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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佛珠

小说:深夜异闻作者:别拿粘豆包不当干粮字数:2000更新时间 : 2021-12-06 20:09:49
自从那日他们分开之后,林靖尘想了很久。

  既然如今他的阿满,一心想要复仇,那他就做她身边的保护.伞,一路为她保驾护航。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他再八抬大轿,将她娶进长乐宫,阿满终究会是他的太子妃。

  苏晚同司云起的关系,又回到了起初的默契。

  两个人都不再提醉酒那一夜。

  那天的记忆,彷佛被锁在了脑海的最深层,成为苏晚最宝贵的秘密。

  今年的年,算是她这三年来过的最好的,在侯府同司家一家,还有黑鹰、玲珑几人一起过的。

  那天晚上,舒牧还偷偷从宫里溜了出来,特地来看妹妹一眼,这年过的,倒也算得上是平平静静。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司云起的父亲,司云起长得同他的父亲承远侯,司正宣很像。

  只不过侯爷的面容上,更多了几分岁月的沧桑,和历练之感。

  虞芷还笑着调侃她说,小时候的她可是整天粘着司正宣。

  似乎比起舒逸之,她更像是司正宣的女儿,对此,苏晚也只是低着头笑笑。

  连着几周,苏晚就一直待在侯府同虞芷聊天作伴,日子倒是过得飞快。

  承远侯府的后院种了一片桃花,如今已经盛开了,枝叶葳蕤,粉红的花瓣点缀在枝叶之中,甚是好看。

  司云起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如此盛景。

  一身绯红云纹纱裙的女子,头上简单插着一只素钗,站在棵桃花树边上,纤纤细手扶过一朵朵桃花。

  “阿晚。”司云起淡淡开口。

  苏晚突然回头,脸上还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容,没有褪去。

  人看桃花,面若桃花,更甚桃花。

  司云起本在冲着那方走去,此刻看到苏晚的目光,脚步又挪不动了,

  他感觉分明已经定下的心突然又动了几分,心跳都漏了一拍,想要说想些什么也忘了。

  苏晚倒没有想那么多,与其说不想,更像是刻意压抑着心中的情愫,反而面色如常地朝他走了过去,“司大人,有什么事吗?”

  他微微侧目看向身边的桃树,不再注视她的眼睛,“殿下来了,在书房。”

  苏晚笑容微敛,“大人,您等我一下,我回屋拿点东西,马上就过去。”

  她急匆匆回到房间里,打开了她带来侯府的那个箱子,在箱子的最底层有几封信,她将信取出来,目光在信上停留了许久后,长叹一口气,带着信走进书房。

  林靖尘站在屋中踱步,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苏晚了。

  此刻还是有些想念着的,见苏晚来的时候,立刻就走上前顺势握住她的手,“阿满,你这几日过得怎么样?”

  苏晚看到前面的司云起正要回头,便下意识挣扎了一下,“殿下。”

  他们约好的,怕事情有所败露,在事成之前,她还是会称呼他们为大人和殿下,他们还是以上下属的身份相称。

  闻言,林靖尘立马放开手,正色道:“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他其实知道,如今的苏晚心里对他并不像他对她那般有感情。

  风顺着窗户吹进屋子里,苏晚额间的碎发被风吹散了。

  林靖尘立刻伸手替她将那抹碎发别到耳后,轻声询问道:“冷不冷?”

  苏晚摇了摇头,手指指着墙边的火炉,“屋里烧着炭。”

  司云起见状,默默走远,将露着缝的窗户关上了。

  舒牧看出苏晚此刻的不适应,走过来扶着她的后背,“站着做什么,快坐下。”

  “小妹,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舒牧坐在她身边的凳上,问着苏晚的想法。

  苏晚扯着手中的帕子,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还不能跟哥哥说的?”

  她纠结了一番,开口道:“哥哥,如今我俩身份特殊,还是少以兄妹相称为好,不如这样吧,我叫你墨大哥,你……可以叫我小晚。”

  小晚还是小婉,反正听起来也是一样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垂着头,都不敢抬头看舒牧。

  十年未见的妹妹,此刻却不能唤他一声哥哥。

  无论是舒牧还是舒婉,心中都不太好受。

  舒牧神色怔然,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也好。”

  “多谢墨大哥。”

  他心头微颤,也只是轻轻点头,“小晚。”

  “等一等。”

  苏晚站起身看了看屋子,想要去关窗户,却发现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都关上了,。

  她走到门口,看见玲珑和黑鹰两人,正蹲在墙角玩着蚂蚁。

  这几日,玲珑的心情可谓是好的过头,尤其是对自己的态度,简直是听话的不能更听话,她虽然有些不解,倒也没有多问。

  “小白,玲珑。”她冲墙角招了招手。

  玲珑放下手中的树枝,蹦蹦跳跳地走过来,“苏大人,有什么吩咐?”

  “你和小白在门口看着,不许让任何人进来。”苏晚很严肃地交代着她。

  玲珑和黑鹰对视了一眼,知道里面的主子有要事要谈,连连点头。

  苏晚回到屋里,关上了门,见屋中三人都盯着自己,坦白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还是不要让过多的人知晓较好。”

  “究竟是什么事情?”

  苏晚从袖口处取出那几封信,“大人,殿下,你们看看这个。”

  几封信一人一封拿过,仔细翻看。

  “这是!”

  林靖尘大骇,手不自觉地发颤,“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些?”

  “这……是师父告诉我的。”苏晚道。

  “师父当年为了我,曾多次派人调查过这件事情,但是因为涉及的太深,她也只能了解到这里了。”

  千玄门的门主名唤苏如韵。

  她为了报答舒府的救命之恩,当年曾多次派手下,追查对舒府下狠手的杀手,究竟为何人。

  她要亲自了断了那人,可查了将近九年都没有查到,哪知就在她身体逐渐不行的时候,西边有了消息。

  苏晚看着林靖尘手中的那封信,“那是我们如今查到的所有消息。”

  司云起注意到她话语中用的字眼,我们?

  苏晚不以为然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当年的杀手头目陈九,如今乃是金州的一名侠客。”

  说着,她竟笑了出来,笑声中带着一丝悲哀。

  手上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跑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杀了几个恶人,就成了一方人尊敬的侠义之士,这世间究竟还有没有公道。

  舒牧脸色立时一沉,“金州里京城甚远,要想过去,可不是一日两日可以到的。”

  “可我必须找到他。”

  苏晚面色沉重,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我想,只要找到他,就能知道当年事情背后的真相。”

  “我陪你去。”

  林靖尘将手中的信折回去,放回信封中,“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天涯海角我都陪你一起去。”

  若是太子要去,舒牧必然会跟着一起去。

  可苏晚却不自觉看向司云起,似乎再等着他的回答。

  只是他许久也没回答,她的心思有些低落。

  也是,他不仅是司云起,更是六扇门的司大人,未来的承远侯。

  凭什么跟着自己冒这么大的险。

  林靖尘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垂眸,掠过一丝阴霾。

  声音依然平静如昔,“你放心,这家伙肯定会跟着去的。”

  苏晚思来想去,也觉得这般强迫,确实有些为人所难,凄然一笑,“若是大人不愿……”

  司云起沉吟片刻,终于道:“愿的。”

  男子声沉如铁,坚定不已。

  苏晚仰头看着他,“什么?”

  “且不说阿牧是我多年兄弟,阿满又是我儿时的玩伴,算是我的妹妹,家母与伯母的关系那么近,我自然有义务要跟着一起去。”

  苏晚胡乱地点了点头,儿时玩伴,也好。

  林靖尘喉间有点涩,扫开了目光。

  他看向身旁司云起手中的信,突然疑惑了一声,“这字迹怎么不一样?”

  他手上那封信的字迹骨骼清冽,遒劲有力。

  而司云起手中那封则是清秀、工整,似乎是姑娘的笔迹。

  他翻出另外两封,四封信竟然有四种字迹。

  苏迅速调整脸上的兴奋表情,“只有一种字迹太过容易被发现,所以才……”

  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敲门声,三短一长,是苏晚同玲珑之间设下的暗号。

  司云起走上前打开门,果真是玲珑,“怎么回事?”

  “大人。”

  玲珑指着站在远处树下的小太监,“张公公来了。”

  张城是太子身边的服侍太监,自小也是跟着太子长大,算是他的心腹。

  林靖尘从屋里走出来,问道:“何事?”

  张城冲众位大人行了礼,有些着急地说道:“殿下,皇后娘娘召见。”

  皇后?

  林靖尘皱了皱眉头,冷冷笑了一声,“皇后要见我?”

  张城低着头,又添了一句,“贵妃娘娘也被唤去了。”

  “皇后娘娘多年待在凤仪宫中,除了去见太后,寻常日也不见人,如今却突然召见,必然有问题,既然贵妃娘娘也被叫去了,殿下还是赶紧去见见为好。”

  林靖尘沉默了一会儿,“那孤便先回宫看看,等日后再讨论。”

  金州确实偏远,要想不引起他人注意就去往金州,还是需要一步步地计划才可以。

  太子走后,司云起将盯着苏晚的身影,帮着她将东西收起来。

  苏晚从司云起手中拿回那几封信,低头道了句谢谢。

  屋外夕阳西沉,司云起平淡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苏晚连连摇头,推拒道。

  她住的别院,离司云起的书房,也不过是短短几步路而已,哪里需要他送。

  司云起没有理会她,径直往屋外走,苏晚也便只好乖乖地跟了过去。

  还未入春,晚风中泛着些微的凉意。

  “苏晚。”

  女子抬头看了他一眼,风吹过她的鬓角,碎发顺着风飘动。

  她的眼中仿佛存有星光,司云起嘴边想要说出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大人有话要问?”

  “……你冷吗?”

  苏晚疑惑地啊了一声,随即摇摇头:“不冷。”

  司云起又默不作声地往前走了几步。

  两地相隔确实不远,不过片刻就到了,“既然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

  苏晚突然伸手抓住他。

  因为没有把握好距离,就这么碰上了他的手,两个人身子皆是一僵。

  苏晚连忙放开手,仰头看着司云起,“大人若是真有什么想问,不如直接问个清楚,埋在心里,反倒自己不顺畅。”

  司云起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终是认认真真地说,“苏晚,看在儿时交情的份上,我的为人,你也应当清楚。”

  “你坦白地告诉我,你当真不知道,那些贼人背后的人吗?”

  ……

  林靖尘先是回宫换了一身衣服,拿了点东西,这才赶往凤仪宫。

  皇后同宁贵妃,此刻正坐在殿中喝茶。

  “妹妹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呢?”皇后笑着冲她问道。

  宁贵妃无意识地摸着手中的玉镯,“回娘娘,只是在宫中养养花草罢了,闲暇时刻再作作画,每日倒也过得充实。”

  皇后注意到她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抿唇,“妹妹这个玉镯,倒是精致的很。”

  “皇后娘娘谬赞。”宁贵妃有意将手腕上的镯子藏起来。

  哪知皇后竟揪着不放,追问道:“妹妹这个镯子,本宫倒从来没有见你戴过。”

  宁贵妃不温不火地道,声音淡淡的,姿态似赞似讽。

  让人琢磨不透。

  琉璃的温润光辉映着女子的脸,流光溢彩,却多了一抹温柔,“回娘娘,这是……太子殿下送嫔妾的生辰礼物。”

  “竟是尘儿送的。”

  皇后眸光一扫,深思隐入心底,淡然道,“尘儿倒是有心了,也不枉你生他的恩情。”

  宁贵妃笑而不答,静谧如水。

  凤仪宫中的氛围似冲撞,势均力敌,又让旁人参不透这种诡异万千的局面。

  凤仪宫的掌势宫女,秋吟见到这副画面,眉心微微一拧。

  总觉得身后有一道冷风划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她走到皇后身边,用在场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皇后笑容更甚,双眸清明而深沉,“刚说到尘儿,尘儿就来了,赶紧让他进来。”

  林靖尘深邃的眸光掠过周围,慢步走到殿前,宽大的袖袍一摆,跪下朝座上的人磕了个头,“儿臣见过母后。”

  皇后一脸慈爱地冲他抬了抬手,“起来吧。”

  “多谢母后。”

  皇后淡淡地瞥了一眼身边的宁贵妃,又冲他说道:“还不快见过你母妃?你们也很久没见过了吧?”

  “母后说的是。”

  林靖尘慢转身看向坐在一旁的宁贵妃。

  同方才假装出来的笑意不同,此刻的微笑倒是真情流露,“孩儿见过母妃。”

  自宫宴之后,宁贵妃确实多日未曾见到儿子。

  如今见上一面可谓是难上加难,此刻自然内心是欢喜的,“快起来。”

  皇后着宫女上了些茶水糕点,目光不变地说道:“尘儿来的正是时候,本宫与你母亲正聊起你来着。”

  林靖尘神色一顿,眯着眼睛,眼光更显得深沉了。

  若玩笑般说道:“哦?儿臣不知,母后与母妃,可是在谈论儿臣的不是?”

  皇后脸色微僵,身边的宁贵妃吓得赶紧摇头,“尘儿,休得胡言……”

  “儿臣不过是开了个玩笑。”林靖尘微微一笑,眼光清傲而透彻。

  皇后也随即露出一个大气的笑容,“尘儿倒是比起往日来,更加活泼了一些。”

  随后,林靖尘似乎是怀有歉意地笑了笑,“儿臣多日未曾来见过母后,母后没有嫌弃,还处处念着儿臣,真是让儿臣多有惭愧。”

  “张平。”

  林靖尘示意张公公,将手中的东西交过来。

  秋吟走下台阶拿回盒子,回到皇后身边,将盒子打开。

  林靖尘笑得恭敬,“这乃是沂州上贡的珍珠,整整一百零八颗,特地送给母后,望母后笑纳。”

  皇后双眸深深地凝视着林靖尘,面上却依旧挂着笑容,“尘儿有心了。”

  “还有一个物件,还烦请母后,能够替儿臣转送于皇祖母。”

  林靖尘又示意身后的丫鬟,将东西送上来。

  在宫中多年,林靖尘亦能够查觉得到,这位皇后棉里藏针,明着暗着一直都在针对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宁贵妃。

  而这背后,自然多的是她的姨母章太后在中间掺和。

  “此乃一串佛珠手串,儿臣特地向永福寺中的高僧求来的,还望保皇祖母身体康健,平日里少些忧思,不该想的念头,还是早日断了才好。”

  这下子,皇后呆在当场,半晌作声不得,像是被人在心口的位置上,狠狠地捶了一拳,脸色更是一阵青又一阵白的。

  宁贵妃吓得心都快跳出来,忍不住瞪了一眼林靖尘,清了清嗓子,“太后娘娘的身体自然是国之要事,嫔妾也常在宫中,为太后娘娘祈福。”

  皇后很是牵强地笑了笑,“尘儿与妹妹皆是有心了。”

  又略坐了一会儿之后,宁贵妃自然不愿见这种尴聊的气氛,继续下去,咳嗽了几声,站起了身来,抚着胸口喘息。

  “皇后娘娘,嫔妾今日身子不太舒爽,以防传染了娘娘,还是先行告退的好。”

  皇后眯了眯眼,抬头,敛去唇角的笑容,沉沉地看着他们。

  “即然这样,尘儿,你替本宫送你母妃回去罢。”

  “儿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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