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婆子善烹鸭
证据自然是有的，当然这还要感谢王谢，因为所有的证据都是王谢派人送过来的，张小山将那些证据都放在十八巷的家里。
过不多时，张小山便取回了所谓的证据，放在了面前的矮几之上，一张纸，一个酒壶，两只酒杯。
高府尹先是拿起那酒壶看了看，里面自然是没有酒的，又拿起了两只酒杯闻了闻，当然也闻不出什么味道了，最后拿起那张纸，仔细地看了看。
“这仵作可是就值于平安县衙？”高府尹又问道。
“似乎是的，王谢是这么说的!”
“此事王谢也有参与？”高府尹一挑眉，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没错，状子上虽然没有言明，但王谢确有参与，当日，是他救了我，也是他私底下请仵作验的酒。”
“你与王谢之前认识吗？他为何要救你？为何多此一举请仵作验酒？”
“不认识，不过他妻子认识我，那一日，也是他妻子认出我来，叫王谢出手相助……至于他私底下为什么请仵作验酒，大人们需得亲自去问王谢了!”张小山如实答道。
王谢为什么会多次一举请仵作前来验酒，张小山实际上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在摄山之上，也有机会去问一问王谢，可当时只是沉浸在王谢解元是买来的这一骇闻当中，所以就没再追究。
王谢也有参与，而且在其中扮演着关键角色，看来事后也得找王谢问一问了，高府尹捏着自己的小胡子，心里想到，可面上依旧不露声色，笑呵呵地问道：“还有其他证据，或者证人能够证明钱元瓘欲图谋不轨吗？”
高府尹知道，仅凭这空酒壶，空酒杯，和一张由仵作按了手印的纸是不能将钱元瓘定罪的，自己还需要更多的证据，而这些证据只能由张小山提供，或者是钱元瓘手里的，当然，钱元瓘不可能交出什么证据，所以希望全部寄在了张小山这里。
“物证没有，人证倒是有一个，金陵酒家的小厮，江山……算起来，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张小山感觉自己脑子，现在格外的清醒，并没有因为早上不悦的情绪，而受到丝毫影响。
“说具体点!”
张小山再一抬眼，目光望向远处，望向远处的那颗梅花树，望向远处阴沉的天色，望向远处低矮的围墙，不知怎么了，她突然感觉此事甚是麻烦，今日来人问话或许只是个开始，此后几日或许比今日更要忙碌，应付各种各样的人前来问话，不告他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至少能免除不少麻烦。
张小山不喜欢被人打扰，就连朋友也甚是少，她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或者别的，安静的地方，没有陌生人和不喜欢的人打扰，安安静静地坐在一个地方，看书其实挺好的。
高府尹察觉到面前的这个女子有些异样，因为他看见了这个漂亮女子脸上，刻意掩饰的那抹苦笑，看见了她好像不喜欢自己二人，也看见了她好像有些别的情绪藏在心里。
但作为金陵府尹，他必须为一个庞大的机构负责，必须为几百来人的生计着想，张小山的这桩案子，不似别的，他必须牢牢抓住。
“姑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高府尹又试着问道。
“没有!”张小山淡淡地回道，但脸上的低落情绪仍在，她将额头碎发重新拨拢到耳后，长长地呼了几口气后，说道：“发现包厢里的异样，正是江山，也是他拦住王谢夫妻两个，我才得救，至于具体的经过，大人还是得去问江山，那时，我是醉着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小山说着，高府尹认真地听着，一旁的无常主蒲执笔记着，三人做着一场普通询问工作，要执意说哪里不普通，那只怕是人都不普通，金陵高府尹亲自问话，金陵主蒲亲自执笔记录，秦淮才女涉身其中。
各种问题，高府尹都一一问了，他问的很详细，听的也很认真，这场询问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
张小山回答的有些口干舌燥，显得有些不耐烦之后，高府尹才匆匆结束了这场询问。
起身时，无常主蒲整理好了数十页的记录，他将这些来自希松堂的纸折好，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怀里，怕是回去之后，还要细细，逐字逐句地看看，反复斟酌，直到他了解了事件的全过程后方才作罢。
金陵府衙两位高官拜别恩师，同样也拜别吴王李从嘉，匆匆地就走了，走的时候，刻意瞧了李从嘉几眼，没说什么话。
待两人走后，李从嘉才摸了摸自己的脸，叹道：“难道我生的格外英俊，所以先生的两位高徒也要忍不住多看我两眼!”
对于这般自恋的话，苏大儒自然是不屑于回答的，只一个劲地唉声叹气，摇头晃脑的。
出了吴王院子，来自金陵府衙的两位高官依旧不能平静，他们走在路上，想着一些事情。
“方才你是不是想问吴王殿下什么？”
高府尹听了这话，咂了咂嘴巴，叹了一句：“本是想当面问的，可临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我说万一，万一吴王殿下没有此意，我问了，岂不是让吴王殿下难堪，若吴王殿下确有此意，我当面问了，又将吴王殿下处于何种境地？难道要他当着我们的面承认，他要为张小山撑腰？”
是的，高府尹临走前，刻意看了李从嘉几眼，并不是李从嘉自己想的那样，他有多么的英俊，而是想问一些问题，问一句，张小山此事，吴王殿下可有参与？
若是有，那钱元瓘必败，若是没有，自己一方自然尽心竭力，助张小山讨回公道，只是用心多少的问题。
无常主蒲听了高府尹这话，陷入了沉思，原来前些年老师的眼光是没有错的，燕王殿下的眼光也是没有错的，为什么老师为收一个整日里嘻嘻哈哈的浪子为徒？为什么燕王会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放到府尹位置之上？今日无常主蒲好像明白了什么，嘻嘻哈哈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极其沉稳的心思，不靠谱的做法下藏着思虑周全的处事方式。
说起来，无常主蒲有些自愧不如，可当着高府尹的面，这个脸有些黑黑的，整日里冷着一张脸的主蒲大人当然不会承认，他还是像以前那样，沉着一张脸，不愿意多说两句话。
……
晌午时候，加餐了一只桂花鸭，托了苏大儒的脸面，李双双还是满意十分的，竟叫嚣着老先生以后每日都叫来几位学生，也多带礼物过来。
苏大儒没理，一个劲地往嘴里扒饭，那只桂花鸭大半个进了苏大儒一个人的肚子，生怕旁人占了他的便宜。
往日苏堪晌午也过来吃饭，今日临时被派遣出去领着那几个长安汉子去金陵酒家吃酒，不在院子里，几人还有些稍稍不习惯，耳根子顿时清净了许多，以前苏堪的话总是最多的那一个，或许以前跟着老先生沉闷得久了，肚子里憋了二十多年的存货，想要一下子全部释放出来。
桂花鸭，苏堪是吃不到了，不过众人想着，金陵酒家的菜式比桂花鸭要高上几个档次，一只鸭子，想来苏堪也不屑跑回来尝尝味道，也不知道他将那几个长安汉子招待得怎么样了。
往小的说，是苏大儒请客，请远方而来的“朋友”吃饭，尽的是地主之谊，往大的说，那就是金陵人请长安人吃饭，吃的喝的应是最好的，不能叫长安人说咱们金陵人小气，不厚道，也不知道苏堪能不能堪当大任。
瞧着苏大儒饿死鬼似的往嘴里扒拉着米饭，瞧张小山依旧神情低落，今日晌午就免了惯例，免了去夸李双双做饭的手艺了，以往晌午动筷，几人总要说些好听的，来搪塞李双双，可今日似乎有些人没这个兴致，于是就免了。
李从嘉练了一早上的大字，衣裳沾染上了不少墨迹，现在活像是个泥瓦匠，虽不至于灰头土脸，可配上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和那有些乱的头发，和泥瓦匠的打扮也差不了多少。
可似乎没有人有兴趣去取笑李从嘉，因为场上的气氛不是很适合去开玩笑，张小山低落的神情将整个饭局都影响了，虽没人开口说什么，但众人都在想着怎么使场上气氛活跃一些。
“听说金启明放着翰林院编撰不做，自告奋勇地去当了一个什么起居郎，就是每日跟在老皇帝身边，拿笔记录老皇帝每日做了什么……记的最多的便是老皇帝去了什么什么宫，召见了什么什么才人，一连十日，日日不同，你们说老皇帝会死在床上吗？”
众人听罢，都用着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李从嘉，而李从嘉呢，依旧像个傻子一样，以为自己说的很好笑，端着碗，笑得前仰后翻着。
他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发现没人理他，便撇撇嘴，耸耸肩，学着老先生的样子，使劲地嘴里扒拉着米饭，一边吃，一边自嘲道：“难道不好笑吗？十日？老皇帝的身体还真的挺厉害的，佩服佩服!妙哉妙哉!”
…………
“这只桂花鸭极其难吃，金陵最有名的桂花鸭乃是城外一婆子做的，那婆子做的桂花鸭皮白肉嫩，肥而不腻，鲜美可口。”说这句话的是苏大儒，他将盘子里的最后一块鸭肉放到嘴里后，拍案而起。
可众人一致觉得自己有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碗里的米饭食之无味，食之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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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多时，张小山便取回了所谓的证据，放在了面前的矮几之上，一张纸，一个酒壶，两只酒杯。
高府尹先是拿起那酒壶看了看，里面自然是没有酒的，又拿起了两只酒杯闻了闻，当然也闻不出什么味道了，最后拿起那张纸，仔细地看了看。
“这仵作可是就值于平安县衙？”高府尹又问道。
“似乎是的，王谢是这么说的!”
“此事王谢也有参与？”高府尹一挑眉，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没错，状子上虽然没有言明，但王谢确有参与，当日，是他救了我，也是他私底下请仵作验的酒。”
“你与王谢之前认识吗？他为何要救你？为何多此一举请仵作验酒？”
“不认识，不过他妻子认识我，那一日，也是他妻子认出我来，叫王谢出手相助……至于他私底下为什么请仵作验酒，大人们需得亲自去问王谢了!”张小山如实答道。
王谢为什么会多次一举请仵作前来验酒，张小山实际上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在摄山之上，也有机会去问一问王谢，可当时只是沉浸在王谢解元是买来的这一骇闻当中，所以就没再追究。
王谢也有参与，而且在其中扮演着关键角色，看来事后也得找王谢问一问了，高府尹捏着自己的小胡子，心里想到，可面上依旧不露声色，笑呵呵地问道：“还有其他证据，或者证人能够证明钱元瓘欲图谋不轨吗？”
高府尹知道，仅凭这空酒壶，空酒杯，和一张由仵作按了手印的纸是不能将钱元瓘定罪的，自己还需要更多的证据，而这些证据只能由张小山提供，或者是钱元瓘手里的，当然，钱元瓘不可能交出什么证据，所以希望全部寄在了张小山这里。
“物证没有，人证倒是有一个，金陵酒家的小厮，江山……算起来，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张小山感觉自己脑子，现在格外的清醒，并没有因为早上不悦的情绪，而受到丝毫影响。
“说具体点!”
张小山再一抬眼，目光望向远处，望向远处的那颗梅花树，望向远处阴沉的天色，望向远处低矮的围墙，不知怎么了，她突然感觉此事甚是麻烦，今日来人问话或许只是个开始，此后几日或许比今日更要忙碌，应付各种各样的人前来问话，不告他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至少能免除不少麻烦。
张小山不喜欢被人打扰，就连朋友也甚是少，她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或者别的，安静的地方，没有陌生人和不喜欢的人打扰，安安静静地坐在一个地方，看书其实挺好的。
高府尹察觉到面前的这个女子有些异样，因为他看见了这个漂亮女子脸上，刻意掩饰的那抹苦笑，看见了她好像不喜欢自己二人，也看见了她好像有些别的情绪藏在心里。
但作为金陵府尹，他必须为一个庞大的机构负责，必须为几百来人的生计着想，张小山的这桩案子，不似别的，他必须牢牢抓住。
“姑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高府尹又试着问道。
“没有!”张小山淡淡地回道，但脸上的低落情绪仍在，她将额头碎发重新拨拢到耳后，长长地呼了几口气后，说道：“发现包厢里的异样，正是江山，也是他拦住王谢夫妻两个，我才得救，至于具体的经过，大人还是得去问江山，那时，我是醉着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小山说着，高府尹认真地听着，一旁的无常主蒲执笔记着，三人做着一场普通询问工作，要执意说哪里不普通，那只怕是人都不普通，金陵高府尹亲自问话，金陵主蒲亲自执笔记录，秦淮才女涉身其中。
各种问题，高府尹都一一问了，他问的很详细，听的也很认真，这场询问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
张小山回答的有些口干舌燥，显得有些不耐烦之后，高府尹才匆匆结束了这场询问。
起身时，无常主蒲整理好了数十页的记录，他将这些来自希松堂的纸折好，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怀里，怕是回去之后，还要细细，逐字逐句地看看，反复斟酌，直到他了解了事件的全过程后方才作罢。
金陵府衙两位高官拜别恩师，同样也拜别吴王李从嘉，匆匆地就走了，走的时候，刻意瞧了李从嘉几眼，没说什么话。
待两人走后，李从嘉才摸了摸自己的脸，叹道：“难道我生的格外英俊，所以先生的两位高徒也要忍不住多看我两眼!”
对于这般自恋的话，苏大儒自然是不屑于回答的，只一个劲地唉声叹气，摇头晃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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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府尹听了这话，咂了咂嘴巴，叹了一句：“本是想当面问的，可临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我说万一，万一吴王殿下没有此意，我问了，岂不是让吴王殿下难堪，若吴王殿下确有此意，我当面问了，又将吴王殿下处于何种境地？难道要他当着我们的面承认，他要为张小山撑腰？”
是的，高府尹临走前，刻意看了李从嘉几眼，并不是李从嘉自己想的那样，他有多么的英俊，而是想问一些问题，问一句，张小山此事，吴王殿下可有参与？
若是有，那钱元瓘必败，若是没有，自己一方自然尽心竭力，助张小山讨回公道，只是用心多少的问题。
无常主蒲听了高府尹这话，陷入了沉思，原来前些年老师的眼光是没有错的，燕王殿下的眼光也是没有错的，为什么老师为收一个整日里嘻嘻哈哈的浪子为徒？为什么燕王会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放到府尹位置之上？今日无常主蒲好像明白了什么，嘻嘻哈哈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极其沉稳的心思，不靠谱的做法下藏着思虑周全的处事方式。
说起来，无常主蒲有些自愧不如，可当着高府尹的面，这个脸有些黑黑的，整日里冷着一张脸的主蒲大人当然不会承认，他还是像以前那样，沉着一张脸，不愿意多说两句话。
……
晌午时候，加餐了一只桂花鸭，托了苏大儒的脸面，李双双还是满意十分的，竟叫嚣着老先生以后每日都叫来几位学生，也多带礼物过来。
苏大儒没理，一个劲地往嘴里扒饭，那只桂花鸭大半个进了苏大儒一个人的肚子，生怕旁人占了他的便宜。
往日苏堪晌午也过来吃饭，今日临时被派遣出去领着那几个长安汉子去金陵酒家吃酒，不在院子里，几人还有些稍稍不习惯，耳根子顿时清净了许多，以前苏堪的话总是最多的那一个，或许以前跟着老先生沉闷得久了，肚子里憋了二十多年的存货，想要一下子全部释放出来。
桂花鸭，苏堪是吃不到了，不过众人想着，金陵酒家的菜式比桂花鸭要高上几个档次，一只鸭子，想来苏堪也不屑跑回来尝尝味道，也不知道他将那几个长安汉子招待得怎么样了。
往小的说，是苏大儒请客，请远方而来的“朋友”吃饭，尽的是地主之谊，往大的说，那就是金陵人请长安人吃饭，吃的喝的应是最好的，不能叫长安人说咱们金陵人小气，不厚道，也不知道苏堪能不能堪当大任。
瞧着苏大儒饿死鬼似的往嘴里扒拉着米饭，瞧张小山依旧神情低落，今日晌午就免了惯例，免了去夸李双双做饭的手艺了，以往晌午动筷，几人总要说些好听的，来搪塞李双双，可今日似乎有些人没这个兴致，于是就免了。
李从嘉练了一早上的大字，衣裳沾染上了不少墨迹，现在活像是个泥瓦匠，虽不至于灰头土脸，可配上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和那有些乱的头发，和泥瓦匠的打扮也差不了多少。
可似乎没有人有兴趣去取笑李从嘉，因为场上的气氛不是很适合去开玩笑，张小山低落的神情将整个饭局都影响了，虽没人开口说什么，但众人都在想着怎么使场上气氛活跃一些。
“听说金启明放着翰林院编撰不做，自告奋勇地去当了一个什么起居郎，就是每日跟在老皇帝身边，拿笔记录老皇帝每日做了什么……记的最多的便是老皇帝去了什么什么宫，召见了什么什么才人，一连十日，日日不同，你们说老皇帝会死在床上吗？”
众人听罢，都用着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李从嘉，而李从嘉呢，依旧像个傻子一样，以为自己说的很好笑，端着碗，笑得前仰后翻着。
他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发现没人理他，便撇撇嘴，耸耸肩，学着老先生的样子，使劲地嘴里扒拉着米饭，一边吃，一边自嘲道：“难道不好笑吗？十日？老皇帝的身体还真的挺厉害的，佩服佩服!妙哉妙哉!”
…………
“这只桂花鸭极其难吃，金陵最有名的桂花鸭乃是城外一婆子做的，那婆子做的桂花鸭皮白肉嫩，肥而不腻，鲜美可口。”说这句话的是苏大儒，他将盘子里的最后一块鸭肉放到嘴里后，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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