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沉沦
早晨醒来之后，雀鸣意外的发现自己往下看能看到脸上的肉，又想起来昨日同香桃搏斗不支的体力，她发觉自己不能再这么整日窝着不动了。赶忙拉着沈谧去屋外练功。
“之前交的还记得吗？”沈谧在她身旁站着，示意她比划两招。雀鸣也很给他面子的表演了一个反手没拿稳险些劈到他肩上。
雀鸣自己也吓了一跳，赶紧把剑藏到身后凑上前去：“没事吧？”
“不打紧，没碰到。”沈谧眼疾手快动作灵敏，不然中秋节见血，那还当真是对鸣儿不吉利。
“我来带你。”沈谧摸摸她的头，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慢慢行剑。
“对了，今晚夜市有烟火会，你想不想去看看？”沈谧一边带着她行剑一边问。
“去呀去呀！”雀鸣一听到有夜市就激动的不得了，立马感觉胳膊都来劲了。
“力量收住，”沈谧感受到她的力道有些往前冲了，“沉下心。”
雀鸣跟着他一起运气换气，尽量让心情平静下来。最近确实是浮躁了，情绪波动有些大，总是想东想西有的没的。明月姑姑让自己学些女工读些书，这样等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如果是个闺女，还可以自己亲自教她些。
可只要是雀鸣不想做的事，再怎么逼她都是徒劳。捏着针不出半个时辰她就觉得自己困得不行，看些经书诗文也是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但若是她心血来潮想拿芭蕉叶折个船，又或是想画画了，也没人拦得住。往那一坐就是一下午，不等太阳西斜她还不起来了。
才练了半个时辰，雀鸣就感觉已经累到喘不上气了。回想起以前一两个时辰都不是问题，她不免心里有些失落。不过这大概就是甜蜜的负担吧，她摸了摸肚子。
沈谧捕捉到她有些丧气的脸，故作惊讶的说感觉她剑术没有退步，同之前比差不了多少。最多就是力量差了些，动作要点和灵活程度都很稳定。
雀鸣一听高兴了，连沈谧都这么说了，那应该就只是坐时间久了有些僵硬了。便开心的摇头摆尾的拉着沈谧进屋休息了。
“写会儿字吧。”他提着笔跟雀鸣商量。雀鸣觉得自己确实需要静静心，于是刚沾上床的屁股又抬了起来，扶着腰往案台走去。
雀鸣许久没写字，手有些不稳。写出来横也不平竖也不直，越写越烦躁。刚要撂挑子不干，一抬头就见沈谧坐的笔直，认认真真的练字。顿时感到有些羞愧，又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沉下心来学着他的模样。心说，他什么时候停我什么时候停。
说来也神奇，也不知道时间怎么就偷偷溜走了，抄了满满两大张诗词，恰好莳兰来催用膳。
“莳兰你好点没？”雀鸣索性叫住她，问问她情况。
“我没事，主子尽管放心。”莳兰承了雀鸣那令人舒服的笑，摇了摇手。
雀鸣嘱咐了他人都不许跟莳兰说自己救她的事，担心莳兰知道了之后会自责。
“没事就好。”雀鸣被她扶着，心里踏实多了。往日别的下人来扶，雀鸣多少都有些不自在，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就是不习惯。可能是他们不熟悉雀鸣的动作，也不了解雀鸣的敏感。有时候就连步子大了点小了点，都会让她感觉不舒服。但这些细节在莳兰那里都能被把握的很好。
“诶对了，一会儿你到膳房叫人和些面，我们晚上包饺子吃，”雀鸣嘱托完，又添了句：“等吃过晚膳，我们就去夜市。大人说今晚有烟火会，我们去看看。”
莳兰也同她一样高兴，用力的点点头。
用了午膳雀鸣和沈谧就回了主屋。她刚要上床睡一会儿，突然想起来晨时练的字有个地方是不是没写好，说让沈谧教教她。到了桌边瞧见了沈谧练字的一沓纸，最上面的一张半页都写满了“雀鸣”二字。
“这是什么？”雀鸣感到有些好笑，拿起那张厚重的纸指着问他。
沈谧也一点也不害羞的回话：“我的沈夫人啊。”
雀鸣盖不住脸上笑意，故意逗他：“你的夫人在你面前呢，不在纸上。”
“哦，是吗？”沈谧夺过那张纸扣在桌上，凑上前去：“让我好好瞧瞧，我的夫人就在我面前啊。诶哟，还真是！原来如此美丽的女子是我夫人啊！”
“哈哈哈哈哈。”雀鸣见他浑身都是戏，被他搂着笑出声来。
“诶哟，”雀鸣也学着他的样子演起来：“原来如此动人的男人是我夫君啊！”
演完两个人都笑起来，好一阵才想起来是要来练字的。
“你这些字是什么意思啊？”雀鸣指了指下面那张写的字。
“这个是清尘，这个是清允，”他边指边解释，说完这两个手指又挪到下面两个，“这个是清溪，这个是清枫。”
“是...是在给孩子起名字吗？”雀鸣看这一系列的架势，有些犹豫的问到。
“对啊。”
“哪能生得了这么多？！”雀鸣看他一脸轻松而又理所应当的回答自己，没忍住拍了他一下。
沈谧突然凑近了说：“你是看不起我吗。”
她感受着沈谧近距离的气息，吞了口唾沫，脸红到耳根：“没，没有，”赶紧转移了话题：“那，那为什么尘是这样写的啊？”她指了指纸上的“塵”字。
“嗯？不是这么写的吗？”沈谧有些疑惑。
“是这样啊，”雀鸣提笔点了墨，在“塵”边上写了“尘”。“喏。”她把纸拿起来展开在两人面前比较。
“难道宁国和杭洛国也有文字差别吗？”沈谧有些疑问。明明两国就是挨着的，原来在文化上也有不同啊。
他又突然脑筋一转，一本正经的从身后握住她拿笔的手，写下“我中意妳”。
“这是什么意思啊？”
看着她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样子，沈谧庆幸她果然不知道。就假装正经的说：“这个呢，就是你求救的时候可以写的话。我们这边都这么说。”
雀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沈谧又赶紧补了一句：“但是这话你只能跟我说，因为这里有包含向自家夫君求救的意思。”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虽然雀鸣没想到四个字能包含这么多意思，但还是对他深信不疑的点了点头。沈谧心想，怎么这么好骗。就没忍住怼着她额头亲了一口。
两人消食之后躺在床上，沈谧搂着雀鸣，摸了摸她软软的脸。
“你第一次对我动心是什么时候啊？”
雀鸣没想到沈谧还会对这种话题感兴趣，抬了头看了看他的表情。
“你还会想这些呢？”她打了个趣儿，又憋着笑把头埋回他臂弯里。
“所有关于你的事我都想。”
雀鸣也不知道沈谧什么时候开始总会说这些肉麻的话了。偏偏这些话曾经写在话本子里的时候雀鸣都觉得酥过头了，可现在从他口中自然而然地说出来时，雀鸣又觉得，好像心动之后这些话就很容易的脱口而出。
“你觉得我是什么时候对你动心？”她笑着反问。
“嗯......是太后宴会？还是浣花节？”
雀鸣笑了笑，摇摇头。没有回答他问题，只是大喊一声“我要睡觉啦”就不再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是臣服于他和他对自己独有的温柔。
臣服于他会半夜起来给自己盖被子，臣服于每次做噩梦醒来都有他在，臣服于他不畏众人眼光的勇敢，臣服于他能记住自己最怕的和最爱的。
哪有突然的心动与沉沦，不过都是爱能不能表达清楚和能不能被体会到。
和他在一起的一年里经历了许许多多的波折。雀鸣知道自己本不是个懂事的人，也不是一个多勇敢的人，除了一些莽撞和冲动，就剩下懦弱和逃避。
但他从来没有怪过自己。
雀鸣看着沈谧睡着的模样，想起与他共眠的第一个晚上。还是那双眉眼，还是那份唯一的无限宽容。
在一夜之间流离失所后第一次感到心安，就是依偎在他怀里。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雀鸣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夕阳都染红大半边天了。
她躺着唤了两声“夫君”，沈谧就出现在门口了，双手摊着，手上沾满了白面。
“醒了？”他在水盆里把手洗干净，“起来包饺子吧。”
“扶我一下，我起不来，”每次起床的时候雀鸣都觉得自己肚子有些太大了，就连明月姑姑都说可能是双胞胎，“你们都开始了呀，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香。”
沈谧给她洗干净了手，一起到了旁边比较空的屋里和莳兰燎远一起包饺子。
“宁国中秋节还吃饺子吗？”沈谧边包边问了一下。
雀鸣有些诧异：“你们不吃吗？”
“我们吃月饼。”
沈谧包的饺子像小元宝，雀鸣包的像小耳朵。
“我们两个都吃，”雀鸣又问：“明月姑姑呢？叫来一起吧。”
“他们在前院做月饼呢。”
昨日之后沈谧把后添的人一大半都打发回去了，就留了几个身世清明又做事谨慎的。现在沈府里的人突然少了很多，又同刚嫁进来时差不多冷清了。如今就连包饺子做月饼这些活都人人齐上阵了。
不过雀鸣倒是一点也不在乎。人多了固然热闹，但是眼杂了也容易混进不好的东西。现在突然冷静了，可自己能做的事也多起来了，倒也不至于整日都窝在屋里无所事事了。
“燎远，这是你包的饺子？”莳兰拿起一只小耗子一样的面疙瘩，难以置信的看着燎远。
“......嗯。”燎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着她无情的嘲笑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莳兰包的饺子确实好看，单论样貌，在座的都可以被她嘲笑。
沈谧也说雀鸣为什么把饺子皮扯得这么大，恐怕一会儿煮出来都要露馅了。雀鸣也反驳他，说自己的饺子叫皮薄馅大，这样的饺子吃起来才香。
四个人相互吵闹着包了四盘饺子。吃双人餐的雀鸣愣是一顿吃了三十个。
用了膳之后，雀鸣提着灯笼穿着大红的齐胸襦裙就拉着沈谧出门了。
一路上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心想若是坠茵在就好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哪里了，有没有吃好睡好，会不会太辛苦了。
雀鸣玩得开心，也没看到就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的皇上和皇贵妃。
杭鸣谦本不想出来这喧嚣的场面，但一想到以雀鸣的性子定少不了这种大型活动，便答应了央求自己的秦云锦，和她一同出了宫。
果然是能碰见她。
杭鸣谦见多了女子穿红衣，但要么太妖媚，要么太艳俗。偏偏雀鸣穿着一袭红衣尽显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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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紧，没碰到。”沈谧眼疾手快动作灵敏，不然中秋节见血，那还当真是对鸣儿不吉利。
“我来带你。”沈谧摸摸她的头，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慢慢行剑。
“对了，今晚夜市有烟火会，你想不想去看看？”沈谧一边带着她行剑一边问。
“去呀去呀！”雀鸣一听到有夜市就激动的不得了，立马感觉胳膊都来劲了。
“力量收住，”沈谧感受到她的力道有些往前冲了，“沉下心。”
雀鸣跟着他一起运气换气，尽量让心情平静下来。最近确实是浮躁了，情绪波动有些大，总是想东想西有的没的。明月姑姑让自己学些女工读些书，这样等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如果是个闺女，还可以自己亲自教她些。
可只要是雀鸣不想做的事，再怎么逼她都是徒劳。捏着针不出半个时辰她就觉得自己困得不行，看些经书诗文也是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但若是她心血来潮想拿芭蕉叶折个船，又或是想画画了，也没人拦得住。往那一坐就是一下午，不等太阳西斜她还不起来了。
才练了半个时辰，雀鸣就感觉已经累到喘不上气了。回想起以前一两个时辰都不是问题，她不免心里有些失落。不过这大概就是甜蜜的负担吧，她摸了摸肚子。
沈谧捕捉到她有些丧气的脸，故作惊讶的说感觉她剑术没有退步，同之前比差不了多少。最多就是力量差了些，动作要点和灵活程度都很稳定。
雀鸣一听高兴了，连沈谧都这么说了，那应该就只是坐时间久了有些僵硬了。便开心的摇头摆尾的拉着沈谧进屋休息了。
“写会儿字吧。”他提着笔跟雀鸣商量。雀鸣觉得自己确实需要静静心，于是刚沾上床的屁股又抬了起来，扶着腰往案台走去。
雀鸣许久没写字，手有些不稳。写出来横也不平竖也不直，越写越烦躁。刚要撂挑子不干，一抬头就见沈谧坐的笔直，认认真真的练字。顿时感到有些羞愧，又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沉下心来学着他的模样。心说，他什么时候停我什么时候停。
说来也神奇，也不知道时间怎么就偷偷溜走了，抄了满满两大张诗词，恰好莳兰来催用膳。
“莳兰你好点没？”雀鸣索性叫住她，问问她情况。
“我没事，主子尽管放心。”莳兰承了雀鸣那令人舒服的笑，摇了摇手。
雀鸣嘱咐了他人都不许跟莳兰说自己救她的事，担心莳兰知道了之后会自责。
“没事就好。”雀鸣被她扶着，心里踏实多了。往日别的下人来扶，雀鸣多少都有些不自在，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就是不习惯。可能是他们不熟悉雀鸣的动作，也不了解雀鸣的敏感。有时候就连步子大了点小了点，都会让她感觉不舒服。但这些细节在莳兰那里都能被把握的很好。
“诶对了，一会儿你到膳房叫人和些面，我们晚上包饺子吃，”雀鸣嘱托完，又添了句：“等吃过晚膳，我们就去夜市。大人说今晚有烟火会，我们去看看。”
莳兰也同她一样高兴，用力的点点头。
用了午膳雀鸣和沈谧就回了主屋。她刚要上床睡一会儿，突然想起来晨时练的字有个地方是不是没写好，说让沈谧教教她。到了桌边瞧见了沈谧练字的一沓纸，最上面的一张半页都写满了“雀鸣”二字。
“这是什么？”雀鸣感到有些好笑，拿起那张厚重的纸指着问他。
沈谧也一点也不害羞的回话：“我的沈夫人啊。”
雀鸣盖不住脸上笑意，故意逗他：“你的夫人在你面前呢，不在纸上。”
“哦，是吗？”沈谧夺过那张纸扣在桌上，凑上前去：“让我好好瞧瞧，我的夫人就在我面前啊。诶哟，还真是！原来如此美丽的女子是我夫人啊！”
“哈哈哈哈哈。”雀鸣见他浑身都是戏，被他搂着笑出声来。
“诶哟，”雀鸣也学着他的样子演起来：“原来如此动人的男人是我夫君啊！”
演完两个人都笑起来，好一阵才想起来是要来练字的。
“你这些字是什么意思啊？”雀鸣指了指下面那张写的字。
“这个是清尘，这个是清允，”他边指边解释，说完这两个手指又挪到下面两个，“这个是清溪，这个是清枫。”
“是...是在给孩子起名字吗？”雀鸣看这一系列的架势，有些犹豫的问到。
“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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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受着沈谧近距离的气息，吞了口唾沫，脸红到耳根：“没，没有，”赶紧转移了话题：“那，那为什么尘是这样写的啊？”她指了指纸上的“塵”字。
“嗯？不是这么写的吗？”沈谧有些疑惑。
“是这样啊，”雀鸣提笔点了墨，在“塵”边上写了“尘”。“喏。”她把纸拿起来展开在两人面前比较。
“难道宁国和杭洛国也有文字差别吗？”沈谧有些疑问。明明两国就是挨着的，原来在文化上也有不同啊。
他又突然脑筋一转，一本正经的从身后握住她拿笔的手，写下“我中意妳”。
“这是什么意思啊？”
看着她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样子，沈谧庆幸她果然不知道。就假装正经的说：“这个呢，就是你求救的时候可以写的话。我们这边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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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谧又赶紧补了一句：“但是这话你只能跟我说，因为这里有包含向自家夫君求救的意思。”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虽然雀鸣没想到四个字能包含这么多意思，但还是对他深信不疑的点了点头。沈谧心想，怎么这么好骗。就没忍住怼着她额头亲了一口。
两人消食之后躺在床上，沈谧搂着雀鸣，摸了摸她软软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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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鸣没想到沈谧还会对这种话题感兴趣，抬了头看了看他的表情。
“你还会想这些呢？”她打了个趣儿，又憋着笑把头埋回他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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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鸣也不知道沈谧什么时候开始总会说这些肉麻的话了。偏偏这些话曾经写在话本子里的时候雀鸣都觉得酥过头了，可现在从他口中自然而然地说出来时，雀鸣又觉得，好像心动之后这些话就很容易的脱口而出。
“你觉得我是什么时候对你动心？”她笑着反问。
“嗯......是太后宴会？还是浣花节？”
雀鸣笑了笑，摇摇头。没有回答他问题，只是大喊一声“我要睡觉啦”就不再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是臣服于他和他对自己独有的温柔。
臣服于他会半夜起来给自己盖被子，臣服于每次做噩梦醒来都有他在，臣服于他不畏众人眼光的勇敢，臣服于他能记住自己最怕的和最爱的。
哪有突然的心动与沉沦，不过都是爱能不能表达清楚和能不能被体会到。
和他在一起的一年里经历了许许多多的波折。雀鸣知道自己本不是个懂事的人，也不是一个多勇敢的人，除了一些莽撞和冲动，就剩下懦弱和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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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鸣看着沈谧睡着的模样，想起与他共眠的第一个晚上。还是那双眉眼，还是那份唯一的无限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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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雀鸣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夕阳都染红大半边天了。
她躺着唤了两声“夫君”，沈谧就出现在门口了，双手摊着，手上沾满了白面。
“醒了？”他在水盆里把手洗干净，“起来包饺子吧。”
“扶我一下，我起不来，”每次起床的时候雀鸣都觉得自己肚子有些太大了，就连明月姑姑都说可能是双胞胎，“你们都开始了呀，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香。”
沈谧给她洗干净了手，一起到了旁边比较空的屋里和莳兰燎远一起包饺子。
“宁国中秋节还吃饺子吗？”沈谧边包边问了一下。
雀鸣有些诧异：“你们不吃吗？”
“我们吃月饼。”
沈谧包的饺子像小元宝，雀鸣包的像小耳朵。
“我们两个都吃，”雀鸣又问：“明月姑姑呢？叫来一起吧。”
“他们在前院做月饼呢。”
昨日之后沈谧把后添的人一大半都打发回去了，就留了几个身世清明又做事谨慎的。现在沈府里的人突然少了很多，又同刚嫁进来时差不多冷清了。如今就连包饺子做月饼这些活都人人齐上阵了。
不过雀鸣倒是一点也不在乎。人多了固然热闹，但是眼杂了也容易混进不好的东西。现在突然冷静了，可自己能做的事也多起来了，倒也不至于整日都窝在屋里无所事事了。
“燎远，这是你包的饺子？”莳兰拿起一只小耗子一样的面疙瘩，难以置信的看着燎远。
“......嗯。”燎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着她无情的嘲笑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莳兰包的饺子确实好看，单论样貌，在座的都可以被她嘲笑。
沈谧也说雀鸣为什么把饺子皮扯得这么大，恐怕一会儿煮出来都要露馅了。雀鸣也反驳他，说自己的饺子叫皮薄馅大，这样的饺子吃起来才香。
四个人相互吵闹着包了四盘饺子。吃双人餐的雀鸣愣是一顿吃了三十个。
用了膳之后，雀鸣提着灯笼穿着大红的齐胸襦裙就拉着沈谧出门了。
一路上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心想若是坠茵在就好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哪里了，有没有吃好睡好，会不会太辛苦了。
雀鸣玩得开心，也没看到就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的皇上和皇贵妃。
杭鸣谦本不想出来这喧嚣的场面，但一想到以雀鸣的性子定少不了这种大型活动，便答应了央求自己的秦云锦，和她一同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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