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套话 见面
时间10月22号晚上八点，地点南城一中校外的一间网咖。
“老板，我们来这干吗？”姜芸跟在李卫道身后。
“收集信息。”李卫道换了一身冲锋衣，带了个装饰用的平光眼镜。
网咖，早十年还叫做网吧，曾经被学生家长们视为洪水猛兽，千方百计不愿自己孩子涉足其中（貌似现在也还是这样）。但是实际上它的作用和母亲们的麻将室，父亲们的吸烟室没什么两样。如果说真有区别的话，更多的是在人，毕竟不会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揪着爸爸妈妈的耳朵，把他们从麻将室吸烟室拉出来，却会有爸爸妈妈拿着鸡毛掸子把你从网吧撵你出来。近几年，随着家庭电脑的普及，以及法律法规的完善，网吧里下到七八岁的幼儿，上至三四十岁的大叔济济一堂的场景已经不复存在。现在的网咖设施更优良，服务更周到，氛围更浓厚......个屁。正如之前说的，个人电脑已经十分普及，现在还愿意来网咖上网的，大多是为了重温那种“是兄弟就来砍我”的氛围，因此生意真的不如以往多矣。为了提高营业额，有些网咖会偷偷放一些未成年人上机。很明显，南城一中附近的这所明兴网咖就是这么一间网咖。
明兴网咖是一间中小型网咖，电脑只有百来台，虽然体量较小，但是该有的设备一样不缺，此时只有不到一半的座位上有人。李卫道在里面转了两圈，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目标。他在网管那里开了台机器，就坐在目标旁边。那人穿着深灰色卫衣，帽子拉了上来，戴在头上，透过缝隙，依稀能看见下半身穿的是南城一中的校服。
此时他正在玩着《联盟》，操作着一手薇恩杀进杀出，不一会杀得对面25分钟点了投降。
“哥们，玩的不错啊，哪个区啊，带我一下呗。”李卫道凑近说道。
这个少年好像有些意外突然有人向他搭话，闷闷地说：“一区的，我钻一，马上晋级赛了。”
“这么巧，我也是一区的，钻石守门员，你玩ad我给你打辅助呗，我辅助贼溜。”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这个少年和李卫道玩了两把游戏。一把德莱文配锤石20分钟虐泉；一把ez加扇子妈也是打的对面28分钟点了投降。两把打完，这个少年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准备再次匹配，李卫道急忙拉住他。
“慢点慢点，年纪大了，撑不住高强度的操作，休息一会。”李卫道把手机外卖平台打开，然后递给他，“玩了这么长时间，肚子饿了吧，想吃点啥，我请客”。
“哦，谢谢啊。”他点好了餐，把手机还给李卫道。
“姜芸，你想吃点啥？”李卫道问身后的姜芸。
这时，少年才发现后面还有个漂亮的大姐姐在看他玩游戏，脸上一红。
“我晚上不想吃，免得又要减肥，给我来杯奶茶吧。”
李卫道斜睨了一眼，小样，怕胖还喝奶茶。迅速下完单，李卫道抽了根烟，准备点着。
“老板，网吧禁烟的。”姜芸提醒道。
李卫道只好把烟放回去。
“小哥，你ad玩的不错啊，特别是vn和文森特，有那俩传奇adc身上那味了。”
“还好吧，对面下路是补位的，玩的比较菜。”
“小哥，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南城一中的学生吧，读几年级了？”李卫道指了指他的校服裤子。
“嗯，高二。”少年有点迟疑，毕竟工作日学校没有放假却跑来网咖上网，摆明了是逃课了。
“听说你们学校最近出了点事，有几个学生去世了，有没有这个事啊？”李卫道状似不经心的说道。
少年立马警惕了起来：“你问这个干嘛。”
“小哥，不瞒你说，其实我是一家报社的记者。”说着从上衣内侧口袋取出一张记者证，“你看，这是我的记者证，这个漂亮的小姐姐是我的同事。”
“不对，她是你同事，为什么叫你老板。”
李卫道一愣，立马说道：“其实我们行内都是这么叫的，她才刚刚入职的，主编把她交给我带一段时间。一般我们业内对称呼相当随意，新来管带她的师傅叫老板，老大，或者张哥李姐之类的，属于正常的称呼。
说点正事，其实我这次来南城一中，是因为主编给我下了任务。最近不是南城一中几个学生去世的消息在微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吗，我们主编觉得这里面有内容可以深度挖掘，这不就把我给派过来了嘛。小哥方不方便透漏一点信息啊。”
“这样啊。可是学校已经通知过儿了，不准向外透漏信息。”那个学生有些为难。
“小哥，别这样嘛，你看我们玩了几把游戏也算是朋友了对吧。而且你放心，我们报社绝对会严格保守信息提供者的身份信息，而且视情况奖励一百到五百的信息咨询费用。”
“具体有多少。”听到有金钱奖励，少年眼神一下子亮了，说话也活跃了许多。
“这个嘛，还是要取决你给的信息是否属实，然后有独家的消息就更好了，我可以给你做主多给些。”
“那你说话算数啊。这一个多星期以来，我们学校已经连续死了四个人，分别是于海、刘德成、刘阔、吴华辉。这几个人都是学校有名的刺头，经常打架闹事，因为我学习不太好，经常跟着班上的同学瞎混，所以多多少少和他们打过几次交道，但是毕竟不是一个年级，所以也不是特别了解。”
李卫道很尽职的拿出纸笔记录。“这样啊，还有吗？这种信息可能值不了多少钱哟。”
少年往左右望了望：“其实我们同学之间都在传，可能是有人报复他们。别人我不知道，那个于海是体育特招生，人高马大的，身体好得很，有一次在学校里和同学闹矛盾，他一个人扛着三个人，把他们都打趴下了。要说由于训练过度突发猝死，我是不信的，在学校谁不知道他经常训练划水。网上传的那些我看了一点，全TM是瞎说的”。少年一个没控制住爆了粗口。
“不过听说警察并没有查到有毒物的痕迹，也不太可能是中毒死的吧。”
“那谁知道啊，说不定谁又研发了新的毒药。”少年想当然的说，“不过我有个猜测，平时，这几个人都是玩在一起的，和他们玩的来的还有几个人，如果真的是有人报复的话，那么接下来死的可能就是这几个人。”
“你怎么不去告诉警察呢。”
“都说了还不一定真的是有人害人呢，说不定是意外呢。再说了，我人微言轻，哪个警察会相信一个小孩子说的话，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没多嘴。”
“那这几个人叫什么名字？”
“张瑞，赵骏，罗志文。平时他们七个就玩在一起。”
罗志文就是体内有诅咒之种的人。
“好的，我知道了，还有没有什么独家的信息。”
少年想了想：“还真有一个，不过不知道和这有没有联系。大概十月初的时候我们学校死了一个女孩子，高三的，好像叫黄涵薇，准确的说她不是死在我们学校。听说是月考失利，被老师和家长批评，一气之下服安眠药自尽了。在她死前几天，我曾经看见于海他们几个把她堵在角落里，具体干嘛我也没注意。不知道这个信息有没有用。”
“有用有用，谢了，小哥。”这个时候外卖来了，姜芸赶忙去拿外卖。趁这个时间，李卫道从钱包取出七百大洋递给少年，少年道了声谢。
姜芸拿到外卖，把少年的那份递给他。
“我去打个电话。”李卫道起身离开座椅，走向里面无人处。他拨通了张文远的号码。
“喂，小张，你们那边排查的怎么样了。”
“最近几年的都排查完了，有几个比较可疑的。”
“有没有一个叫做黄涵薇的女孩子。”
“有一个，好像是前不久才死的，据说是吞食安眠药自杀，原因好像是考试没考好被父母责骂，自己一下子没想开。”
“这个女孩的死亡好像还有点问题，我待会会去组里一趟。”
“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李卫道返回电脑旁，那边已经吃上了。
“小哥，你慢慢玩，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了。”
说完拉着姜芸离开了网咖。
“老板，这就完了吗？”
“嗯，该有的情报都有了，接下来就该去验证了。先带你去见见专业人士们。”
李卫道开车，带着姜芸离开南城一中。
路上姜芸问李卫道：“老板，这次的事情，和那个叫黄涵薇的女孩子有关系吗？”
“大概。”
“什么叫做大概嘛”。
“那就是呗。”李卫道叹了口气。“首先这件事情已经定性为厉鬼作祟。而死者都是同一学校的学生，因为最开始没有弄清楚这几人的联系，所以怀疑厉鬼随机害人的可能。但是在清楚了这些学生的联系后，就方便顺藤摸瓜。再加上刚刚那个小鬼说的关键信息，十有八九是这样。”
“哦……听你这么说，好像还挺简单的，那为什么那些人还要找你帮忙呢。”
“首先，第一点，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也是一员。第二点，就是术业有专攻，那些人，大部分都是道盟出来的，平时以个人修炼和锻炼斩妖除魔的能力为主，说抓妖驱鬼他们水平还行，但是像这种需要严密逻辑思维的事情就不太适合这些刚出茅庐的新人来做。如果换成警察，可能稍微有点经验的警察都能从总多的信息中找到蛛丝马迹，但是这件事涉及到了鬼怪，不管是从保密的角度来说还是从安全的角度来说都是不能让警察参与其中。”
“道盟？那是什么？”
“这就说来话长，事了之后再告诉你。”
到达的时候，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可是大楼十三层依旧灯火通明，乘坐电梯到达十三层，张文远依旧在门口候着。
“李哥，还有小姜。”
“你好。”姜芸矜持的问了声好。
进入楼层内。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大块头叫张文远，这个金毛的是王应，天缺府特策组组长；那个戴眼镜的闷骚男是张硕，那个面瘫叫苗卯，那个拿剑的是尹飞白，这个长得不太好看的是阎六，还有这是王荣，这是尤安，这是陶凯乐。”李卫道他在座的九人一一介绍给姜芸。
“这是姜芸，我新招的助手。”
“你们好，我叫姜芸，接下来还请多多关照。”
其他人一一打了招呼，王应哼了一声：“好了，闲话少说，赶紧把你的情报说出来，合计合计怎么弄。”
待众人落座，李卫道清了清嗓子。
“我下午发的信息你们应该都看了吧。于海，刘德成等人在学校里就是刺头。这个月初，南城一中高三有个叫做黄涵薇的女孩子在家里服用过量安眠药自尽，当时判断是月考失利，被老师家长责骂，心里想不开。但是我这边得到的情报是她曾经受到校园霸凌，至于是谁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王应：“你的意思是，于海等人霸凌黄涵薇，黄涵薇自杀化为厉鬼复仇。”
“有这个可能。”
张硕：“有个问题，按理说，月初才死的人，到第一个死者出现，中间只隔了不到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可能鬼身都不够时间凝聚，怎么可能有能力杀人，更遑论以诅咒之种杀人，这可不是一般的能力。对吧，苗卯，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说是吧。”张硕点了点苗卯。
苗卯是野修出身，擅长驭鬼，师承一个邋遢道士，可惜道士手里传承不全，而且收徒后不久便驾鹤西去，苗卯只能自己研修。平时在乡里，弄些装神弄鬼的手段偏偏愚昧山民，后来事发进了局子。念其情节不重，有悔改之心，而且能力也比较优秀，便把他收编了。
苗卯点了点头：“确实，正常来讲，新生的鬼魂能力很弱，甚至在阳光下就会自己消散。”
“如果有别的什么东西帮她呢，或者某个物品给予她这种能力呢？”
“什么东西？”
“不知道，不过明天去她家里看看就知道了。另外我还知道了几个和于海他们走的比较近的学生，他们极有可能是厉鬼的下一个目标，今天我发现诅咒之种的那个学生就是他们之一。”
张文远：“太好了，明天不管能不能解决，至少有了缓冲余地。”
接下来众人又围绕着接下来的行动展开讨论，等到结束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小姜，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不要再推辞了，这个点地铁已经停运了，自己叫车还没有我安全，还不用你付钱。”李卫道提出要送姜芸回家。
姜芸本想推脱，但是见他都这么说了，就答应了下来。
“今天把你带过来，只是想让你和他们见个面，混个脸熟，以后你少不了和他们打交道。”
“哦。老板，你说我这个助手真的有存在必要吗？我感觉自己都插不上手。”姜芸有点沮丧。
“自信点，把感觉两个字去掉。”
“老板.......”
“开个玩笑，不要太在意这些事，毕竟你现在才上两天班，啥也不知道，啥也不会，等你以后了解了就会好很多。”
“老板，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哦”李卫道拉长声音：“原来你是想看一次鬼啊。实际上，看得见不如看不见，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有这么一句话‘越接近死亡，越接近死亡’，不过你想看还是有办法的”。说着，李卫道一只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虚空做了几个手势，空气中仿佛闪过几粒晦暗的微光，接着李卫道食指中指并拢，轻轻点到姜芸眉心。在这一瞬间，姜芸觉得自己发生了某些改变，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化。
“你往窗外看。”
姜芸依言看向窗外。此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街上行人寥寥。姜芸却发现路边商铺的屋檐下站着几个虚淡的身影，一些行人和幽影并肩走着，一些幽影紧贴着活人的身后，还有些奇形怪状的在半空飘荡。
“啊......”姜芸突然看到这一幕，受到极大的震动。“这么多的鬼魂，你为什么不把他们消灭，你不是专业人士吗。”
“那些只是残魂，人死之后大部分都是这种残魂，他们对人体无害，最多身体孱弱的人会病几天，这些残魂过个几天就会自己消散的，所以一般我们都是不管的。”
李卫道用食指在姜芸额间轻弹一下，把刚刚凝聚的道印打散，不一会姜芸就看不见那些残魂。
“吓到了吧，所以我说，看得见这些东西也未必是件好事“。
“你们从小就一直看的见这些东西吗？”
“嗯，能够看得见常人无法看见的东西，这也是一种天赋，而我们的工作就是与这些东西作伴，监督他们，控制他们。”
“真可怜。”姜芸突然觉得这些人真的可怜，从小就得面对这些怪东西。
“还好吧。看多了，他们就和猫猫狗狗啊没什么区别。”
接下来一路无话，把姜芸送到住处，互道了一声晚安就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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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我们来这干吗？”姜芸跟在李卫道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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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兴网咖是一间中小型网咖，电脑只有百来台，虽然体量较小，但是该有的设备一样不缺，此时只有不到一半的座位上有人。李卫道在里面转了两圈，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目标。他在网管那里开了台机器，就坐在目标旁边。那人穿着深灰色卫衣，帽子拉了上来，戴在头上，透过缝隙，依稀能看见下半身穿的是南城一中的校服。
此时他正在玩着《联盟》，操作着一手薇恩杀进杀出，不一会杀得对面25分钟点了投降。
“哥们，玩的不错啊，哪个区啊，带我一下呗。”李卫道凑近说道。
这个少年好像有些意外突然有人向他搭话，闷闷地说：“一区的，我钻一，马上晋级赛了。”
“这么巧，我也是一区的，钻石守门员，你玩ad我给你打辅助呗，我辅助贼溜。”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这个少年和李卫道玩了两把游戏。一把德莱文配锤石20分钟虐泉；一把ez加扇子妈也是打的对面28分钟点了投降。两把打完，这个少年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准备再次匹配，李卫道急忙拉住他。
“慢点慢点，年纪大了，撑不住高强度的操作，休息一会。”李卫道把手机外卖平台打开，然后递给他，“玩了这么长时间，肚子饿了吧，想吃点啥，我请客”。
“哦，谢谢啊。”他点好了餐，把手机还给李卫道。
“姜芸，你想吃点啥？”李卫道问身后的姜芸。
这时，少年才发现后面还有个漂亮的大姐姐在看他玩游戏，脸上一红。
“我晚上不想吃，免得又要减肥，给我来杯奶茶吧。”
李卫道斜睨了一眼，小样，怕胖还喝奶茶。迅速下完单，李卫道抽了根烟，准备点着。
“老板，网吧禁烟的。”姜芸提醒道。
李卫道只好把烟放回去。
“小哥，你ad玩的不错啊，特别是vn和文森特，有那俩传奇adc身上那味了。”
“还好吧，对面下路是补位的，玩的比较菜。”
“小哥，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南城一中的学生吧，读几年级了？”李卫道指了指他的校服裤子。
“嗯，高二。”少年有点迟疑，毕竟工作日学校没有放假却跑来网咖上网，摆明了是逃课了。
“听说你们学校最近出了点事，有几个学生去世了，有没有这个事啊？”李卫道状似不经心的说道。
少年立马警惕了起来：“你问这个干嘛。”
“小哥，不瞒你说，其实我是一家报社的记者。”说着从上衣内侧口袋取出一张记者证，“你看，这是我的记者证，这个漂亮的小姐姐是我的同事。”
“不对，她是你同事，为什么叫你老板。”
李卫道一愣，立马说道：“其实我们行内都是这么叫的，她才刚刚入职的，主编把她交给我带一段时间。一般我们业内对称呼相当随意，新来管带她的师傅叫老板，老大，或者张哥李姐之类的，属于正常的称呼。
说点正事，其实我这次来南城一中，是因为主编给我下了任务。最近不是南城一中几个学生去世的消息在微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吗，我们主编觉得这里面有内容可以深度挖掘，这不就把我给派过来了嘛。小哥方不方便透漏一点信息啊。”
“这样啊。可是学校已经通知过儿了，不准向外透漏信息。”那个学生有些为难。
“小哥，别这样嘛，你看我们玩了几把游戏也算是朋友了对吧。而且你放心，我们报社绝对会严格保守信息提供者的身份信息，而且视情况奖励一百到五百的信息咨询费用。”
“具体有多少。”听到有金钱奖励，少年眼神一下子亮了，说话也活跃了许多。
“这个嘛，还是要取决你给的信息是否属实，然后有独家的消息就更好了，我可以给你做主多给些。”
“那你说话算数啊。这一个多星期以来，我们学校已经连续死了四个人，分别是于海、刘德成、刘阔、吴华辉。这几个人都是学校有名的刺头，经常打架闹事，因为我学习不太好，经常跟着班上的同学瞎混，所以多多少少和他们打过几次交道，但是毕竟不是一个年级，所以也不是特别了解。”
李卫道很尽职的拿出纸笔记录。“这样啊，还有吗？这种信息可能值不了多少钱哟。”
少年往左右望了望：“其实我们同学之间都在传，可能是有人报复他们。别人我不知道，那个于海是体育特招生，人高马大的，身体好得很，有一次在学校里和同学闹矛盾，他一个人扛着三个人，把他们都打趴下了。要说由于训练过度突发猝死，我是不信的，在学校谁不知道他经常训练划水。网上传的那些我看了一点，全TM是瞎说的”。少年一个没控制住爆了粗口。
“不过听说警察并没有查到有毒物的痕迹，也不太可能是中毒死的吧。”
“那谁知道啊，说不定谁又研发了新的毒药。”少年想当然的说，“不过我有个猜测，平时，这几个人都是玩在一起的，和他们玩的来的还有几个人，如果真的是有人报复的话，那么接下来死的可能就是这几个人。”
“你怎么不去告诉警察呢。”
“都说了还不一定真的是有人害人呢，说不定是意外呢。再说了，我人微言轻，哪个警察会相信一个小孩子说的话，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没多嘴。”
“那这几个人叫什么名字？”
“张瑞，赵骏，罗志文。平时他们七个就玩在一起。”
罗志文就是体内有诅咒之种的人。
“好的，我知道了，还有没有什么独家的信息。”
少年想了想：“还真有一个，不过不知道和这有没有联系。大概十月初的时候我们学校死了一个女孩子，高三的，好像叫黄涵薇，准确的说她不是死在我们学校。听说是月考失利，被老师和家长批评，一气之下服安眠药自尽了。在她死前几天，我曾经看见于海他们几个把她堵在角落里，具体干嘛我也没注意。不知道这个信息有没有用。”
“有用有用，谢了，小哥。”这个时候外卖来了，姜芸赶忙去拿外卖。趁这个时间，李卫道从钱包取出七百大洋递给少年，少年道了声谢。
姜芸拿到外卖，把少年的那份递给他。
“我去打个电话。”李卫道起身离开座椅，走向里面无人处。他拨通了张文远的号码。
“喂，小张，你们那边排查的怎么样了。”
“最近几年的都排查完了，有几个比较可疑的。”
“有没有一个叫做黄涵薇的女孩子。”
“有一个，好像是前不久才死的，据说是吞食安眠药自杀，原因好像是考试没考好被父母责骂，自己一下子没想开。”
“这个女孩的死亡好像还有点问题，我待会会去组里一趟。”
“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李卫道返回电脑旁，那边已经吃上了。
“小哥，你慢慢玩，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了。”
说完拉着姜芸离开了网咖。
“老板，这就完了吗？”
“嗯，该有的情报都有了，接下来就该去验证了。先带你去见见专业人士们。”
李卫道开车，带着姜芸离开南城一中。
路上姜芸问李卫道：“老板，这次的事情，和那个叫黄涵薇的女孩子有关系吗？”
“大概。”
“什么叫做大概嘛”。
“那就是呗。”李卫道叹了口气。“首先这件事情已经定性为厉鬼作祟。而死者都是同一学校的学生，因为最开始没有弄清楚这几人的联系，所以怀疑厉鬼随机害人的可能。但是在清楚了这些学生的联系后，就方便顺藤摸瓜。再加上刚刚那个小鬼说的关键信息，十有八九是这样。”
“哦……听你这么说，好像还挺简单的，那为什么那些人还要找你帮忙呢。”
“首先，第一点，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也是一员。第二点，就是术业有专攻，那些人，大部分都是道盟出来的，平时以个人修炼和锻炼斩妖除魔的能力为主，说抓妖驱鬼他们水平还行，但是像这种需要严密逻辑思维的事情就不太适合这些刚出茅庐的新人来做。如果换成警察，可能稍微有点经验的警察都能从总多的信息中找到蛛丝马迹，但是这件事涉及到了鬼怪，不管是从保密的角度来说还是从安全的角度来说都是不能让警察参与其中。”
“道盟？那是什么？”
“这就说来话长，事了之后再告诉你。”
到达的时候，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可是大楼十三层依旧灯火通明，乘坐电梯到达十三层，张文远依旧在门口候着。
“李哥，还有小姜。”
“你好。”姜芸矜持的问了声好。
进入楼层内。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大块头叫张文远，这个金毛的是王应，天缺府特策组组长；那个戴眼镜的闷骚男是张硕，那个面瘫叫苗卯，那个拿剑的是尹飞白，这个长得不太好看的是阎六，还有这是王荣，这是尤安，这是陶凯乐。”李卫道他在座的九人一一介绍给姜芸。
“这是姜芸，我新招的助手。”
“你们好，我叫姜芸，接下来还请多多关照。”
其他人一一打了招呼，王应哼了一声：“好了，闲话少说，赶紧把你的情报说出来，合计合计怎么弄。”
待众人落座，李卫道清了清嗓子。
“我下午发的信息你们应该都看了吧。于海，刘德成等人在学校里就是刺头。这个月初，南城一中高三有个叫做黄涵薇的女孩子在家里服用过量安眠药自尽，当时判断是月考失利，被老师家长责骂，心里想不开。但是我这边得到的情报是她曾经受到校园霸凌，至于是谁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王应：“你的意思是，于海等人霸凌黄涵薇，黄涵薇自杀化为厉鬼复仇。”
“有这个可能。”
张硕：“有个问题，按理说，月初才死的人，到第一个死者出现，中间只隔了不到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可能鬼身都不够时间凝聚，怎么可能有能力杀人，更遑论以诅咒之种杀人，这可不是一般的能力。对吧，苗卯，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说是吧。”张硕点了点苗卯。
苗卯是野修出身，擅长驭鬼，师承一个邋遢道士，可惜道士手里传承不全，而且收徒后不久便驾鹤西去，苗卯只能自己研修。平时在乡里，弄些装神弄鬼的手段偏偏愚昧山民，后来事发进了局子。念其情节不重，有悔改之心，而且能力也比较优秀，便把他收编了。
苗卯点了点头：“确实，正常来讲，新生的鬼魂能力很弱，甚至在阳光下就会自己消散。”
“如果有别的什么东西帮她呢，或者某个物品给予她这种能力呢？”
“什么东西？”
“不知道，不过明天去她家里看看就知道了。另外我还知道了几个和于海他们走的比较近的学生，他们极有可能是厉鬼的下一个目标，今天我发现诅咒之种的那个学生就是他们之一。”
张文远：“太好了，明天不管能不能解决，至少有了缓冲余地。”
接下来众人又围绕着接下来的行动展开讨论，等到结束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小姜，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不要再推辞了，这个点地铁已经停运了，自己叫车还没有我安全，还不用你付钱。”李卫道提出要送姜芸回家。
姜芸本想推脱，但是见他都这么说了，就答应了下来。
“今天把你带过来，只是想让你和他们见个面，混个脸熟，以后你少不了和他们打交道。”
“哦。老板，你说我这个助手真的有存在必要吗？我感觉自己都插不上手。”姜芸有点沮丧。
“自信点，把感觉两个字去掉。”
“老板.......”
“开个玩笑，不要太在意这些事，毕竟你现在才上两天班，啥也不知道，啥也不会，等你以后了解了就会好很多。”
“老板，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哦”李卫道拉长声音：“原来你是想看一次鬼啊。实际上，看得见不如看不见，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有这么一句话‘越接近死亡，越接近死亡’，不过你想看还是有办法的”。说着，李卫道一只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虚空做了几个手势，空气中仿佛闪过几粒晦暗的微光，接着李卫道食指中指并拢，轻轻点到姜芸眉心。在这一瞬间，姜芸觉得自己发生了某些改变，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化。
“你往窗外看。”
姜芸依言看向窗外。此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街上行人寥寥。姜芸却发现路边商铺的屋檐下站着几个虚淡的身影，一些行人和幽影并肩走着，一些幽影紧贴着活人的身后，还有些奇形怪状的在半空飘荡。
“啊......”姜芸突然看到这一幕，受到极大的震动。“这么多的鬼魂，你为什么不把他们消灭，你不是专业人士吗。”
“那些只是残魂，人死之后大部分都是这种残魂，他们对人体无害，最多身体孱弱的人会病几天，这些残魂过个几天就会自己消散的，所以一般我们都是不管的。”
李卫道用食指在姜芸额间轻弹一下，把刚刚凝聚的道印打散，不一会姜芸就看不见那些残魂。
“吓到了吧，所以我说，看得见这些东西也未必是件好事“。
“你们从小就一直看的见这些东西吗？”
“嗯，能够看得见常人无法看见的东西，这也是一种天赋，而我们的工作就是与这些东西作伴，监督他们，控制他们。”
“真可怜。”姜芸突然觉得这些人真的可怜，从小就得面对这些怪东西。
“还好吧。看多了，他们就和猫猫狗狗啊没什么区别。”
接下来一路无话，把姜芸送到住处，互道了一声晚安就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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