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芝酪葡萄
游玉&楚昭2
芝酪葡萄
出院之后, 楚昭和游玉的关系倒是亲近不少。
楚昭回律所处理落下来的工作之后，连忙约游玉吃饭。
之前几天游玉一直在医院照顾他，不管怎么样, 他都得谢谢她。
而且……
好像从小到大去医院, 除了他哥，这是第一次有人陪他。
不过他哥也可以四舍五入不算人了。
毕竟冷冰冰的坐在那里沉着脸, 真是“陪着”, 也不跟他说话。
哪像游玉，怕他热了怕他冷了。
怕他渴了怕他饿了。
他第一次尝到了温暖的感觉。
更加坚定了帮他哥追回大嫂的心。
那更得跟大嫂的好姐妹打好关系了。
而且他还挺喜欢游玉的。
她整日活蹦乱跳, 似是没有烦恼一样，像个没心没肺的太阳花。
主要是霍良那事出结果了。
可惜楚昭的脑震荡只是轻微伤，没有够上轻伤。
不构成轻伤，无法追究刑事责任。
总光顾的烤肉店里，楚昭和游玉各坐一边。
“要轻伤的话能判两年。”
楚昭一边翻动银色篦子上的烤肉一边浑不在意的说。
“不过拘留十五天也行，你觉得出气了没？”
“要没出气, 咱再想想办法。”
听这语气，还有些惋惜。
游玉愣了一下, 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转瞬被她压下去。
见楚昭往她盘里夹了两块肉才反应过来，压低身子凑过去, 结果被吸烟的铜色烟囱挡住, 往右侧了侧身子, 好奇的不得了, “你真是楚弈的弟弟啊？”
即使在医院那几天掉了马, 真听楚昭叫大佬哥，游玉还觉得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世界也太玄幻了。
“是啊，不像吗？”
游玉懵懂点头。
其实还是像的。
尤其是他换上西装没什么表情的时候。
“你胆子可真大, 还假扮了身份接近樱樱，楚师兄知道之后没生气？”
闻言楚昭哼了一声，“一开始是生气的，后来他发现自己弄大了，追不回大嫂就默认了。”
他们哥俩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是在某些时候，还是非常有默契。
比如说，极致的结果导向。
只要结果是他们想要的，过程怎么样无所谓。
残酷现实。
两个人边吃边聊，楚昭一直在不停的烤肉。
看着如小山般的肉片一直见少，楚昭忍不住感叹，“你跟大嫂，怕不是饕餮转世？”
咋这么能吃。
又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把对面的小丫头给喂饱了，楚昭不着痕迹的松口气。
觉得胳膊都酸了，每回和她们一起吃饭，自己简直就变成了冷漠无情的烤肉机器人。
掀起眼皮往对面打量一眼，楚昭收回视线不经意的问道，“我去录笔录的时候听说你俩好久没见面了，怎么一直没提分手啊？”
录笔录的时候楚昭态度坚决，不接受调解。
本来这小打小闹，警察都想劝劝，结果楚昭亮出律师的身份并明确拒绝之后，这才让霍良在那边老老实实的住了半个月。
要不然五天七天，再罚个五百块就差不多了。
不过这中间的小故事楚昭不准备告诉游玉。
听到这个问题，游玉默了，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语气低缓的说，
“其实我九月份就想跟他说分手了”，她拄着腮帮子出神，盯着蒸腾的那缕青烟，“后来因为实习，也约不出来他，就抛在脑后了。”
“后来……”
垂下浓密的睫毛，游玉颓丧的叹口气，“我就想着，得见面说分手好好给这段感情一个结束吧。”
“结果没等到见面呢，就……”
那渣男就忍不住了。
估计从九月份不来找她的时候就开始起幺蛾子了。
其实，之前游玉心里是矛盾的。
她能不知道喜欢的男孩子的心已经不在她身上了吗？
她知道。
但是她选择用时间消化这种难过。
楚昭眸光微闪，听到这抬手打断她的话。
“行了，难过的事别说了。”
“摆脱渣男是好事，得开心快乐感激老天爷。”
“要不然跟这样的人拴起来一辈子，以后糟心事可多了。”
“别人能帮你一次，也没办法每次都帮你。”
穿的人模狗样的楚昭跟机关枪似的，嘟嘟嘟的说个不停。
让游玉彻底见识了这人做律师的业务功底。
话音微顿，楚昭挑眉看一眼游玉，懒洋洋的往后一靠。
“别伤心，哥哥陪你玩。”
“……”
马甲掉了之后，楚昭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
又好似去四川学了变脸。
哈！
以前跟着他们面不改色的叫学姐，叫姐姐。
现在气势如虹的自称哥哥……
想起之前的事，游玉暗啧一声。
楚家这是，盛产奇人啊？
也甭管楚家是不是盛产奇人。
从游玉和霍良非常壮观的分手仪式之后，楚昭就高频率的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美其名曰，让她走出失恋的痛苦。
又是一个周六，楚昭拉着游玉出来爬山。
冲锋衣被狂风吹的猎猎作响。
真的爬山。
这山陡峭全是石壁，上去的时候得手脚并用，下去的时候倒好，缓坡上有一条路。
好不容易爬上去，游玉就差伸出舌头吐气儿。
这冬日的风可真冷啊，一下就把她吹精神了。
游玉站在山顶上看着渐渐落下去的夕阳无精打采，绝望的看了一眼身旁精力旺盛的高大男人。
分手她真的不痛苦，不必来爬山。
后来，楚昭又带游玉去游乐场，去看电影，去动物园。
每当游玉休息的时候，就带她出去玩。
游玉简直觉得这人是超长待机。
为什么说是刚出差回来睡了五个小时的人，比她睡了九个小时还精神。
太可怕了……
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在这种频繁的见面频率下，游玉和楚昭走的越来越近。
到最后，游玉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有些依赖他。
在她还没发现自己心绪变化的时候，楚昭的生日，到了。
来不及细想，游玉从繁忙的工作中逃出来，和初樱一起去给楚昭挑生日礼物。
-=-
生日宴，楚昭特地郑重邀请游玉和大嫂。
并默认了他哥以他的名义先把大嫂请过来，送大嫂一条高定礼裙。
哥俩商量好了之后，楚昭蹙眉，寻思寻思也跟游玉加了一条。
自然而然，仿佛本该如此。
游玉差什么了，大嫂有的她也得有。
这时候楚昭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对游玉的感情似乎有些变质，可整日不是对着客户，就是小心翼翼的对着法官。
丝毫不敢懈怠。
正赶上最近案子多。
忙的脚打后脑勺，反倒没有时间去想这事儿了。
直到生日宴那天，他才得空喘口气儿。
这争端解决真不是人干的活，日日陷入焦虑无法自拔。
但是为了钱，他认了！
除了准备了精致的礼服裙，楚昭还给游玉和大嫂在隔壁安排了一间化妆间，又请了两个化妆造型师之后，楚昭就去应酬去了，连接她们的时间都没有。
当天在宴会厅门口，初樱被小哥叫大嫂女士之后，初樱脸都要绿了。
一旁的游玉哈哈大笑。
这称呼，一听就是楚昭想的，除了他还谁能干出这么奇奇怪怪的事！
两个人进到化妆间，极致的懵逼之后反倒冷静下来。
各自换好礼服裙。
游玉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白色的鱼尾裙，布料上缀着亮片，一动就会闪。
特别好看。
“卧槽太美了。”
等初樱从化妆间出来之后，游玉都要被美哭了。
这是哪里来的仙女呀。
初樱红着脸看向游玉，也惊艳的瞪大桃花眼，这大概是游玉第一次尝试性感风，效果拔群呐！
白色鱼尾裙圣洁高贵又性感。
“你也超级好看！”
闻言游玉小跑过来，两步站在初樱面前摸脸摸她的裙摆，笑嘻嘻的，“姐妹的彩虹屁果然香！”
过了五分钟，两个人平复心情。
坐在梳妆台前化妆，一人一个化妆师。
年纪大一点梳着马尾辫的化妆师姐姐艳羡的看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抿唇微笑，“姑娘们真有福呀，之前我们跟的有些婚礼，都没这用心。”
走心和不走心的差距，一下子就能看出来。
“您二位是妯娌吗？”另一个年纪小点的化妆师扎了个可爱的丸子头，好奇的问。
闻言初樱脸一红。
坐在旁边的游玉不知道怎么，脸颊也悄悄的染上了一抹绯红。
“哎呦，那楚先生为啥让我们叫您大嫂呢。”
“而且这位小姐这条白色的鱼尾裙也是楚先生亲自选的呢。”
专门为她选的吗？
游玉垂眸出神的想。
为什么专门为她选裙子呢？
是她想的那样吗？
-=-
深黄色和深灰色相搭的地毯，搭配宴会中明亮的灯光和长几，格调一下就上去了。
云香鬓影，各种高级香水味混在一起，一开门，一股香风扑面而来。
两个焕然一新的姑娘手走到门口。
站在门口等候的服务生看到她们过来眼睛一亮，连忙躬身欢迎，“您二位这边请。”
服务生推开大门的一瞬间，宴会厅交谈闲话的众人不经意往门口看过来，最终视线留住没动。
好一双娇俏丽人呐！
初樱妆容清淡，淡粉色的口红，微卷的长发，像个误闯人间不谙世故的仙女。
而游玉奔放，烈焰红唇，挑起的黑色眼尾一个眼神都是魅。
站在场中的楚昭也看过来，一看到她们两个赶紧端着酒杯大步过来，笑吟吟的。
眼神在游玉身上微顿一下，然后不着痕迹的移开。
站在他对面的游玉和初樱也满眼惊艳。
今日楚昭一身合体灰色双排扣西装，玫瑰金袖扣缀在衬衫雪白的袖口，和手腕上劳力士潜航者系列的金属表盘呼应。
有排面！
一股精英范，跟之前穿着运动卫衣去蹭课的王楚昭判若两人。
“啧啧啧”，游玉眼尾飞扬，眯眼打量一圈这人然后连声感叹，“这身打扮也太斯文败类了。”
心跳失了一拍。
尤其是梳到后面的头发，哪有半点之前大三学生的感觉啊。
太能掩饰，演技太好。
“楚昭！快过来！”
“圣加的创始合伙人过来了！”
“抱歉，我先过去一趟。”楚昭急匆匆的走了。
眼瞅着往那走的路上瞬间换上另一幅营业笑容。
跟她们平时见的都不一样。
沉稳持重。
一屋子都是衣冠楚楚的律师，打眼一看真跟他们医生圈的气质差挺多。
医生天天忙的要死要活的，哪有时间精致打扮，再说了，就算打扮了，一件白大褂也全都给遮住了。
可律师不一样啊，律师个人的形象也算是业务水平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于是越好的律师会花越多的钱装扮自己。
起码到时候见客户或者上庭的时候，人模人样一副精英模样能让客户觉得，诶，我这一小时六千块钱的咨询费没白花！
这么多高级律师聚在一起，足见楚昭在业内的人缘和受认可的程度。
他在众多成熟的律师中间丝毫不露怯，耀眼夺目。
“这楚昭啊，我看再有两三年就能干到合伙人。”
“可不是，现在最快的差不多六年升合伙人吧？现在这些后起之秀啊，真是要把我们拍死在沙滩上喽。”
游玉一回头，两个中年男律师端着香槟走过去。
想着他们说的话，再投向楚昭的眼神就沉了半分。
“这……这人是民间奥斯卡影帝吧？”
初樱看着楚昭端着酒杯流畅自如的在宴会厅里游荡应酬，忍不住感叹。
这模样，简直跟他一开始出现在她们面前那个懵懂纯洁的大三学生差太远了好吗！！
就算面对面撞上她都认不出来！
“我一想他叫过我姐姐，我就觉得自己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连说两句之后，初樱侧眸，才发现游玉望着那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疑惑的扒拉一下她的手臂。
然后游玉才回神倏地笑，“怎么啦樱樱？”
“你没事儿吧？”初樱疑惑担忧。
“没事儿，刚刚突然饿了，发呆呢。”
说完游玉扯着初樱往饮料台那边走，在初樱看不到的时候眸光沉了下去，端起琥珀色的香槟杯递给初樱，又给自己拿了一杯转身找了个小角落。
正巧有一张空着的两人桌靠在角落里，没有探究打量的视线。
她们两个准备先在这安顿下来，找点东西饱腹，跟小老鼠似的一趟一趟捣腾了不少好吃的。
坐下之后游玉哭丧着脸，“哎呦今天一天饿死我了，先吃点东西垫一垫。”
“不必这样自谦。”初樱指了指桌上玲琅满目的各色小吃，拥挤的白色磁盘，“这似乎不是垫啊！”
噗嗤一声，游玉捂嘴哈哈大笑。
刚刚沉闷的心情被初樱一逗，瞬时烟消云散。
用银叉扎了一块小面包，游玉小口咀嚼，看向那边。
楚昭身旁站了一个一袭红裙的女人，视线往下一扫，女人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如履平地。两个人站在一起，登对极了。
不知怎的，游玉觉得胸口有点堵。
垂下眼眸拿过酒杯抿了一口香槟，大概是面包噎到了，她想。
突然手机震动，游玉回神，低头一看是妈妈的电话。
这才想起来今晚要出来好像没告诉妈妈。
宴会厅里人太多，游玉连忙跑出去接电话。
走廊那头好像有人，游玉慌不择路跑进卫生间，一路眼神滑过门板，还好都是绿色的标签。
推开门跑进去再锁上门，坐在马桶盖上提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接起来之后果然是妈妈冷肃的嗓音，“怎么这么久才接？”
似乎也没想得到回答，游母继续问，“怎么不在家？”
大概是妈妈扑空了。
游玉连忙低声解释，“妈妈今天朋友过生日，我忘记说了，过一会儿就回家。”
电话那头静了静，嗯了一声，“那你到家告诉我一声，十点之后就发信息。”
游母每天十点准时睡觉，雷打不断。
“好的。”游玉乖巧应声。
然后那头半点犹豫挂断。
瞬间精神松弛下来，游玉叹了口气，没有第一时间起身回到宴会厅。
她突然不敢回去。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敢回去还是不想回去。
今天的楚昭太不一样了，让她觉得遥不可及。
像天上的星星。
不知道楚昭身份的时候还好，可知道他的身份之后，游玉觉得自己心里窜起来的那点小火苗可以用冷水浇灭了。
哭丧的躲在卫生间里不动弹。
眼前潮潮热热，她觉得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哭什么呢。
她想。
嗡。
手机震动。
打开一看是楚昭发来的信息——在哪？
轻轻吸了吸鼻子，游玉刚要起身，就听到有高跟鞋撞击地面清脆的响声。
说话声同时响起。
“诶，今天晚上准备的怎么样？”
“能怎么样啊，当然妥妥的了，等等先别说，我看看。”
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啪，啪。
隔间门被推开又自动合上的声音。
游玉反应了一会儿，这是在查卫生间里有没有人呢？
要说什么？
悄悄的提一口气，把双腿抬起来。
咚咚咚。
走到门口了，游玉心脏砰砰的跳，屏气凝神等着。
吱呀一声，门被推了个口子。
“储物间，不能有人，别看了。”
“好。”
刚刚她慌忙之间到了最里间，小隔间改成的储物间。
大概这两个女人查了一圈没觉得储物间会有人。
脚步声又远了，两个女人旁若无人的说着悄悄话。
“我今天一定得把楚昭拿下，刚刚我敬他酒的时候，他还对我笑了呢。”
“你说他对我是不是有意思啊？”
“是是是，不过我听说，今天楚昭好像特意请了两个化妆师，我来的时候路过化妆间，里头好像还挂着两条裙子，可好看了。”
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可惜没让我进。”
“刚刚我看楚昭特意去门口接那两个女人进来，你说……能不能是楚昭喜欢的人啊？”
“喜不喜欢有什么用？再过几年，楚昭不到三十出头就做到大合伙人了，我听说，大par的年薪一年可是八位数啊！”
“就算喜欢我也得给翘过来！”
“你就等着姐妹我的好消息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就不信我今儿里面这身战衣拿不下楚昭！”
“好！那就等你好消息！”
两个人似乎说完了，高跟鞋清脆的脚步声渐远。
游玉抱着膝盖愣在那一动没动，脑子里嗡嗡的，全是她们说的话。
什么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什么叫要拿下楚昭啊？
很突兀，突然有一股热流涌到喉咙，噎的她一句话都说不出。
莫名惊慌，他不能是那么随便的人吧？
不能吧？
不知道从哪而来的恐惧紧紧的箍住她。
推开门快步跑出去，高跟鞋的声响泄露了主人此时的慌张。
等重新冲进宴会厅，张望四周。
哪都没有楚昭。
这么快。
已经跟那个女人走了？
正巧有一个穿着黑色马甲的服务员小哥哥端着酒盘走过去，游玉连忙叫住她，“楚昭呢？”
“您说楚昭先生吗，他刚跟一位女士单独去阳台了。”服务小哥恭敬的回答。
指尖颤抖，眼神慌乱，大脑一片空白。
轰隆一声，脑海中惊雷。
承认吧游玉。
你喜欢上他了。
“需要我帮您找楚昭先生吗？”
游玉没应声。
“您需要我帮您找楚昭先生吗？”
小哥哥又近一步，关切的看着游玉。
等游玉一抬头，小哥哥看到她瞬间红了的眼眶愣了一下，然后见这位女客人像遭遇什么变故似的转身往外跑。
“啊……”，小哥哥伸手，没抓住客人，懊恼的搔了搔脑袋，“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女士一起去阳台了，我是不是说晚了？”
抬手拍了一下嘴，“师父说了多少次，说话别说半截留半截，没记性！”
跑到宴会厅外面紧靠着冰凉的大理石游玉才控制不住，泪水涌出眼眶。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楚昭了。
她不想他离开自己。
手指颤抖的拿起手机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嘟嘟嘟。
漫长的忙音，她的心也紧跟着提到半空。
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掉，在觉得自己要窒息的那一秒。
不知等了多久，那边才接起来，没说话。
游玉哭出颤声，抬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脑海里都是他已经跟刚刚卫生间那个女人在一起的画面，不断冲击她。
心脏跟被人攥着，又不断的拧似的。
“楚昭，你能不能来找我？”
别跟别人在一起。
能不能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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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酪葡萄
出院之后, 楚昭和游玉的关系倒是亲近不少。
楚昭回律所处理落下来的工作之后，连忙约游玉吃饭。
之前几天游玉一直在医院照顾他，不管怎么样, 他都得谢谢她。
而且……
好像从小到大去医院, 除了他哥，这是第一次有人陪他。
不过他哥也可以四舍五入不算人了。
毕竟冷冰冰的坐在那里沉着脸, 真是“陪着”, 也不跟他说话。
哪像游玉，怕他热了怕他冷了。
怕他渴了怕他饿了。
他第一次尝到了温暖的感觉。
更加坚定了帮他哥追回大嫂的心。
那更得跟大嫂的好姐妹打好关系了。
而且他还挺喜欢游玉的。
她整日活蹦乱跳, 似是没有烦恼一样，像个没心没肺的太阳花。
主要是霍良那事出结果了。
可惜楚昭的脑震荡只是轻微伤，没有够上轻伤。
不构成轻伤，无法追究刑事责任。
总光顾的烤肉店里，楚昭和游玉各坐一边。
“要轻伤的话能判两年。”
楚昭一边翻动银色篦子上的烤肉一边浑不在意的说。
“不过拘留十五天也行，你觉得出气了没？”
“要没出气, 咱再想想办法。”
听这语气，还有些惋惜。
游玉愣了一下, 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转瞬被她压下去。
见楚昭往她盘里夹了两块肉才反应过来，压低身子凑过去, 结果被吸烟的铜色烟囱挡住, 往右侧了侧身子, 好奇的不得了, “你真是楚弈的弟弟啊？”
即使在医院那几天掉了马, 真听楚昭叫大佬哥，游玉还觉得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世界也太玄幻了。
“是啊，不像吗？”
游玉懵懂点头。
其实还是像的。
尤其是他换上西装没什么表情的时候。
“你胆子可真大, 还假扮了身份接近樱樱，楚师兄知道之后没生气？”
闻言楚昭哼了一声，“一开始是生气的，后来他发现自己弄大了，追不回大嫂就默认了。”
他们哥俩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是在某些时候，还是非常有默契。
比如说，极致的结果导向。
只要结果是他们想要的，过程怎么样无所谓。
残酷现实。
两个人边吃边聊，楚昭一直在不停的烤肉。
看着如小山般的肉片一直见少，楚昭忍不住感叹，“你跟大嫂，怕不是饕餮转世？”
咋这么能吃。
又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把对面的小丫头给喂饱了，楚昭不着痕迹的松口气。
觉得胳膊都酸了，每回和她们一起吃饭，自己简直就变成了冷漠无情的烤肉机器人。
掀起眼皮往对面打量一眼，楚昭收回视线不经意的问道，“我去录笔录的时候听说你俩好久没见面了，怎么一直没提分手啊？”
录笔录的时候楚昭态度坚决，不接受调解。
本来这小打小闹，警察都想劝劝，结果楚昭亮出律师的身份并明确拒绝之后，这才让霍良在那边老老实实的住了半个月。
要不然五天七天，再罚个五百块就差不多了。
不过这中间的小故事楚昭不准备告诉游玉。
听到这个问题，游玉默了，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语气低缓的说，
“其实我九月份就想跟他说分手了”，她拄着腮帮子出神，盯着蒸腾的那缕青烟，“后来因为实习，也约不出来他，就抛在脑后了。”
“后来……”
垂下浓密的睫毛，游玉颓丧的叹口气，“我就想着，得见面说分手好好给这段感情一个结束吧。”
“结果没等到见面呢，就……”
那渣男就忍不住了。
估计从九月份不来找她的时候就开始起幺蛾子了。
其实，之前游玉心里是矛盾的。
她能不知道喜欢的男孩子的心已经不在她身上了吗？
她知道。
但是她选择用时间消化这种难过。
楚昭眸光微闪，听到这抬手打断她的话。
“行了，难过的事别说了。”
“摆脱渣男是好事，得开心快乐感激老天爷。”
“要不然跟这样的人拴起来一辈子，以后糟心事可多了。”
“别人能帮你一次，也没办法每次都帮你。”
穿的人模狗样的楚昭跟机关枪似的，嘟嘟嘟的说个不停。
让游玉彻底见识了这人做律师的业务功底。
话音微顿，楚昭挑眉看一眼游玉，懒洋洋的往后一靠。
“别伤心，哥哥陪你玩。”
“……”
马甲掉了之后，楚昭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
又好似去四川学了变脸。
哈！
以前跟着他们面不改色的叫学姐，叫姐姐。
现在气势如虹的自称哥哥……
想起之前的事，游玉暗啧一声。
楚家这是，盛产奇人啊？
也甭管楚家是不是盛产奇人。
从游玉和霍良非常壮观的分手仪式之后，楚昭就高频率的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美其名曰，让她走出失恋的痛苦。
又是一个周六，楚昭拉着游玉出来爬山。
冲锋衣被狂风吹的猎猎作响。
真的爬山。
这山陡峭全是石壁，上去的时候得手脚并用，下去的时候倒好，缓坡上有一条路。
好不容易爬上去，游玉就差伸出舌头吐气儿。
这冬日的风可真冷啊，一下就把她吹精神了。
游玉站在山顶上看着渐渐落下去的夕阳无精打采，绝望的看了一眼身旁精力旺盛的高大男人。
分手她真的不痛苦，不必来爬山。
后来，楚昭又带游玉去游乐场，去看电影，去动物园。
每当游玉休息的时候，就带她出去玩。
游玉简直觉得这人是超长待机。
为什么说是刚出差回来睡了五个小时的人，比她睡了九个小时还精神。
太可怕了……
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在这种频繁的见面频率下，游玉和楚昭走的越来越近。
到最后，游玉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有些依赖他。
在她还没发现自己心绪变化的时候，楚昭的生日，到了。
来不及细想，游玉从繁忙的工作中逃出来，和初樱一起去给楚昭挑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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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宴，楚昭特地郑重邀请游玉和大嫂。
并默认了他哥以他的名义先把大嫂请过来，送大嫂一条高定礼裙。
哥俩商量好了之后，楚昭蹙眉，寻思寻思也跟游玉加了一条。
自然而然，仿佛本该如此。
游玉差什么了，大嫂有的她也得有。
这时候楚昭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对游玉的感情似乎有些变质，可整日不是对着客户，就是小心翼翼的对着法官。
丝毫不敢懈怠。
正赶上最近案子多。
忙的脚打后脑勺，反倒没有时间去想这事儿了。
直到生日宴那天，他才得空喘口气儿。
这争端解决真不是人干的活，日日陷入焦虑无法自拔。
但是为了钱，他认了！
除了准备了精致的礼服裙，楚昭还给游玉和大嫂在隔壁安排了一间化妆间，又请了两个化妆造型师之后，楚昭就去应酬去了，连接她们的时间都没有。
当天在宴会厅门口，初樱被小哥叫大嫂女士之后，初樱脸都要绿了。
一旁的游玉哈哈大笑。
这称呼，一听就是楚昭想的，除了他还谁能干出这么奇奇怪怪的事！
两个人进到化妆间，极致的懵逼之后反倒冷静下来。
各自换好礼服裙。
游玉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白色的鱼尾裙，布料上缀着亮片，一动就会闪。
特别好看。
“卧槽太美了。”
等初樱从化妆间出来之后，游玉都要被美哭了。
这是哪里来的仙女呀。
初樱红着脸看向游玉，也惊艳的瞪大桃花眼，这大概是游玉第一次尝试性感风，效果拔群呐！
白色鱼尾裙圣洁高贵又性感。
“你也超级好看！”
闻言游玉小跑过来，两步站在初樱面前摸脸摸她的裙摆，笑嘻嘻的，“姐妹的彩虹屁果然香！”
过了五分钟，两个人平复心情。
坐在梳妆台前化妆，一人一个化妆师。
年纪大一点梳着马尾辫的化妆师姐姐艳羡的看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抿唇微笑，“姑娘们真有福呀，之前我们跟的有些婚礼，都没这用心。”
走心和不走心的差距，一下子就能看出来。
“您二位是妯娌吗？”另一个年纪小点的化妆师扎了个可爱的丸子头，好奇的问。
闻言初樱脸一红。
坐在旁边的游玉不知道怎么，脸颊也悄悄的染上了一抹绯红。
“哎呦，那楚先生为啥让我们叫您大嫂呢。”
“而且这位小姐这条白色的鱼尾裙也是楚先生亲自选的呢。”
专门为她选的吗？
游玉垂眸出神的想。
为什么专门为她选裙子呢？
是她想的那样吗？
-=-
深黄色和深灰色相搭的地毯，搭配宴会中明亮的灯光和长几，格调一下就上去了。
云香鬓影，各种高级香水味混在一起，一开门，一股香风扑面而来。
两个焕然一新的姑娘手走到门口。
站在门口等候的服务生看到她们过来眼睛一亮，连忙躬身欢迎，“您二位这边请。”
服务生推开大门的一瞬间，宴会厅交谈闲话的众人不经意往门口看过来，最终视线留住没动。
好一双娇俏丽人呐！
初樱妆容清淡，淡粉色的口红，微卷的长发，像个误闯人间不谙世故的仙女。
而游玉奔放，烈焰红唇，挑起的黑色眼尾一个眼神都是魅。
站在场中的楚昭也看过来，一看到她们两个赶紧端着酒杯大步过来，笑吟吟的。
眼神在游玉身上微顿一下，然后不着痕迹的移开。
站在他对面的游玉和初樱也满眼惊艳。
今日楚昭一身合体灰色双排扣西装，玫瑰金袖扣缀在衬衫雪白的袖口，和手腕上劳力士潜航者系列的金属表盘呼应。
有排面！
一股精英范，跟之前穿着运动卫衣去蹭课的王楚昭判若两人。
“啧啧啧”，游玉眼尾飞扬，眯眼打量一圈这人然后连声感叹，“这身打扮也太斯文败类了。”
心跳失了一拍。
尤其是梳到后面的头发，哪有半点之前大三学生的感觉啊。
太能掩饰，演技太好。
“楚昭！快过来！”
“圣加的创始合伙人过来了！”
“抱歉，我先过去一趟。”楚昭急匆匆的走了。
眼瞅着往那走的路上瞬间换上另一幅营业笑容。
跟她们平时见的都不一样。
沉稳持重。
一屋子都是衣冠楚楚的律师，打眼一看真跟他们医生圈的气质差挺多。
医生天天忙的要死要活的，哪有时间精致打扮，再说了，就算打扮了，一件白大褂也全都给遮住了。
可律师不一样啊，律师个人的形象也算是业务水平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于是越好的律师会花越多的钱装扮自己。
起码到时候见客户或者上庭的时候，人模人样一副精英模样能让客户觉得，诶，我这一小时六千块钱的咨询费没白花！
这么多高级律师聚在一起，足见楚昭在业内的人缘和受认可的程度。
他在众多成熟的律师中间丝毫不露怯，耀眼夺目。
“这楚昭啊，我看再有两三年就能干到合伙人。”
“可不是，现在最快的差不多六年升合伙人吧？现在这些后起之秀啊，真是要把我们拍死在沙滩上喽。”
游玉一回头，两个中年男律师端着香槟走过去。
想着他们说的话，再投向楚昭的眼神就沉了半分。
“这……这人是民间奥斯卡影帝吧？”
初樱看着楚昭端着酒杯流畅自如的在宴会厅里游荡应酬，忍不住感叹。
这模样，简直跟他一开始出现在她们面前那个懵懂纯洁的大三学生差太远了好吗！！
就算面对面撞上她都认不出来！
“我一想他叫过我姐姐，我就觉得自己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连说两句之后，初樱侧眸，才发现游玉望着那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疑惑的扒拉一下她的手臂。
然后游玉才回神倏地笑，“怎么啦樱樱？”
“你没事儿吧？”初樱疑惑担忧。
“没事儿，刚刚突然饿了，发呆呢。”
说完游玉扯着初樱往饮料台那边走，在初樱看不到的时候眸光沉了下去，端起琥珀色的香槟杯递给初樱，又给自己拿了一杯转身找了个小角落。
正巧有一张空着的两人桌靠在角落里，没有探究打量的视线。
她们两个准备先在这安顿下来，找点东西饱腹，跟小老鼠似的一趟一趟捣腾了不少好吃的。
坐下之后游玉哭丧着脸，“哎呦今天一天饿死我了，先吃点东西垫一垫。”
“不必这样自谦。”初樱指了指桌上玲琅满目的各色小吃，拥挤的白色磁盘，“这似乎不是垫啊！”
噗嗤一声，游玉捂嘴哈哈大笑。
刚刚沉闷的心情被初樱一逗，瞬时烟消云散。
用银叉扎了一块小面包，游玉小口咀嚼，看向那边。
楚昭身旁站了一个一袭红裙的女人，视线往下一扫，女人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如履平地。两个人站在一起，登对极了。
不知怎的，游玉觉得胸口有点堵。
垂下眼眸拿过酒杯抿了一口香槟，大概是面包噎到了，她想。
突然手机震动，游玉回神，低头一看是妈妈的电话。
这才想起来今晚要出来好像没告诉妈妈。
宴会厅里人太多，游玉连忙跑出去接电话。
走廊那头好像有人，游玉慌不择路跑进卫生间，一路眼神滑过门板，还好都是绿色的标签。
推开门跑进去再锁上门，坐在马桶盖上提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接起来之后果然是妈妈冷肃的嗓音，“怎么这么久才接？”
似乎也没想得到回答，游母继续问，“怎么不在家？”
大概是妈妈扑空了。
游玉连忙低声解释，“妈妈今天朋友过生日，我忘记说了，过一会儿就回家。”
电话那头静了静，嗯了一声，“那你到家告诉我一声，十点之后就发信息。”
游母每天十点准时睡觉，雷打不断。
“好的。”游玉乖巧应声。
然后那头半点犹豫挂断。
瞬间精神松弛下来，游玉叹了口气，没有第一时间起身回到宴会厅。
她突然不敢回去。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敢回去还是不想回去。
今天的楚昭太不一样了，让她觉得遥不可及。
像天上的星星。
不知道楚昭身份的时候还好，可知道他的身份之后，游玉觉得自己心里窜起来的那点小火苗可以用冷水浇灭了。
哭丧的躲在卫生间里不动弹。
眼前潮潮热热，她觉得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哭什么呢。
她想。
嗡。
手机震动。
打开一看是楚昭发来的信息——在哪？
轻轻吸了吸鼻子，游玉刚要起身，就听到有高跟鞋撞击地面清脆的响声。
说话声同时响起。
“诶，今天晚上准备的怎么样？”
“能怎么样啊，当然妥妥的了，等等先别说，我看看。”
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啪，啪。
隔间门被推开又自动合上的声音。
游玉反应了一会儿，这是在查卫生间里有没有人呢？
要说什么？
悄悄的提一口气，把双腿抬起来。
咚咚咚。
走到门口了，游玉心脏砰砰的跳，屏气凝神等着。
吱呀一声，门被推了个口子。
“储物间，不能有人，别看了。”
“好。”
刚刚她慌忙之间到了最里间，小隔间改成的储物间。
大概这两个女人查了一圈没觉得储物间会有人。
脚步声又远了，两个女人旁若无人的说着悄悄话。
“我今天一定得把楚昭拿下，刚刚我敬他酒的时候，他还对我笑了呢。”
“你说他对我是不是有意思啊？”
“是是是，不过我听说，今天楚昭好像特意请了两个化妆师，我来的时候路过化妆间，里头好像还挂着两条裙子，可好看了。”
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可惜没让我进。”
“刚刚我看楚昭特意去门口接那两个女人进来，你说……能不能是楚昭喜欢的人啊？”
“喜不喜欢有什么用？再过几年，楚昭不到三十出头就做到大合伙人了，我听说，大par的年薪一年可是八位数啊！”
“就算喜欢我也得给翘过来！”
“你就等着姐妹我的好消息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就不信我今儿里面这身战衣拿不下楚昭！”
“好！那就等你好消息！”
两个人似乎说完了，高跟鞋清脆的脚步声渐远。
游玉抱着膝盖愣在那一动没动，脑子里嗡嗡的，全是她们说的话。
什么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什么叫要拿下楚昭啊？
很突兀，突然有一股热流涌到喉咙，噎的她一句话都说不出。
莫名惊慌，他不能是那么随便的人吧？
不能吧？
不知道从哪而来的恐惧紧紧的箍住她。
推开门快步跑出去，高跟鞋的声响泄露了主人此时的慌张。
等重新冲进宴会厅，张望四周。
哪都没有楚昭。
这么快。
已经跟那个女人走了？
正巧有一个穿着黑色马甲的服务员小哥哥端着酒盘走过去，游玉连忙叫住她，“楚昭呢？”
“您说楚昭先生吗，他刚跟一位女士单独去阳台了。”服务小哥恭敬的回答。
指尖颤抖，眼神慌乱，大脑一片空白。
轰隆一声，脑海中惊雷。
承认吧游玉。
你喜欢上他了。
“需要我帮您找楚昭先生吗？”
游玉没应声。
“您需要我帮您找楚昭先生吗？”
小哥哥又近一步，关切的看着游玉。
等游玉一抬头，小哥哥看到她瞬间红了的眼眶愣了一下，然后见这位女客人像遭遇什么变故似的转身往外跑。
“啊……”，小哥哥伸手，没抓住客人，懊恼的搔了搔脑袋，“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女士一起去阳台了，我是不是说晚了？”
抬手拍了一下嘴，“师父说了多少次，说话别说半截留半截，没记性！”
跑到宴会厅外面紧靠着冰凉的大理石游玉才控制不住，泪水涌出眼眶。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楚昭了。
她不想他离开自己。
手指颤抖的拿起手机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嘟嘟嘟。
漫长的忙音，她的心也紧跟着提到半空。
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掉，在觉得自己要窒息的那一秒。
不知等了多久，那边才接起来，没说话。
游玉哭出颤声，抬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脑海里都是他已经跟刚刚卫生间那个女人在一起的画面，不断冲击她。
心脏跟被人攥着，又不断的拧似的。
“楚昭，你能不能来找我？”
别跟别人在一起。
能不能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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