步就瞧见了坐在沙发上跟丁嘉遇玩游戏的柯珍。

        这一屋子人倒是和谐。祝政火大,一把推开拦在眼前的费哲,大步走过去直接揪住柯珍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

        柯珍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已经被祝政摔在了地上。

        祝政没等柯珍起身,一脚揣在柯珍身上,指着鼻子骂她:“谁他妈让你回来的?老子说了多少遍,让你滚出北京,别让我看见你。你他妈胆子够大,在我眼皮子底下跑,当我是傻子?”

        “上回儿让你逃了,这次又跟我玩这一套?老子不打女人,可你柯珍是个例外。”

        说着,祝政一手扯住柯珍的头发将她往外拖。

        柯珍也不是吃素的,对着祝政拳打脚踢,奈何祝政力气大,一巴掌扇在柯珍脸上当场流鼻血。

        等众人反应过来,柯珍已经被拖到了门口。

        唐晚吓得不行,瞧见祝政红着眼要吃人的模样,唐晚胆子比脑子快,想也没想,直接跑过去去拦祝政。

        刚碰上祝政的胳膊,唐晚就被他一手甩开。力道很重,摔得唐晚眼冒金花。

        眼见柯珍头发被祝政扯了好几撮,唐晚心一横,上前抱住柯珍的身子不让祝政继续拖。

        “滚开。”祝政正在气头上,见有人拦,抬腿揣了一脚唐晚。

        这一脚踹得唐晚差点没缓过来,直接跪倒在地上抽气。

        祝政没想伤及无辜,何况这姑娘是傅津南的人,还是关洁的室友。

        如今这一踹,理智多少有点回笼,下意识弯腰扶唐晚。

        柯珍刚开始只是挠他,撞见这一幕,柯珍费劲爬起身,随手捡起地上滚落的酒瓶,趁着祝政没注意,一个用力,瓶子砸在了祝政脑袋上。

        酒瓶哗啦一下碎成碎片,祝政脑袋开了花,额头鲜血直流。

        “祝政,谁他妈欠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柯珍头皮被拽得生疼,身上也疼,见祝政出了血,柯珍忍着痛,红着眼跟祝政放狠话。

        祝政抹了把血,抬手就要打柯珍。还没打到人,傅津南一把将柯珍拉在了身后,拦住了祝政那一巴掌。

        “祝政,你他妈能冷静点?”傅津南冷着声骂。

        唐晚被打得迷迷糊糊,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往边上走。

        祝政气笑,皮笑肉不笑地睨了两眼被傅津南护在身后的柯珍,嘴上骂:“你说说,我他妈怎么冷静。这女人他妈当初答应得好好的,说不回北京,结果他妈出尔反尔,背着我回几次了?”

        “还有你们,到底他妈是谁的兄弟。胳膊肘往外拐,当老子猴耍呢。”

        “就他妈可怜,我妈还在精神病院待着呢,她不可怜?她把你几个当亲儿子照顾的时候你们全忘了?敢情就我一个人还记着呢。”

        这话说得在场几个人都安静下来。祝政母亲没生病前是个顶温柔的人,厨艺又好,几家小孩都爱往她那跑。

        这么些年,大家忌讳着祝政,都没提过。如今这一提,实打实地戳了大家的脊梁骨。

        不看佛面看僧面,祝政做得再过火,也得给姨面子。尤其傅津南,受的恩惠最多,这下越发没法管了。

        半晌,丁嘉遇出声打破沉默:“祝哥,姨的情意哥几个都记得。我这话听起来是挺风凉,可再怎么算,也是上一辈的恩怨。你没错,柯珍也没错。你没权利选择出生,她也没权利。”

        “你这么些年,有问过她愿意吗?”

        祝政气笑,冷脸看丁嘉遇。屋里的人全被他扫了一遍:“得,你们就偏她。老子没你们这群兄弟。”

        关洁洗完手出来,就见祝政站在对面的包间门口骂。犹豫两秒,关洁问:“祝政,你走不走?”

        门半开着,里面只隐约有几个人影,关洁没看清。

        直到走近,关洁才扫清眼前的一切。

        这一幕不是自己能看的,关洁顿了顿,停在几步远,没再继续问。

        本来不想趟这趟水,直到瞧见弓着腰不停抽气的唐晚,关洁才咬了咬牙,一手推开祝政扶起唐晚。

        “你打的?”关洁搂住唐晚的肩膀,问祝政。

        祝政听见关洁的嗓门,下意识抬眼往关洁那儿看,瞧见唐晚脸色煞白、身子不停发抖,祝政脸上多了抹躁意,话也说得模糊:“谁让她跑过来拦人。不小心打到了。”

        关洁气笑,搂着唐晚就要离开。

        还没迈出腿就被傅津南拦住。

        关洁对傅津南有怕意,一时间没敢说话。

        傅津南一直注意着柯珍,没看到唐晚也被殃及,这会儿皱着眉接过关洁怀里的唐晚,问她:“打哪儿了?”

        唐晚肚子疼得厉害,闭着眼没吭声。

        傅津南见了,低声咒骂一句,抱着唐晚离开。

        “傻里傻气的,柯珍的事,你掺一脚做什么。”路上,傅津南一边开车一边骂她。

        唐晚捂着肚子,话说得有气无力:“总不能看柯珍挨打吧,祝政下手狠死了,柯珍头发都被拽掉好几撮。左边脸手掌印也肿得不成样。”

        “自个儿还是泥菩萨,倒有那闲心管别人。”

        “……柯珍是我朋友,我不能不管。”唐晚忍着痛反驳。

        傅津南偏过脸,似笑非笑扫了两眼唐晚,说:“他俩的事我都没敢插手,你倒是挺有情义。”

        再说下去,怕是要吵起来。

        唐晚不愿僵化,合了嘴没再说话。

        好半晌,唐晚才睁着眼说了句:“还好今天不是你生日。”

        傅津南神色一滞,故意打趣:“怕我有阴影?”

        唐晚费力笑了笑,说:“是怕我有阴影。第一次给你过生,就整得这么不开心,以后都不敢给你过了。”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有点耗神。祝政和柯珍都没错,就是立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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