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 礼物
米黄的的纸盒上缠着一圈淡粉印花的丝带，盒子不是特别大，但也不小。雀鸣即使打了个喷嚏也没能将视线挪开。
沈谧想，正好能将新睡衣给鸣儿换上试试了。他走到桌前抱起盒子，突然一声巨响，吓得雀鸣裹紧了被子，只剩了半个脑袋在外面露着。
“主子，衣裳衣裳衣裳！”莳兰连忙抱着一套干净衣服冲到了雀鸣面前。
“还好我跑得快，衣服没打湿。快，快穿上。昨儿才洗好的。”她还是留下了先前在宫里落下的碎碎念的毛病，边说就要边给淋湿了的主子换上干净衣服。
雀鸣知道莳兰是一番好心，但很显然莳兰还没适应雀鸣已经出宫，回到从前夫妻的生活了。
她看了一眼沈谧僵在桌前仿佛是一团空气，又看了一眼兴冲冲的让自己穿好衣服的莳兰。有些欣慰，也有些无奈。
“莳兰呀。”雀鸣语重心长的拖着尾音，打算好好提醒莳兰一下。
“嗯？”天真的莳兰还没有意识到风云的骤变，气压的低沉。
可雀鸣还没有开始说话，又听见房门外“咚咚咚”的巨大的脚步声。“莳兰！”不出所料，燎远又“砰”的一声闯了进来。这次雀鸣和沈谧没有再被吓一跳，而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看着燎远。
“你们两个直接将人家客栈的房门拆了算了。”沈谧暗讽说着，一口闷了一杯茶。
莳兰这才看见房里还有公子在，立马跪下认罪。
“奴婢一时心急，担心夫人淋了雨着了凉，才如此莽撞。还，还请公子恕罪！”
“起来吧。”沈谧也不是计较这些零碎小事的人，再者说，莳兰确实不是没有规矩的人，她也只是关心自己的主子而已。
“你先下去。”他挥挥手，让莳兰先退下。
莳兰看了一眼主子。雀鸣也使着眼色，往门口努努嘴。
得到了主子给的信号，莳兰虽然犹豫，但还是行了礼应了声。“是。”
“你出去。”沈谧将茶杯重重的磕着放在了木桌上，抱着盒子起了身往床边走去。
燎远突然有些慌乱，也“扑通”一声跪下认错：“卑职只是一时鲁莽做了错事，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嗯...大人不记小人过...宰，宰相肚里能撑船.....”
沈谧将床帘放下，挡在雀鸣的面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我的意思是，你先出去。一会儿进来挨骂。”
“啊？”燎远抬起头看了一眼放下的床幔，又连忙低下头，“哦。”
他迅速的退了出去。很明显，夫人还没换上干净衣服。燎远这才意识到自己“死期”将至。
沈谧无奈的小声叹了一口气，又重新将笑容摆好，掀开了他刚放下的床帘。
莳兰给鸣儿穿的衣服只穿好了一半，被子之下还露着香肩。
“这是什么呀？”雀鸣又将话题回到了这份礼物上，舔着嘴唇搓着手手打算亲手拆开。
沈谧给她把身上已经穿着的衣服往上提了提，将纸盒推到鸣儿面前，示意她自己打开看。
“我的小黄？！”雀鸣甚至无视了衣服上面放着的荷包，拽出新睡衣就在身上比划。
雀鸣喜欢给自己的衣服取名字。不管大小厚薄，一件都不放过。说是这样可以为衣服赋予精神。小黄就是那件被沈谧丢了的旧睡衣的名字。
虽然雀鸣知道那件旧的小黄已经毁于自己手中一去不复返了，但如今有了新的小黄陪自己。心中没有了落差感，如此也是不错的。
她迫不及待地就将新衣换上了身，还掀了被窝从床上跳下来到铜镜面前照了照。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怎么又光着脚乱跑！”沈谧俨然一副老父亲的神态，上前去捉了鸣儿将她扛回床上，顺手用自己的衣摆给她擦了擦脚。
“还有这个。”沈谧拿出两双暑袜，让她自己选。
雀鸣歪着头选了乳白的那双。虽然淡粉的很好看，但是配这身新睡衣还是白袜子好看。
她看着沈谧给自己穿着新袜子，忽然心中有些遗憾。
若不是不能将睡衣外露，雀鸣怎么说也得穿着这身行头到街上转两圈，好好显摆显摆去。
沈谧系带的空隙，雀鸣终于发现了盒中还有一只浅蓝的荷包。
她顺手拿起来细细摸了摸上面的荷花纹路，感觉不是特别细致，应该不是店里绣娘绣的吧。正想着呢，就又见到荷包右下角绣了“鸣儿”二字。
“这是你绣的？”雀鸣猛地抬起了头，抓起沈谧刚刚系好袜带的手，清楚的看见无名指腹上被捅了个小小的针眼。
沈谧看了看她手里的荷包，只是笑了笑反手握着她的手。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还担心这些东西有些...奇怪。”他不自然的耸了耸肩膀，看了一眼还挺合脚的暑袜。
“我喜欢你呀！”雀鸣大喊着，跪坐起来搂着沈谧的脖子，使劲亲了一口他的脸。
沈谧见到鸣儿如此开心，嘴角也抑不住的上扬。他摸了摸雀鸣刚刚亲过的地方，仍有余温，还可回味。
“之前的日子让你受苦了。以后我一定不会再松手一次，绝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一次。”他挽着鸣儿的腰，指尖触碰到她曾经有过孩子的肚子。
如今她的小腹早就已经收回如最初，连孕前的衣服都能再穿上。但肉体的伤口能愈合，心上的创伤必定是此生的痛。
当初她是那么的期盼自己的孩子能够安安稳稳地来到这个世上，给沈府添一些不一样的色彩。都怪他的不够缜密，才让接二连三的打击压垮她。
想到这些沈谧心中就难免的有些难过。
“逛了一天，歇会儿吧。”他见鸣儿靠着自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便又强迫着自己挤出笑容，劝她再睡会儿。
雀鸣咂咂嘴，刚闭上眼又睁开：“一会儿晚膳记得叫我。”
沈谧点了点头，掖好被角：“好。”
等到鸣儿呼吸平稳缓慢，沈谧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
他看了一眼低着头面着壁的燎远，“过来。”将他引到了走廊的尽头。
燎远可是将方才房内公子和夫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当真是腻歪到让人起了鸡皮疙瘩。
不过他又想起自己犯的错事，还是有些心虚。公子已经许久没有训过他了，到底还是将这一天这一刻盼来了。
唉，大意了。
沈谧抬起头盯着燎远飘忽的眼神，硬生生将他躲闪的目光重新拉回。
燎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看到沈谧的脸色依旧冷漠阴沉，又立刻敛了笑容耷拉着委屈的脸，想要辩解一番。
“卑职，也，也是，担心夫人淋了雨会着凉......”
他将自己刚刚在门口面壁时练习了好多遍的可怜表情用力重现，又说了和莳兰方才一样的话。燎远本以为自己十拿九稳的能混过去了，却还是低估了沈谧的记忆力。
“你进门的时候喊的谁？”沈谧看他还是不思悔改，气愤之余，心中的惩罚方法都快写一面墙了。
真是好久没教训他了。
燎远支支吾吾却不敢颠倒是非，还是认了错：“......喊的莳兰。”
“那你跟我说你担心夫人？”沈谧压着嗓音，怕吵醒周围住户，以及刚睡着的鸣儿，“燎远你小子最近吃了豹子胆了？越来越为所欲为。”
“卑职不敢！”燎远这点眼色还是有的，立马一跪一磕认罪。
尽管他只是关心莳兰去收衣服时有没有淋了雨，但一声不响还闯了主的房间确实是莽撞了。
“行了，”沈谧知道燎远已经认了错，便挥了挥袖子又将手背在身后，“军法抄三遍。”
沈谧刚要走，就被燎远鼓起勇气叫住：“公子，请问是...哪，哪个军法？”说着还咽了口唾沫。
“......”沈谧也只是说顺口了，的确没想过是哪个军法。如今自己虽仍是杭洛国的人，但不再是朝廷官员，理应是不该再用军法治家的了。
“沈府家规抄三遍。”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坠茵和雀鸣都喜欢这个小县城，物美价廉还琳琅满目。所以一行人决定再多留一天。后天再出发回思岚国。
反正这段回去的路也用不了多久，最多十天的时间，慢慢悠悠也就晃回去了。归藏也想，正好趁着两人还没有被皇宫禁锢，赶紧吃吃喝喝逛逛玩玩。
眼看着距离出发的日子又近了一日，两个姑娘又坐不住了，逮着空隙就跑到街上要去吃冰饮。
这个小县城虽然地处杭洛国境内，但实际上总是有来来往往的商户游客，同样的也就将各个地方的小吃美食带来。
“诶对了，”雀鸣咬了一大口甜甜的软糯米糕，问坠茵，“你尝过秦楼下面那家店的包子了吗？”她等着坠茵跟自己一样点头称赞。
“还行，就是有点咸了。不过他铺里的糖画不错。”坠茵却是实事求是且毫不犹豫地说着，也啃了一口烤鱼。
孜然的味道伴着嗞嗞油香，将鱼味儿发挥得淋漓尽致。
其实坠茵本是想给鸣儿也买一串烤鱼的，奈何她那张挑剔的嘴，愣是除了沈谧做的鱼肉旁的一概不吃一概不闻。
那就不能怪她坠茵一人独吞两条烤鱼啦！
雀鸣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恨不得将她手中烤鱼扔的远些，说不定她还能像阿墨那样，哼哧哼哧跑去捡了叼回来。搞不好还真能同阿墨一样，坐下来摇个尾巴讨好讨好人。
两人边吃边逛，将一条街都走完了也没见到冰饮。后来向一位阿婆打听了才知道，原是冰饮街要正午过后才开放。
“那先回去吃些正餐吧。我们休息一会儿再来。”雀鸣嘴上随口说着，脚上却倒是没有要挪步子的意思。
可坠茵倒是当了真，牵起鸣儿的手就回了客栈。
原本按着两人的计划，午休过后正是烈日暴晒之时，此时若是能将冰饮一条街的美食都尝一遍了，真的是想想都觉得尽兴。
可当归藏和沈谧都得知了坠茵和雀鸣是冲着吃一大堆冷食才要出门，立马转变了态度，非拉着两人不让去。
“啊啊啊啊，我要吃西瓜酪、紫苏饮、乌梅汤、桂花饮、冰酪......”雀鸣趴在床上滚来滚去的胡闹大喊着，沈谧却像座钟一样，稳稳的坐在床边看书喝茶。
“睡吧。梦里这些都有。”
在雀鸣吵吵嚷嚷之间，他见封插针般的借着话茬，起得雀鸣鼓着腮帮子要跟他打一架。
“你这个月底就来月事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沈谧合上了书，正襟危坐的看着贴在床上耍赖皮的雀鸣。
恍惚间感觉自己不是娶了个娘子，是找了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
他很快打消了自己这个不成熟且危险的想法，又重新拿起书，想要借此净化自己的心灵。
“那我这不是还没来嘛！”再不吃就来不及了呀！
雀鸣撅着嘴，无奈且心急。
沈谧看着她一脸焦躁，还有意无意的摔着枕头，他故意的慢慢的品了一口茶，砸了咂嘴。
“等来了就来不及了。前几天才下过雨，天气没有很热。”沈谧突然放了手中书和茶杯，不知怎么的就窜到了雀鸣的面前。
“这事就不要想了。要午休就接着午休一会儿。”雀鸣感觉沈谧说话的鼻息都能扫到她的睫毛，呼得她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如此霸道且无理的要求雀鸣定然不会轻易答应。她眼珠子骨碌一转，忽地瞥见昨日自己买的大包小包的化妆品，心生一计。
“那你跟我一起午休。”雀鸣突然乖下来，拉着沈谧的小臂就一起钻进被窝。
沈谧不明所以，但为了不让鸣儿出去吃那些凉东西，他还是未作反抗。
“好。”他将雀鸣搂在怀里，闻着令自己安心的味道渐渐熟睡过去。
可已经睡饱了的雀鸣倒是眼睛瞪得像铜铃。
终于等到沈谧熟睡过去，雀鸣先是慢慢挪动自己在沈谧怀中的身子，挪到了床沿上又蹑手蹑脚的掀开了被子，下了床。
全程寂静，连大气都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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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谧想，正好能将新睡衣给鸣儿换上试试了。他走到桌前抱起盒子，突然一声巨响，吓得雀鸣裹紧了被子，只剩了半个脑袋在外面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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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我跑得快，衣服没打湿。快，快穿上。昨儿才洗好的。”她还是留下了先前在宫里落下的碎碎念的毛病，边说就要边给淋湿了的主子换上干净衣服。
雀鸣知道莳兰是一番好心，但很显然莳兰还没适应雀鸣已经出宫，回到从前夫妻的生活了。
她看了一眼沈谧僵在桌前仿佛是一团空气，又看了一眼兴冲冲的让自己穿好衣服的莳兰。有些欣慰，也有些无奈。
“莳兰呀。”雀鸣语重心长的拖着尾音，打算好好提醒莳兰一下。
“嗯？”天真的莳兰还没有意识到风云的骤变，气压的低沉。
可雀鸣还没有开始说话，又听见房门外“咚咚咚”的巨大的脚步声。“莳兰！”不出所料，燎远又“砰”的一声闯了进来。这次雀鸣和沈谧没有再被吓一跳，而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看着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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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兰这才看见房里还有公子在，立马跪下认罪。
“奴婢一时心急，担心夫人淋了雨着了凉，才如此莽撞。还，还请公子恕罪！”
“起来吧。”沈谧也不是计较这些零碎小事的人，再者说，莳兰确实不是没有规矩的人，她也只是关心自己的主子而已。
“你先下去。”他挥挥手，让莳兰先退下。
莳兰看了一眼主子。雀鸣也使着眼色，往门口努努嘴。
得到了主子给的信号，莳兰虽然犹豫，但还是行了礼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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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远突然有些慌乱，也“扑通”一声跪下认错：“卑职只是一时鲁莽做了错事，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嗯...大人不记小人过...宰，宰相肚里能撑船.....”
沈谧将床帘放下，挡在雀鸣的面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我的意思是，你先出去。一会儿进来挨骂。”
“啊？”燎远抬起头看了一眼放下的床幔，又连忙低下头，“哦。”
他迅速的退了出去。很明显，夫人还没换上干净衣服。燎远这才意识到自己“死期”将至。
沈谧无奈的小声叹了一口气，又重新将笑容摆好，掀开了他刚放下的床帘。
莳兰给鸣儿穿的衣服只穿好了一半，被子之下还露着香肩。
“这是什么呀？”雀鸣又将话题回到了这份礼物上，舔着嘴唇搓着手手打算亲手拆开。
沈谧给她把身上已经穿着的衣服往上提了提，将纸盒推到鸣儿面前，示意她自己打开看。
“我的小黄？！”雀鸣甚至无视了衣服上面放着的荷包，拽出新睡衣就在身上比划。
雀鸣喜欢给自己的衣服取名字。不管大小厚薄，一件都不放过。说是这样可以为衣服赋予精神。小黄就是那件被沈谧丢了的旧睡衣的名字。
虽然雀鸣知道那件旧的小黄已经毁于自己手中一去不复返了，但如今有了新的小黄陪自己。心中没有了落差感，如此也是不错的。
她迫不及待地就将新衣换上了身，还掀了被窝从床上跳下来到铜镜面前照了照。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怎么又光着脚乱跑！”沈谧俨然一副老父亲的神态，上前去捉了鸣儿将她扛回床上，顺手用自己的衣摆给她擦了擦脚。
“还有这个。”沈谧拿出两双暑袜，让她自己选。
雀鸣歪着头选了乳白的那双。虽然淡粉的很好看，但是配这身新睡衣还是白袜子好看。
她看着沈谧给自己穿着新袜子，忽然心中有些遗憾。
若不是不能将睡衣外露，雀鸣怎么说也得穿着这身行头到街上转两圈，好好显摆显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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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顺手拿起来细细摸了摸上面的荷花纹路，感觉不是特别细致，应该不是店里绣娘绣的吧。正想着呢，就又见到荷包右下角绣了“鸣儿”二字。
“这是你绣的？”雀鸣猛地抬起了头，抓起沈谧刚刚系好袜带的手，清楚的看见无名指腹上被捅了个小小的针眼。
沈谧看了看她手里的荷包，只是笑了笑反手握着她的手。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还担心这些东西有些...奇怪。”他不自然的耸了耸肩膀，看了一眼还挺合脚的暑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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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谧见到鸣儿如此开心，嘴角也抑不住的上扬。他摸了摸雀鸣刚刚亲过的地方，仍有余温，还可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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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的小腹早就已经收回如最初，连孕前的衣服都能再穿上。但肉体的伤口能愈合，心上的创伤必定是此生的痛。
当初她是那么的期盼自己的孩子能够安安稳稳地来到这个世上，给沈府添一些不一样的色彩。都怪他的不够缜密，才让接二连三的打击压垮她。
想到这些沈谧心中就难免的有些难过。
“逛了一天，歇会儿吧。”他见鸣儿靠着自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便又强迫着自己挤出笑容，劝她再睡会儿。
雀鸣咂咂嘴，刚闭上眼又睁开：“一会儿晚膳记得叫我。”
沈谧点了点头，掖好被角：“好。”
等到鸣儿呼吸平稳缓慢，沈谧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
他看了一眼低着头面着壁的燎远，“过来。”将他引到了走廊的尽头。
燎远可是将方才房内公子和夫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当真是腻歪到让人起了鸡皮疙瘩。
不过他又想起自己犯的错事，还是有些心虚。公子已经许久没有训过他了，到底还是将这一天这一刻盼来了。
唉，大意了。
沈谧抬起头盯着燎远飘忽的眼神，硬生生将他躲闪的目光重新拉回。
燎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看到沈谧的脸色依旧冷漠阴沉，又立刻敛了笑容耷拉着委屈的脸，想要辩解一番。
“卑职，也，也是，担心夫人淋了雨会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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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门的时候喊的谁？”沈谧看他还是不思悔改，气愤之余，心中的惩罚方法都快写一面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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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远支支吾吾却不敢颠倒是非，还是认了错：“......喊的莳兰。”
“那你跟我说你担心夫人？”沈谧压着嗓音，怕吵醒周围住户，以及刚睡着的鸣儿，“燎远你小子最近吃了豹子胆了？越来越为所欲为。”
“卑职不敢！”燎远这点眼色还是有的，立马一跪一磕认罪。
尽管他只是关心莳兰去收衣服时有没有淋了雨，但一声不响还闯了主的房间确实是莽撞了。
“行了，”沈谧知道燎远已经认了错，便挥了挥袖子又将手背在身后，“军法抄三遍。”
沈谧刚要走，就被燎远鼓起勇气叫住：“公子，请问是...哪，哪个军法？”说着还咽了口唾沫。
“......”沈谧也只是说顺口了，的确没想过是哪个军法。如今自己虽仍是杭洛国的人，但不再是朝廷官员，理应是不该再用军法治家的了。
“沈府家规抄三遍。”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坠茵和雀鸣都喜欢这个小县城，物美价廉还琳琅满目。所以一行人决定再多留一天。后天再出发回思岚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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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坠茵本是想给鸣儿也买一串烤鱼的，奈何她那张挑剔的嘴，愣是除了沈谧做的鱼肉旁的一概不吃一概不闻。
那就不能怪她坠茵一人独吞两条烤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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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坠茵倒是当了真，牵起鸣儿的手就回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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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归藏和沈谧都得知了坠茵和雀鸣是冲着吃一大堆冷食才要出门，立马转变了态度，非拉着两人不让去。
“啊啊啊啊，我要吃西瓜酪、紫苏饮、乌梅汤、桂花饮、冰酪......”雀鸣趴在床上滚来滚去的胡闹大喊着，沈谧却像座钟一样，稳稳的坐在床边看书喝茶。
“睡吧。梦里这些都有。”
在雀鸣吵吵嚷嚷之间，他见封插针般的借着话茬，起得雀鸣鼓着腮帮子要跟他打一架。
“你这个月底就来月事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沈谧合上了书，正襟危坐的看着贴在床上耍赖皮的雀鸣。
恍惚间感觉自己不是娶了个娘子，是找了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
他很快打消了自己这个不成熟且危险的想法，又重新拿起书，想要借此净化自己的心灵。
“那我这不是还没来嘛！”再不吃就来不及了呀！
雀鸣撅着嘴，无奈且心急。
沈谧看着她一脸焦躁，还有意无意的摔着枕头，他故意的慢慢的品了一口茶，砸了咂嘴。
“等来了就来不及了。前几天才下过雨，天气没有很热。”沈谧突然放了手中书和茶杯，不知怎么的就窜到了雀鸣的面前。
“这事就不要想了。要午休就接着午休一会儿。”雀鸣感觉沈谧说话的鼻息都能扫到她的睫毛，呼得她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如此霸道且无理的要求雀鸣定然不会轻易答应。她眼珠子骨碌一转，忽地瞥见昨日自己买的大包小包的化妆品，心生一计。
“那你跟我一起午休。”雀鸣突然乖下来，拉着沈谧的小臂就一起钻进被窝。
沈谧不明所以，但为了不让鸣儿出去吃那些凉东西，他还是未作反抗。
“好。”他将雀鸣搂在怀里，闻着令自己安心的味道渐渐熟睡过去。
可已经睡饱了的雀鸣倒是眼睛瞪得像铜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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