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临危受托
罗慧娟没有正面回答顾鸳鸯的问题，只是转头望向老夫人，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方才我过来时，遇到了二婶，一脸落魄的模样，带着凤娇妹妹慌慌张张的往自己院子跑去。府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说完，见夫人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喝着茶。
老夫人看了一眼顾鸳鸯，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气氛有些尴尬，她自嘲似的一笑道：“慧娟唐突了，还望姑奶奶莫怪。”
老夫人将手中茶盏放下，拉过罗慧娟的手轻抚道：“不唐突，你想了解府中之事也是出于关心，只不过此事丢人现眼实在说不出口。”
老夫人委婉道，转脸看着顾鸳鸯道：“你便将原委给慧娟说说。”
顾鸳鸯知道，此事因自己而起，原委确实要自己说明。
“上次骑射……原委便是如此。”
不过寥寥数语，顾鸳鸯便将来龙去脉给罗慧娟说明。
罗慧娟听后，不免大吃一惊道：“我原想长钉之事不过意外，原来还有如此惊心动魄的真相。”
她又询问道：“此事，确实是二夫人做的太过分，姑奶奶可有处罚？”
老夫人淡淡道：“不过是给她一个教训罢了。罚了三月月钱，禁足一月。”
罗慧娟一听，脸上露出几分纠结，细声道：“这处罚会不会有些过了？”
“妹妹说说哪里过了？”顾鸳鸯装作不解的问道。
过了？不过罚了几个月钱，禁足一月罢了！
若我不及时发现，摔下马来，致残致死，又会有什么说辞？
顾鸳鸯气愤的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看着面容和善的顾鸳鸯，罗慧娟的心里莫名有几分慌张。
“嫂嫂莫怪。只是我想，这罚了三月月钱，二夫人她们该如何生活？禁足一月，难免心头生出郁结来，若是病了该如何是好？”
听完罗慧娟的说辞，顾鸳鸯不由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罚银三月，生活潦倒，禁足一月，郁结成疾。
这大户人家的女子怎能这般矫情？
“我看二婶子的体格和性格，倒不像是会郁郁寡欢之人。”
顾鸳鸯暗想，按她那泼辣的性子，不在这一月内闹得鸡犬不宁已是沈府之幸了。
“二婶嫁入沈府二十年有余，若每月一百两的月钱，加上她平日里深居简出，应该有不少积蓄，不过罚了三月银钱而已，生活应该如常无异。”
罗慧娟听着，只能面露几分尴尬道：“听嫂嫂这么一说，妹妹是有些多虑了。”
“妹妹是沈府的管家，关心沈府生活实属人之常情。奶奶对二婶做出如此惩罚，也是为沈府着想。惩罚得重些也是为了一家人的团结和谐，若是不罚，一方钻了空子存有侥幸，整个沈府将不得安宁。”
顾鸳鸯说着说着，突然跪在老夫人面前。
“今日之事，鸳鸯也有得理不饶人之处，还望奶奶不责。经此一事，鸳鸯会避免再与发生冲突，若有机会，也会尽力化解双方矛盾。”
看着顾鸳鸯真切的样子，老夫人的心忽地一软，连忙将她扶起来。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经此一事，你也有心弥补，奶奶舍不得罚你。”
“多谢奶奶。”
顾鸳鸯故作掩泪的样子，从地上站起来，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神色暗淡的罗慧娟。
她总觉得罗慧娟在这沈府做管家，并非只是出于对老夫人的关心。
祖孙情深的场景，如同一根针深深的刺进罗慧娟的心头。
看着奶奶对顾鸳鸯的宠爱，她在这里如坐针毡。
“听嫂嫂一席话，妹妹如读三千书。既然我的疑惑已解，账房还有些余帐未清，慧娟就先行告辞了。”
罗慧娟起身行礼道，待老夫人应许后，便匆匆离开。
这样的温馨，她多一秒都不想看见。
眼见罗慧娟离开，老夫人的眼神轻轻扫过顾鸳鸯，暗自在心里做起一番比较。
罗慧娟心软，是深闺女儿常有的模样。
而顾鸳鸯更有主意，颇有男儿行事之风。
她满意的点点头，暗自做下决定。
她看着顾鸳鸯，似有些感慨的说道：“慧娟来我府中管家已有四年的光景，眼见她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说来是不能一直留在沈府的。”
听闻此言，顾鸳鸯不由得露出欣赏之情：“没想到慧娟妹妹这么能干。”
“她是能干的，才情模样在这长丰县都是数一数二的女子。不过，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罗家也已择好夫婿。我想着等秋猎后，就选个日子做个交接，还慧娟自由。”
“这倒是要好好找个人交接才是。”顾鸳鸯说道，顺便将找人之事揽下，“这几日我就出去找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管事先生以作考虑。”
“沈府中的管事怎能交给一个外人。”老夫人说道，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顾鸳鸯，“我倒觉得眼前正有一人最合适，鸳鸯，这家由你来管。”
“什么？”顾鸳鸯一惊，连忙摆手道，“奶奶，这事鸳鸯真做不了，您太抬举我了。”
她说着，“扑通”一声跪下道：“奶奶，恕孙媳不孝。做管家之事恕难从命。”
“为何？”老夫人不解的问道。
顾鸳鸯犹豫片刻道：“一来，我虽自小在酒楼长大，替母亲打理过生意。不过，只是些江湖过场，难登台面。那些本事并不足以撑起管理一个府邸的能力。
二来，我不过江湖中的平民女子，加之父母已逝，说来人微言轻，在这沈府又是晚辈，实难服众。管家之事，还望奶奶三思。”
听完顾鸳鸯的话，老夫人不由生出几分哀伤。
走过去扶起顾鸳鸯，语重心长的说道：“奶奶如今年事已高，膝下虽有三房儿女，却一房离世，只留下一儿，智同五岁孩童，无望成就大业。余下二房，贪财贪心，碌碌无为，都是靠不住的主儿。若我百年归去，这沈家……”
说到这里，老夫人不禁黯然神伤，垂下泪来。
“这沈府，我只能寄托给你与凤河。如今，我还在世，你只管去做，奶奶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看着老夫人泪流满面的样子，顾鸳鸯实在不忍。
“奶奶，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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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我过来时，遇到了二婶，一脸落魄的模样，带着凤娇妹妹慌慌张张的往自己院子跑去。府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说完，见夫人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喝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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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些尴尬，她自嘲似的一笑道：“慧娟唐突了，还望姑奶奶莫怪。”
老夫人将手中茶盏放下，拉过罗慧娟的手轻抚道：“不唐突，你想了解府中之事也是出于关心，只不过此事丢人现眼实在说不出口。”
老夫人委婉道，转脸看着顾鸳鸯道：“你便将原委给慧娟说说。”
顾鸳鸯知道，此事因自己而起，原委确实要自己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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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寥寥数语，顾鸳鸯便将来龙去脉给罗慧娟说明。
罗慧娟听后，不免大吃一惊道：“我原想长钉之事不过意外，原来还有如此惊心动魄的真相。”
她又询问道：“此事，确实是二夫人做的太过分，姑奶奶可有处罚？”
老夫人淡淡道：“不过是给她一个教训罢了。罚了三月月钱，禁足一月。”
罗慧娟一听，脸上露出几分纠结，细声道：“这处罚会不会有些过了？”
“妹妹说说哪里过了？”顾鸳鸯装作不解的问道。
过了？不过罚了几个月钱，禁足一月罢了！
若我不及时发现，摔下马来，致残致死，又会有什么说辞？
顾鸳鸯气愤的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看着面容和善的顾鸳鸯，罗慧娟的心里莫名有几分慌张。
“嫂嫂莫怪。只是我想，这罚了三月月钱，二夫人她们该如何生活？禁足一月，难免心头生出郁结来，若是病了该如何是好？”
听完罗慧娟的说辞，顾鸳鸯不由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罚银三月，生活潦倒，禁足一月，郁结成疾。
这大户人家的女子怎能这般矫情？
“我看二婶子的体格和性格，倒不像是会郁郁寡欢之人。”
顾鸳鸯暗想，按她那泼辣的性子，不在这一月内闹得鸡犬不宁已是沈府之幸了。
“二婶嫁入沈府二十年有余，若每月一百两的月钱，加上她平日里深居简出，应该有不少积蓄，不过罚了三月银钱而已，生活应该如常无异。”
罗慧娟听着，只能面露几分尴尬道：“听嫂嫂这么一说，妹妹是有些多虑了。”
“妹妹是沈府的管家，关心沈府生活实属人之常情。奶奶对二婶做出如此惩罚，也是为沈府着想。惩罚得重些也是为了一家人的团结和谐，若是不罚，一方钻了空子存有侥幸，整个沈府将不得安宁。”
顾鸳鸯说着说着，突然跪在老夫人面前。
“今日之事，鸳鸯也有得理不饶人之处，还望奶奶不责。经此一事，鸳鸯会避免再与发生冲突，若有机会，也会尽力化解双方矛盾。”
看着顾鸳鸯真切的样子，老夫人的心忽地一软，连忙将她扶起来。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经此一事，你也有心弥补，奶奶舍不得罚你。”
“多谢奶奶。”
顾鸳鸯故作掩泪的样子，从地上站起来，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神色暗淡的罗慧娟。
她总觉得罗慧娟在这沈府做管家，并非只是出于对老夫人的关心。
祖孙情深的场景，如同一根针深深的刺进罗慧娟的心头。
看着奶奶对顾鸳鸯的宠爱，她在这里如坐针毡。
“听嫂嫂一席话，妹妹如读三千书。既然我的疑惑已解，账房还有些余帐未清，慧娟就先行告辞了。”
罗慧娟起身行礼道，待老夫人应许后，便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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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意的点点头，暗自做下决定。
她看着顾鸳鸯，似有些感慨的说道：“慧娟来我府中管家已有四年的光景，眼见她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说来是不能一直留在沈府的。”
听闻此言，顾鸳鸯不由得露出欣赏之情：“没想到慧娟妹妹这么能干。”
“她是能干的，才情模样在这长丰县都是数一数二的女子。不过，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罗家也已择好夫婿。我想着等秋猎后，就选个日子做个交接，还慧娟自由。”
“这倒是要好好找个人交接才是。”顾鸳鸯说道，顺便将找人之事揽下，“这几日我就出去找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管事先生以作考虑。”
“沈府中的管事怎能交给一个外人。”老夫人说道，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顾鸳鸯，“我倒觉得眼前正有一人最合适，鸳鸯，这家由你来管。”
“什么？”顾鸳鸯一惊，连忙摆手道，“奶奶，这事鸳鸯真做不了，您太抬举我了。”
她说着，“扑通”一声跪下道：“奶奶，恕孙媳不孝。做管家之事恕难从命。”
“为何？”老夫人不解的问道。
顾鸳鸯犹豫片刻道：“一来，我虽自小在酒楼长大，替母亲打理过生意。不过，只是些江湖过场，难登台面。那些本事并不足以撑起管理一个府邸的能力。
二来，我不过江湖中的平民女子，加之父母已逝，说来人微言轻，在这沈府又是晚辈，实难服众。管家之事，还望奶奶三思。”
听完顾鸳鸯的话，老夫人不由生出几分哀伤。
走过去扶起顾鸳鸯，语重心长的说道：“奶奶如今年事已高，膝下虽有三房儿女，却一房离世，只留下一儿，智同五岁孩童，无望成就大业。余下二房，贪财贪心，碌碌无为，都是靠不住的主儿。若我百年归去，这沈家……”
说到这里，老夫人不禁黯然神伤，垂下泪来。
“这沈府，我只能寄托给你与凤河。如今，我还在世，你只管去做，奶奶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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