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神秘油画

　　
到达威尼斯影城之后，秦玉发现人已经到齐了。
“我天，老秦你出门还带着猫吗？”田采惊叹。他今天穿了一身花衬衫，风骚极了。
“这么老实？我家的猫一到外面听见车声都很害怕的。来让我摸摸...喵喵...”吕飞扬眼冒星星伸出魔爪，被神乐毫不客气的拍到一边。
“我说玉哥，你真厉害，你这猫怎么训的，这么乖？”看到神乐老老实实的趴在秦玉胸口，所有人都惊呆了。在他们心中，猫咪都是傲娇的小公主，不可能像狗一样听话。没想到今天秦玉先生给他们上了一课。
“它叫神乐，能听懂我的话。”秦玉一本正经的说实话，奈何没有一个人相信。
“吹吧你，本宝宝不信。”田采表示不能相信。
“去扇他一巴掌。”秦玉低下头吩咐道。
神乐喵了一声，从秦玉的衣服中窜了出去，以闪电之势跳到田采身上用尾巴甩了他一巴掌，然后跳了回去，按照刚刚的姿势在秦玉的衣服里趴好。
这一串动作行云流水而且没超过五秒，众人都惊呆了。田采摸了摸自己的脸，准备跪下给秦玉磕个头然后拜他为师，被秦玉搀扶住阻止了。
大家都觉得秦玉这个人实在是太神秘了，刚才那一手实在是太帅了。
“带着这样一只猫上街，何愁搭讪不到妹子？”田采开始发散思维。
其他人都没说话，都在心里默默地鄙视他。就在这时司机老梁已经按照李白的吩咐开着一辆路虎来接他们，众人对老梁道了声谢，就上车出发了。
在路上，好奇宝宝吕飞扬和老梁聊了起来，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大叔，李白常常到那里去吗？”
“是啊，少爷经常会去老宅子。”老梁很健谈，也很喜欢和年轻人聊天。他拿出自己的烟分给几个人，除了秦玉说不抽烟其他人都道了谢谢然后接过来抽。“那里本来是老夫人的房子，少爷从小在那里长大的。后来因为上学的缘故，他才被老爷和夫人接回城里。”
“没怎么听他说过。小白一直是个低调的高富帅。”张于庭点点头。
“老爷和夫人都是做大生意的人，很少在家，出差出国都是家常便饭，少爷很少见到他们。老宅子里还有一个以前跟着老夫人的丫头，现在也有四十几岁了。舍不得离开，就呆在那里。平时的用品都有专门的人为她送去，少爷很依赖她。”
“听李白说过他雪姨，长得漂亮，厨艺更是没的说。”赵越一说到吃，眼神里就充满了期待。
“是挺漂亮的，但是也挺不容易。那地方虽然不是荒山，但是人很少，邻近也有几栋老房子，都没什么人住的。一个女人家的，住在那不害怕吗？”
听完这句话，所有人，包括秦玉在内，全都在脑子里勾勒出这样一个画面。
诡异荒凉的山，阴冷神秘的古旧别墅，一个容貌美丽但是面色苍白，嘴唇却血红的女子，穿着旗袍，提着一盏油灯，用无神也无情的眼光盯着他们上下打量。
“欢迎你们...”
想了想，这画面真是渗人。
车整整开了两个小时才到，简直像是坐了一趟长途汽车。等他们到的时候，李白还是躺在沙发上抱着大黄狗睡觉。
雪姨没有叫醒他，自己出来招呼李白的几位小朋友。她雍容的走出门口，气质高雅，有一种贵族夫人的气场。她顺便要留老梁一起吃顿饭，老梁说下午要去接一趟老爷，就没有留下。
“哇，阿姨你真是好年轻啊。”张于庭说道。几个人都很惊讶，本以为雪姨会是那种稳重雍容的中老年妇女，没想到她还很美，岁月并没有完全磨掉她的秀美。
“你们是阿白的朋友吧。先进客厅休息一会，和他聊聊天。姨去给你们泡桂圆红枣茶。”
“好的雪姨，没问题雪姨。”虽然这么叫总让人情不自禁的联想到情深深雨蒙蒙，但是雪姨用她雍容得气质征服了这几个年轻人，让他们都乖乖的听话。而一进大门之后，众人的眼光扫视了一圈最终定格在沙发上。
“卧槽瞎了我的写轮眼。”
“快拍下来，明天发到贴吧里，李白与狗。”
秦玉捂住了眼睛，对这几个人简直不能直视，太脏了。
张于庭，田采和吕飞扬拿着手机到了李白身前，突然，李白醒了过来，看到这三个人拿着手机满脸淫笑的站在自己身前。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下大黄跳起来要揍这三个人，然后拿了一波三杀。
几个人打打闹闹，秦玉的眉头却轻轻皱了起来。
神乐已经被他放下去和李文化玩耍了，然而主仆之间心灵互通，他们可以通过心灵无距离限制的交流。
“主上，这小子身上灵体的味道越来越重了。”
“我已经用天眼确认，他的生命气息完好无缺，没有被鬼怪吸走阳气。”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李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但是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他身上沾染幽冥鬼气，最近一定见过鬼。而一个凡人和鬼在一起，就算鬼不想害人，它也会不由自主的夺走少量人的阳气。而李白不但本源未失，反而好像更加茁壮了。就好像...”
“好像这鬼在滋养他？活久见？这可能吗？”神乐和它的新朋友李文化在玩一个毛线球，看得出李文化很喜欢这个球，但是它很开心的拿出来和自己的新朋友分享。神乐一边玩，一边和秦玉交流着意见，没有表现出异常。
“老秦，你发什么呆呢？来看看我家的收藏。”
几人询问李白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李白想了想，决定带自己的好朋友去参观一下自己爷爷的珍藏。
李白的声音打断了秦玉的思考，他摸了摸鼻子，微微一笑，说道。
“好啊。”
穿过楼梯，走过长长的走廊，经过一间间大小不等，贵贱不一的房间，左转，右转，另一座楼梯出现在眼前，花岗岩质地，几人终于看到了李白祖父最宝贵的收藏室。
“我去，好像在密室探险一样。”
路实在很曲折，几人都在感慨，有钱人家真的是不一样。
“对了，你还没说你爷爷的藏品是什么呢？古董？字画还是玉器？”比较有科研精神的展清问道。
“你们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李白微微一笑，把收藏室的门推开。
在门推开的刹那，没有珠光宝气，没有黄金光芒扑面，但是几个少年的嘴都变成了O形，发出了巨大的赞叹声。秦玉恰到好处的跟着“哇”了一声，毫无诚意。
收藏室不大，只有他家客厅的一半面积，地板像是用一整块巨大的白玉石铺成，缝隙几乎不可查，温白如玉，为整件密室添了一份仙灵气，门在南，东西北三面墙上各有一幅油画，每一幅都足有一面墙那么大。
画虽然壮观，但却不是几人惊叹的原因。
他们惊讶赞叹的原因是，剑。
墙上挂着的，木架上摆着的，至少有六七十把，或厚重，或清灵，或长或短，或古朴，或锋锐，造型不一，样式奇古，穿越中华民族五千年历史，承载千年古兵真意的，兵中君子，古剑。
“这也太帅了吧，简直像电影里的藏剑阁啊！”几人在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男人对兵器总有一种执着的痴迷，更何况是这些承载岁月记忆的，造型优美神秘的古剑？
李白很满意大家的表现，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他很开心，有点小骄傲，也有点小自豪。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要真正做到一个负责的导游应该做到的事，他要表现出真正的一家之主应该表现出的气度。
“这些就是我爷爷的收藏了，他老人家没什么爱好，一辈子就喜欢收藏宝剑。这些就是他的藏品了。大家不要急，我先给你们讲讲这些油画。”
“东面这幅油画的名字叫《神之国》，画的是天界的国度，共有一百零八位神明，各司其职居于天庭。你看这是托塔天王，这边是火神祝融，最上方中央那个一身金色宝衣，头戴天帝冠，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拱卫其中的，就是天帝了。虽然是我们中国的古神，但是用的是西方油画的手法，人物的服饰也有变化，不想我们平时看到的年画上那么繁重花哨，经过简化，是不是帅多了。”李白讲解道。
“简直酷毙了。”几人一起赞叹。因为作画者高超的技巧，将每一位神明都刻画的很有美感。就算是比较奇形怪状的巨灵神，也被刻画成了一个威猛霸道的猛士形象，而不像电视剧上那样丑陋不堪。
“那离天帝最近的那个白衣银甲，银发披肩的是哪位神啊？”赵越指着画中一位神明问道。
“......额，这个...这么帅的造型，手里还拿了一杆方天画戟，是二郎神吧。”李白支支吾吾的说道。
“胡说，二郎神在这。”张于庭指着画偏右上方一处，大家一看，那里果然有一位额生天眼，容貌俊朗，威武不凡的神明，手持一柄三尖两刃刀，身边还有一条哮天犬。
“我说你一天除了打游戏和约妹子，能多看点书吗？”田采忍不住吐槽道，但是看见李白拿起离他最近的一把长剑，剑出鞘明光如秋水。吓得他立刻闭上了嘴。
李白也很囧，他的确不知道这位神究竟是谁。
“他是天帝之子，帝昊。”就在这时秦玉开口了，他直直的盯着画中的帝昊，目光深邃，像是看穿了三千世界。
几人都安静了下来，一起看向了秦玉。不知为什么，他们觉得秦玉的眼光很深邃，很寂寞，不像在看一幅油画，而是在看一位老朋友。
“搜得四内。”赵越冒出一句日语，引起大家的哄笑。
“不愧是老秦，果然见多识广。我们来看西面这张。”李白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给大家解说。
“这张图的名字叫做六道轮回，这个概念你们应该比较熟了，毕竟都看过圣斗士星矢，沙加的大招记得吧？还有火影忍者里的佩恩六道？”李白抓了抓头发，采用了一种很通俗的解说方式，秦玉笑了笑，看见其他几个人很认真的点头，一副终于听懂了的样子，突然觉得很无言。
“整幅画分为六个层次，从上往下分别是天道、人道、畜生道、阿修罗道、饿鬼道、地狱道，分别用不同的颜色描述，层次感分明，也很庄重。”
“地狱道是六道中最苦难的地方，所以用黑色和暗红色作为主色调，看上去惨烈一些，有火山，血海，无边黑狱，象征永恒的苦难；而饿鬼道稍微强一点，也没有强到哪里去，这里主要用青灰色，里面全都是一些饿死鬼，你看他们，身子这么瘦，肚子又这么大，头也这么大，跟喝了三鹿奶粉一样的...它们象征着无尽的贪欲；再上面是阿修罗道，这一层以铁青色和血红色为主，里面都是面对着无尽杀戮的战士亡灵，他们不死不灭，却不得不永远战斗厮杀，这一层代表了无尽的血腥与杀戮；”
李白停顿了一下，眯起眼睛看了看下一层畜生道的内容。
“下一层是畜生道，是野兽的世界。猪八戒应该就是投胎的时候不小心掉进畜生道才变成了猪...你们不要笑，等你们死了肯定就是掉进畜生道里。唉？你们要干什么，好好的，不要靠近我！仔细听我说，冷静点！你们看这一层和下一层人道的颜色都用的比较多，隐隐的有融合的趋势，但还是以绿色褐色还有土黄色为主，但整体还是偏灰暗。最后一层是天道，传说中的极乐世界，众神居住的地方，颜色就变成了圣洁的明黄色和白色，但是这一层看上去和谐，但确是最危险的，随时有可能会掉到人界，甚至会掉到畜生道，修罗道畜生道或者地狱道里。”
“papapapa。”大家一起给他鼓掌，一齐表示自己的鼓励支持和爱。
“讲解的真好，老实说这段介绍你背了多长时间。”展清问道。
“以你的智慧能把这张画理解的这么透彻，宝宝不信。”张于庭说道。
“虽然油画的确是这些内容，但是我感觉你是在讲解处女座黄金圣斗士沙加的绝招。”赵越说道。
“你别说，哥，你认真地样子真帅，我想帮你生孩子。”田采说道。
秦玉翻了个白眼，其实他也想说点什么，却一下被这几个人噎住了。这群活宝。
李白翻的不止是白眼，他已经拔剑了。只见他放下了刚才那柄秋水长剑，从另一边的木架上拔起了一柄看上去很厚重古朴的战剑，准备砍死这几个王八蛋。
看着面前节操丧尽的几个人，秦玉觉得他们实在有活力极了，同时也在思考，怎么这个时代的孩子这么没皮没脸？
几人哄笑打闹了一阵，李白整了整衣服和发型......站在最后一幅画前。
“这幅画的名字叫做，诸神黄昏。”
赵越举起右手。
“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你问。”李白说道。
“报告苍...不，李老师，诸神黄昏不是北欧神话吗？北欧神话里诸神进行了末日之战，最终团灭了。好像只剩下一条毒龙尼德霍格飞啊飞，翅膀上挂满了尸骸。”
“小伙子你知道的挺多啊，从哪个动画片看来的？”李白问道。
“是小说谢谢，龙族。”赵越回答。
“我也不清楚，但是这幅不一样，这一幅描述的是我们中国古神的诸神黄昏。你们看，只有一片荒原，到处是废墟和残破的武器，只有最遥远的世界尽头才有一个离去的背影。而且你们看这里插着一杆断掉的三尖两刃刀，这不是二郎神杨戬的兵器吗？中央这里是帝昊的战戟，戟刃都被劈掉了一半。还有这里，托塔天王的塔破掉了，这里有一座鼎被打碎了，不太认识，有点像九州鼎；这边的一双巨大的金瓜锤碎的和碎西瓜似的，这玩意一定是巨灵神手上的。还有这三件，我认识的，一把断剑，一把破伞，一把被折断的琴，这显然是四大护法的武器。整幅诸神的黄昏里，虽然没有一位神灵出现，但是他们的法宝武器全都被毁，我觉得这象征着在一场神战之中诸神灭亡，所以这幅画才叫做诸神的黄昏。”
“那这么想想真的是太恐怖了。我们的神明都死了？”吕飞扬摇摇头，有些难以置信。
“那个远去的背影是谁？是神战中的幸存者？”
少年们被这幅画中的末日凄凉深深感染，同时亦陷入了思考。如果世间真的存在神明，那他们便是主宰九天十地的无上存在，是世界的主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最强大的他们面临末日灭绝？
这次秦玉是真正的有些诧异了，他觉得这三幅画都很不一般，画中的涵义与他多年来追寻的问题有相符之处。他默默地用神念将这三幅画摹刻在识海中，觉得日后多半用得上。
“好了，三张油画介绍完了。现在你们猜猜这三幅画是出自哪位大家手中的？”李白笑眯眯的，很得意的问道。
“我说白哥你就别闹了，我们在学校都只是背课本上的死知识，哪里知道什么艺术大家啊，你还是直接告诉我们吧。”展清开口说道，其他人也应和着。
“这画的作者是令祖父吧。”
然而秦玉说话了，所有人一起呆住...
李白弱弱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你看，这里是藏剑室。每一柄剑都是上好的古剑，而且保养得很好，说明你爷爷是个爱剑之人。但凡爱剑之人常年与剑朝夕相处，自会有一股锋而不露的锐利气质。再看这些油画，虽然是相对柔和的西方油画手法，但是人物棱角眉眼，还有景物的处理，都有一股锋利的气息欲要透纸而出，这是一股相当纯粹的剑意。所以我猜这是你爷爷的作品。”秦玉很冷静的，字正腔圆的分析道。
此言一出，众人五体投地，几个人对秦玉的崇拜简直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李白都快哭出来了。
“玉哥，不，玉神，你真的这么神吗？天啊太神奇了。你真是这么看出来的？”李白的声音都在颤抖。
秦玉看了看他，高深莫测的笑了。
“当然不是了！你是不是傻！三幅画上最右上方都有印记好吗？李公景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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