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算什么东西
<p>说完只见那女子一回身，竟是个半大小子！那小子作女子打扮，身量苗条，一点不违和。见明珠迎上来立即柳眉倒竖，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抵在明珠胸口:“什么人？”</p>
<p>明珠立即举起双手，证明自己并无恶意:“我与你们那位十九娘乃是旧相识，哥儿可千万别伤了我。不然叫你们家娘子打死你也不为过。”她虽行为收敛，但一张嘴不饶人，直把这个小子说得心头发慌，立即叫人过来:“来人！”</p>
<p>一群青衣小娘子围过来，头低低的，看不清脸孔，但身姿优雅更胜闺秀。“你们，去，将娘子请来，”这小子细眉杏目，冷笑两声:“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p>
<p>不消片刻，一群粉衣娘子围着个女人出来了。那女人头上罩着纸伞，脸上也遮着纱巾，飘飘然的浑身香气，挪动到明珠跟前来。</p>
<p>“是哪位在我门庭随意喧闹？”女人张口了，端的是温柔和煦，春风拂面。那白衣哥儿登时软了，搁下剑奔到女人身边去，低头道:“娘子。”</p>
<p>明珠冷笑一声，掸了掸袖子:“十九娘是怕我？怎么好端端的叫个假货出来搪塞我。我好歹也是花钱来的，怎么就不能见她一面了？”</p>
<p>“你口下积德！”那小子又燕子似得冲过来，恨不得撕了她的嘴:“你是哪里来的浪蹄子，怎的这样轻佻，我们娘子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吗？”</p>
<p>明珠把身上松鹤延年的褂子轻轻一拍，眼角眉梢都是被宠坏了的大小姐模样:“你可知道我是谁？你今天刺我一剑，我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她这话说的极重，连带着那戴面纱的女人都忍不住咳嗽两声:“姑娘是哪里人士，未免太武断了些。”</p>
<p>明珠冷笑一声，明显不愿多谈，直接抽出一把匕首，道:“我不和你们说。叫你们家十九娘出来，这小子还能留一命。”</p>
<p>戴面纱的那位娘子立刻有些站不稳，忍不住说:“姑娘好说好商量，何苦动起手来。这里是我家娘子的地界，若是真短兵相接，恐怕也是姑娘吃亏。”明珠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一遍此人，轻声细语道:“萍姑娘年岁渐长，也不像幼时那样蛮不讲理了。”</p>
<p>戴面纱的这位娘子立即惊得倒吸一口气:“你是何人，怎么认得我？”她又上下看一遍明珠，“你年岁不及我大，怎么知道我以前是怎么样的？”</p>
<p>明珠收了匕首，不再说话，只拿手捻着衣角上的纹路。果然不到一会儿，里间走出一位粉衣婢子，面色很平淡的对明珠说:“姑娘久候了，我们娘子有请。”明珠终于抬起头来，轻轻瞟了那位白衣哥儿和这位面纱女子一眼，跟着那个婢子进了门。</p>
<p>内室香气缭绕，明珠被领到珠帘外头，下人都退了出去。珠帘里头摆着张美人榻，一个窈窕的影子斜斜的躺在上头，东南角头上吊着一只鹦鹉笼。明珠不爱熏香，闻多了只觉腻歪，忍不住道:“这么久了，你还是爱这些个寻常俗物。”</p>
<p>那女子也不回身，只还躺着，懒懒道:“我不比你。只是你来便来了，只说是找我，没人能拦你，何苦闹这么一大圈。如今苏娘子丢了脸，萍儿面子上也难看。你瞧瞧你，真是。”她虽话中句句怪罪，但并没有真怪罪的意思，倒还有点无奈和纵容的味道。</p>
<p>明珠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立即下了台阶，服软道:“如今祖父遁世，我还有要事要办，本来想着找你，但天品阁日益昌盛，如火如荼，我只怕你没空理我这小孩儿罢了。”</p>
<p>十九娘立刻坐起来，打了珠帘出来，睨了她一眼:“这话说的忒丧良心。”她轻轻走到明珠身边，拿手摩挲了两下明珠的头发:“从前你祖父在时，你到我这里来，什么吃的玩的我亏了你？今天你来我这里闹这一场，把我的人都吓坏了，还不许我教训你，你说说，天下有没有这样的道理？”</p>
<p>明珠没说话，隔了一会儿，话锋一转:“我今天来是有要事求娘子。”十九娘摆摆手:“不必多说，我已经知道了。你暂且在这里住下，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她说完，又忍不住问:“师父他老人家可还好吗？”</p>
<p>明珠一挑眉毛:“想不到娘子还记着祖父呢。”十九娘这时才蹙起眉头，不悦道:“你这样说就是在怨怼我了。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没有师父，也就没有今天的天品阁。”</p>
<p>“只是你今天叫我底下那群丫头脸上都不大好看，你得去说两句。”十九娘叹口气:“萍儿自不用多说，她什么脾性你也是知道的。只是那位公子……”</p>
<p>她话说一半，明珠聪敏，当然知道那小子恐怕来头不小，也肃穆了脸色，问:“是哪一方的人士？苏娘子，是他的名字？”十九娘果然也脸上不太好看:“你这丫头，记性倒还挺好。是，那公子是东陆人士，从小充女孩儿养的，姓苏。”</p>
<p>“姓苏？”明珠转了转眼珠，:“你从哪里得来的东陆外戚？你有事要办？”</p>
<p>“你怎的把这四方势力都打听的一清二楚？”十九娘觉出不对来，问她。明珠不想自己的事众人皆知，搪塞了一句:“风云变幻之际，我不过是略有耳闻罢了。”</p>
<p>十九娘忍不住怒道:“胡说！东陆王宫闱中三千佳丽，光是妃子就有数十，他母亲不过是一介小小的秀女，连王宫都没有进去，你怎么可能略有耳闻？”</p>
<p>明珠不知怎么说，只好支支吾吾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心里自有数。”十九娘拿她无法，只好叹口气说:“你从小就是明镜儿似得人物，有些事，我不说你也明白的很。我但愿你一直这么明白。”</p>
<p>“我知道。只是，你到底有什么要事，竟然要找到东陆外戚身上。恕我直言，东陆如今已式微，你若真有什么要紧事，此路难走。”明珠抬头看了看她的眼睛，认真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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