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是去是留
丽丽.刘杨一口气提出一系列问题，无情地捶打同伴们的脑细胞，大伙尚未完全从植物样本造“人”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脑袋瓜子犹如好久没有上润滑油的发动机，转动起来着实费力。
安静半晌，山本兰才开口道：“丽丽，你漏掉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个‘人’跟罗伯特那么像！”
丽丽.刘杨点头道：“嗯，这也是一个问题。”
以实玛丽.X1怯怯弱弱地道：“从样本造‘人’以及那个‘人’的消失方式来看，这颗星球上存在超乎咱们想象的智慧生物，极有可能是一种超级智慧，它们……很可能正偷偷地观察咱们。如果咱们行为越界，性命难保。生命的自我防护和领地意识出自天性，高等智慧生物尤其强烈，咱们贸然前来其实已经犯了忌讳。我认为……把样本塑造成‘人’……塑造得像罗伯特，是超级智慧意图通过仿造咱们的形体来展示力量，以达到警告或恐吓的目的，并不说明这颗星球上有‘人’形生物，这颗星球绝不是地球，跟地球搭上关系的几率也可忽略不计。依我看……数据已经收集完备，勘测任务也已完成，咱们返回轨道，向‘黑暗之域’发送简报后返航吧，免得……免得出什么意外。”
她的意思可以简述为：这颗星球不是故乡地球，且有超级智慧虎视眈眈，咱们赶紧开溜吧！
齐齐哈尔对此却不以为然，“你可是噬岁者！这么胆小不丢噬岁者的人？你还是个科学家，无畏的科学探索精神哪里去了？咱们花老长老长的时间，跑老远老远的路，在那箱子里冻得跟冰棍似的，好不容易到这里，不把这颗星球上的一切搞得清清楚楚，绝不撤兵！什么超级智慧，它们要敢得瑟，我就把这颗星球给湮灭了！”他越说越大声，到最后神情傲然、昂首挺胸地放眼四周，希望那所谓超级智慧能够听到他霸气无畏的豪言壮语，其实他内心深处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身上这一堆家伙收拾不了那超级智慧。
武腾飞用爪子点了点齐齐哈尔的肩膀，以表赞赏。
“哈哈哈……”正当齐齐哈尔豪气干云之时，山本兰夸张地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一则非常好笑的笑话。
山本兰笑声中那毫不掩饰的轻蔑，令齐齐哈尔七窍生烟，“你笑什么？”他表情凶巴巴地指着山本兰问道，那神态明明白白地向山本兰传递出一个信息----小样儿，你要是敢瞎咧咧，我就抽你大耳刮子！
山本兰似乎没有感受到威胁的气息，依旧笑眯眯地说：“我笑你无知加不自量力！一般而言，创造事物比毁灭事物复杂不知道多少倍，你看看超级智慧造‘人’的能力和速度，以及那个‘人’的消失方式！说明这个超级智慧足以在你不知不觉间、轻而易举地毁灭你，将你化成灰烬！你根本没有机会施展你那些落后的长枪短矛、破铜烂铁！”她语速极快，不容齐齐哈尔插嘴，一口气说完。
齐齐哈尔虽然性子直、脾气大，但他是个讲理的人，山本兰这一番话将他胸中的豪气和怒火迅速浇熄，他耸耸肩膀道：“行行行，小丫头片子，算你说得对！你说该咋办？就这么拍拍屁股撒丫子走人挺尸回去？”
“教我说？哼，我才不愿这么回去呢！你说得对，咱们来一趟不容易，就好好逛逛！搞清楚丽丽问的那几个问题。”山本兰指指全息视频中的那个“人”，继续道：“它观察就让它观察去，咱们不取不拿，不偷不抢，不破坏，无敌意，它能拿咱们怎么样？难道还能无缘无故把咱们灭了？”
“嘿嘿嘿，小兰子这话我爱听！”齐齐哈尔咧着大嘴笑起来，洁白的牙齿反射着光芒，他打了山本兰一拳，“你咋不早说呢？我还以为你跟X1那丫头一样想开溜呢，小小年纪说话兜圈子可不好啊！”
罗伯特.曹羽并没有被齐齐哈尔和山本兰的高亢情绪感染，淡淡地问道：“有一部叫《三体》的古代科幻小说你们看过没有？”
“古代小说情呀爱呀的都很无聊，科幻小说更是胡说八道，我从来不看，怎么了？怎么跟古代小说扯上关系了？”山本兰问。
“《三体》里有一句话说得好……”罗伯特.曹羽顿了顿。
山本兰催促道：“什么话？一个大男人说话慢吞吞的可不好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模仿齐齐哈尔说话，不自觉地瞥了齐齐哈尔一眼，觉得他古老的东北口音有着神奇的感染能力。
“毁灭你，与你何干！”一男、一女两个声音，男声低沉，女生轻柔，几乎同时传入山本兰耳中，男声出自罗伯特.曹羽，女声来自以实玛丽.X1。
“什么意思？”山本兰瞧瞧罗伯特，又瞅瞅X1，目光闪烁。
“你曾经踩死过蚂蚁吧？”罗伯特问。
“有意无意的弄死过不少，踩死过，捏死过，用水浇死过……”列举到这里，山本兰伸伸舌头道，“我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我随随便便就取了蚂蚁的性命，绝大多数时候没有任何因由，仅是突然起意想搞死它们而已，而在蚂蚁看来，自己什么都没干，却无缘无故地祸从天降，稀里糊涂地丢了性命。超级智慧可能会像我随意弄死一只蚂蚁一样，毫无来由地弄死咱们。”
“没错，尽管对方没有敌意，潜在危险仍然存在。”罗伯特说。
“那你的意思也是就此打住，拍马回营？”山本兰问。
罗伯特.曹羽微微一笑道：“人生自古谁无死？与其在‘黑暗之域’无聊至死，不如在此死个痛快。我说这话的意思，在于让诸位明白咱们面临的危险。”
“说得好！”山本兰鼓掌欢呼，“三个人赞同留下了，丽丽……那条龙，你们呢？”
武滕飞不理会山本兰，祂拍了拍喉咙，关掉落尔音，转而向丽丽.刘杨道：“阿卡阿赫！”那神态举止，好像一位战士在上战场之前做最后的宣誓，有意用本族的语言，以示庄重。
“好！祂也决定留下！不过，你不用那么悲壮慷慨，这又不是冲锋陷阵，极有可能死不了！”丽丽.刘杨尚未开口，山本兰抢先发话，她的第一职业是考古学家，第二职业是语言学家，深谙龙族的语言和仪式。
“为了安全起见，咱们把飞船放到高空轨道上，乘坐逃生艇实施近地探索，尽量依靠仪器远程监测，避免接触。”丽丽.刘杨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她赞同探索，解开那个“人”背后之谜，但是，要有节制，安全第一。
山本兰说：“还是丽丽姐考虑周到！但是，这绿球有超级智慧守护，咱们也不能随意行动是吧？该从哪里着手呢？”
“我认为，险总是要冒的。咱们是不能伤害生物，可总能做非接触性观察吧？总能对岩石、土壤、水……这些非生命物体取样吧？我想，既然身为超级智慧，肯定更懂得文明的内涵，假如咱们无意冒犯，它应该给出适当的警告，而不是野蛮地杀戮，对不对？”丽丽.刘杨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时不时地越过同伴们，瞄向“空”的地方，就好像那个“人”仍呆在这里听他们讲话，观察他们举止，而她这话既说给同伴们，又试图说给 “他”。丽丽.刘杨的这一动作，令同伴们脊背发毛，以至于他们没怎么认证听她下面的话：“不过在做这件事情之前，我想先去北极，搞清楚为什么耗子们都往那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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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半晌，山本兰才开口道：“丽丽，你漏掉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个‘人’跟罗伯特那么像！”
丽丽.刘杨点头道：“嗯，这也是一个问题。”
以实玛丽.X1怯怯弱弱地道：“从样本造‘人’以及那个‘人’的消失方式来看，这颗星球上存在超乎咱们想象的智慧生物，极有可能是一种超级智慧，它们……很可能正偷偷地观察咱们。如果咱们行为越界，性命难保。生命的自我防护和领地意识出自天性，高等智慧生物尤其强烈，咱们贸然前来其实已经犯了忌讳。我认为……把样本塑造成‘人’……塑造得像罗伯特，是超级智慧意图通过仿造咱们的形体来展示力量，以达到警告或恐吓的目的，并不说明这颗星球上有‘人’形生物，这颗星球绝不是地球，跟地球搭上关系的几率也可忽略不计。依我看……数据已经收集完备，勘测任务也已完成，咱们返回轨道，向‘黑暗之域’发送简报后返航吧，免得……免得出什么意外。”
她的意思可以简述为：这颗星球不是故乡地球，且有超级智慧虎视眈眈，咱们赶紧开溜吧！
齐齐哈尔对此却不以为然，“你可是噬岁者！这么胆小不丢噬岁者的人？你还是个科学家，无畏的科学探索精神哪里去了？咱们花老长老长的时间，跑老远老远的路，在那箱子里冻得跟冰棍似的，好不容易到这里，不把这颗星球上的一切搞得清清楚楚，绝不撤兵！什么超级智慧，它们要敢得瑟，我就把这颗星球给湮灭了！”他越说越大声，到最后神情傲然、昂首挺胸地放眼四周，希望那所谓超级智慧能够听到他霸气无畏的豪言壮语，其实他内心深处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身上这一堆家伙收拾不了那超级智慧。
武腾飞用爪子点了点齐齐哈尔的肩膀，以表赞赏。
“哈哈哈……”正当齐齐哈尔豪气干云之时，山本兰夸张地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一则非常好笑的笑话。
山本兰笑声中那毫不掩饰的轻蔑，令齐齐哈尔七窍生烟，“你笑什么？”他表情凶巴巴地指着山本兰问道，那神态明明白白地向山本兰传递出一个信息----小样儿，你要是敢瞎咧咧，我就抽你大耳刮子！
山本兰似乎没有感受到威胁的气息，依旧笑眯眯地说：“我笑你无知加不自量力！一般而言，创造事物比毁灭事物复杂不知道多少倍，你看看超级智慧造‘人’的能力和速度，以及那个‘人’的消失方式！说明这个超级智慧足以在你不知不觉间、轻而易举地毁灭你，将你化成灰烬！你根本没有机会施展你那些落后的长枪短矛、破铜烂铁！”她语速极快，不容齐齐哈尔插嘴，一口气说完。
齐齐哈尔虽然性子直、脾气大，但他是个讲理的人，山本兰这一番话将他胸中的豪气和怒火迅速浇熄，他耸耸肩膀道：“行行行，小丫头片子，算你说得对！你说该咋办？就这么拍拍屁股撒丫子走人挺尸回去？”
“教我说？哼，我才不愿这么回去呢！你说得对，咱们来一趟不容易，就好好逛逛！搞清楚丽丽问的那几个问题。”山本兰指指全息视频中的那个“人”，继续道：“它观察就让它观察去，咱们不取不拿，不偷不抢，不破坏，无敌意，它能拿咱们怎么样？难道还能无缘无故把咱们灭了？”
“嘿嘿嘿，小兰子这话我爱听！”齐齐哈尔咧着大嘴笑起来，洁白的牙齿反射着光芒，他打了山本兰一拳，“你咋不早说呢？我还以为你跟X1那丫头一样想开溜呢，小小年纪说话兜圈子可不好啊！”
罗伯特.曹羽并没有被齐齐哈尔和山本兰的高亢情绪感染，淡淡地问道：“有一部叫《三体》的古代科幻小说你们看过没有？”
“古代小说情呀爱呀的都很无聊，科幻小说更是胡说八道，我从来不看，怎么了？怎么跟古代小说扯上关系了？”山本兰问。
“《三体》里有一句话说得好……”罗伯特.曹羽顿了顿。
山本兰催促道：“什么话？一个大男人说话慢吞吞的可不好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模仿齐齐哈尔说话，不自觉地瞥了齐齐哈尔一眼，觉得他古老的东北口音有着神奇的感染能力。
“毁灭你，与你何干！”一男、一女两个声音，男声低沉，女生轻柔，几乎同时传入山本兰耳中，男声出自罗伯特.曹羽，女声来自以实玛丽.X1。
“什么意思？”山本兰瞧瞧罗伯特，又瞅瞅X1，目光闪烁。
“你曾经踩死过蚂蚁吧？”罗伯特问。
“有意无意的弄死过不少，踩死过，捏死过，用水浇死过……”列举到这里，山本兰伸伸舌头道，“我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我随随便便就取了蚂蚁的性命，绝大多数时候没有任何因由，仅是突然起意想搞死它们而已，而在蚂蚁看来，自己什么都没干，却无缘无故地祸从天降，稀里糊涂地丢了性命。超级智慧可能会像我随意弄死一只蚂蚁一样，毫无来由地弄死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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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意思也是就此打住，拍马回营？”山本兰问。
罗伯特.曹羽微微一笑道：“人生自古谁无死？与其在‘黑暗之域’无聊至死，不如在此死个痛快。我说这话的意思，在于让诸位明白咱们面临的危险。”
“说得好！”山本兰鼓掌欢呼，“三个人赞同留下了，丽丽……那条龙，你们呢？”
武滕飞不理会山本兰，祂拍了拍喉咙，关掉落尔音，转而向丽丽.刘杨道：“阿卡阿赫！”那神态举止，好像一位战士在上战场之前做最后的宣誓，有意用本族的语言，以示庄重。
“好！祂也决定留下！不过，你不用那么悲壮慷慨，这又不是冲锋陷阵，极有可能死不了！”丽丽.刘杨尚未开口，山本兰抢先发话，她的第一职业是考古学家，第二职业是语言学家，深谙龙族的语言和仪式。
“为了安全起见，咱们把飞船放到高空轨道上，乘坐逃生艇实施近地探索，尽量依靠仪器远程监测，避免接触。”丽丽.刘杨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她赞同探索，解开那个“人”背后之谜，但是，要有节制，安全第一。
山本兰说：“还是丽丽姐考虑周到！但是，这绿球有超级智慧守护，咱们也不能随意行动是吧？该从哪里着手呢？”
“我认为，险总是要冒的。咱们是不能伤害生物，可总能做非接触性观察吧？总能对岩石、土壤、水……这些非生命物体取样吧？我想，既然身为超级智慧，肯定更懂得文明的内涵，假如咱们无意冒犯，它应该给出适当的警告，而不是野蛮地杀戮，对不对？”丽丽.刘杨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时不时地越过同伴们，瞄向“空”的地方，就好像那个“人”仍呆在这里听他们讲话，观察他们举止，而她这话既说给同伴们，又试图说给 “他”。丽丽.刘杨的这一动作，令同伴们脊背发毛，以至于他们没怎么认证听她下面的话：“不过在做这件事情之前，我想先去北极，搞清楚为什么耗子们都往那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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