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Level.40
恰好还在考核期间, 贤者厅里比往日热闹许多，拿着测试单的适龄儿童像一群雏鸟般聚集在大厅里叽叽喳喳、东张西望。
他们有不少都来自碧砂海港以外的地方，比起考核, 这些孩子们显然对游玩更感兴趣, 栀春听见他们正兴奋地交流着路上的见闻。
栀春也是第一次走进碧砂海港的贤者厅。
和阿德兰特的典雅庄严不同, 坐落在山坡上的碧砂海港贤者厅要年轻得多, 前厅有整面玻璃幕墙, 幕墙前还摆放着几套桌椅，鲜绿葱茏的藤萝从上方的木架垂落下来, 稍微遮挡住墙外的目光。
在晴朗的白天里，整个大厅就显得格外明亮剔透, 看上去反而更像是上城区的咖啡厅。
“哟, 回来啦，格雷特！”当值的炼金术师与格雷特教授相熟，远远地抬手打了个招呼，“还顺利吗？”
“当然！重大进展！”虽然这次试航仍然不算成功, 但格雷特仍满脸眉飞色舞的，他又看了眼那群等待考核的儿童，随口询问：“你呢？今年的学徒怎么样？”
那位炼金术师看起来却有些意兴阑珊，他翻翻手中的单子，耸了耸肩：“中规中矩吧, 没有特别突出的, 人数也比去年少了点, 大多是外地孩子……过几天再看看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随着城市的转型，贤者厅已经逐渐退出了碧砂海港就业的热门选项。
毕竟，炼金术师除了漫长的培养周期，还尤其讲究天赋。那些魔力敏锐不足的孩子, 即便经过努力的学习与实践，也很难获得实质上的提升。所以，哪怕结业之后在船厂、工坊之类的地方供职，也只能长年累月地做些普通的助手工作。
何况炼金术师是个众所皆知的烧钱职业，即便学徒时期的开销由导师与贤者厅承担，但毕业之后，平时练习与实验的各类材料，毫无疑问是一笔高昂且持续的花费。
在阿德兰特，几乎每一个执业术师在转正后的最初几年，都会跟随探索队伍四处历练，打磨自身，由团队来支付日常炼金所需的基本花销，那些有名的队伍甚至还会为随队术师们提供炼金炉之类的器材。
——但如今的碧砂海港已经没有多少冒险团了。
特别是在旅游行业飞速发展以后，那些收入稳定的家庭也渐渐地不再把自己的孩子送入贤者厅，以至于近年来贤者厅的门槛一降再降。
这也正是格雷特教授忧心忡忡的原因：也许短时间内并不明显，但碧砂海港的炼金学，的确正在缓慢地衰退着。
不过，与栀春没什么关系，作为一只污染个体，她原本就连入门的标准都摸不到。
格雷特教授也没打算去凑这个热闹，短暂的寒暄过后，他便领着栀春直接上了二楼，推开走廊尽头的木门。
眼前顿时暗了下来。
遮挡光线的是一列列与天花板齐平的书架，那些书架的间距非常小，恐怕仅能容纳一个人经过。
房间内没什么人，只有一个胖乎乎的老头子正蹲在办公桌前，拿着喷壶打理桌上的盆栽。
格雷特教授大步上前，毫不客气地把他拽起来：“吉姆，这个月的《贤者之声》腾点版面，我这儿有新的构想要登记发表！”
被叫做吉姆的老头瞥了格雷特教授一眼，嫌弃拍了拍衣袖，慢吞吞地说：“真是难得，格雷特。但你要是没有老糊涂的话，就该记得《贤者之声》已经改成季刊了，最新的一期得再等两个月。”
格雷特立即不满地吹了下胡子：“就不能加印一期吗，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说着，他把栀春的那张图纸拍在桌上。
《贤者之声》是炼金术师之间的传统杂志，上面刊登着各个地区的贤者厅筛选出来的研究心得与成果以供学习参考，再经由行商之类途径流传到其他地方，在交通不够便捷的今日，炼金技术通常是以这样的方式实现交流的。
在碧砂海港，这份杂志的印发频率已经改为季度。
“多大年纪了，别还像个毛头小子般毛毛躁躁的。”吉姆吐槽了一句，“你最近不是都泡在云里头吗，空航符文的改进就不用那么火急火燎吧？”
反正，云帆竞速的赛程都已经过半了。
他一边嘀咕，一边还是打开那卷图纸，然后“喔”了一声，把自己挪到桌前，卡进位置里，伸手拧亮了台灯。
看完之后，吉姆抬起头，看了栀春一眼：“是个好东西，但画得跟狗啃似的。”
紧接着转头毫不留情地抨击道：“倒是个生面孔，你新招的助手？看着不像是你教出来的啊，哪里结业的，连作图都没学过？”
栀春：……的确能说是狗画的。
“思路非常漂亮，但这张图实在太粗糙了，作为假想都很勉强，溺爱学生也得有个限度，好歹优化一下吧！”他大摇其头。
格雷特教授哼哼道：“真要是我学生就好了。”
“这可是突破性的设想，一旦流出去，绝对会引起轰动的。”他小心地将图纸拿起来，抖了抖，“我连我的学生们都没让看，这孩子是个污染型野生，如果被抢了功劳可没地方申辩，既然在我的项目组，我总得想办法帮她争个署名吧？”
“野生？”吉姆不禁惊讶道，这才仔细上下打量了栀春一番，“对于野生而言，这个知识储备已经很可观了，之前学过？”
“啊，对，”栀春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我是个信使。”
要是信使培训有这种效果，也不会都由学徒和见习生来担当了。吉姆盯了栀春半天，才慢悠悠地感叹道：“……是天才啊。”
格雷特也遗憾道：“是天才。”
吉姆又叹了口气，抱怨起来：“好吧，我来想办法，真能给人找麻烦！”
他起身背着手来回走了两步，才艰难地弯下腰，从最底层的抽屉里翻出一张发黄空白图纸：“但你至少得把图稿改一改！去资料库里找两份标准图，然后让格雷特教你照着格式誊抄一遍。”
栀春闻言，立刻就打起了精神。
事实上，她对所谓的“登记署名”没有多少兴趣，这听上去就非常麻烦，奖励也不丰厚，炼金术师之间的名声对于一只野生而言也没多大用处——哇，现在的她居然还能对工作挑挑拣拣了！
不过，现在不同了！
栀春眨了眨眼，熟练地摆出了那副轻快和煦的营业笑容，带着些许玩笑的语气讨好道：“只能两份吗？可以让我多挑一会儿吗？我会很小心的！绝对不会弄脏它们！”
格雷特教授看着她。
吉姆也看着她。
沉默了片刻后，格雷特教授摘下自己的执业徽章，随手扔在桌上：“九份，想看什么，自己去挑吧。”
栀春的神色变得愈加雀跃起来，她试探地追问：“药剂学方面的也可以吗？”
“去吧去吧”格雷特教授有些不耐烦般地挥了挥手。
得到允许，栀春二话不说，直接一头钻进书架之间。
吉姆于是又看了格雷特教授一眼，重新确认道：“污染？”
教授面无表情：“灾兽化异变。”
“……可惜了。”
栀春不知道两位资深术师对自己的评价，她就像只突然掉进米缸里的老鼠，浑身都洋溢着快活与慌张的气息。
事实上，评判炼金术师的标准，永远绕不开掌握配方及符文公式的数量。
而在通常情况下，哪怕是经验丰富的野生术师，在这方面的知识储备也很难比得过一个初出茅庐的执业术师。
原因就在于此。
经过三百年的开拓与研究，炼金学发展到如今的高度，而这个进程中所诞生的知识结晶都被妥善地保存在贤者厅的资料库内。
那可不是流传在民间的那种模棱两可、三分经验七分玄学的东西——
存放在这里的配方、公式与图纸每一份都简洁而复杂，它们没有那些因为个人偏好或附加效果而追加的各种细枝末节，更像一份标准的说明书，上面极为详尽地标明了成分效果、设计原理和改良进程。
可以说，如今所有的炼金成果，都是在这些基础上生长出的繁茂枝叶。
而在贤者厅里，这样的资料却是完全公开的，它们放满了资料库的书架，哪怕是最普通的学徒都可以自由阅览和誊抄。
要知道，对于无证炼金术师们而言，了解这些内容的途径往往是拆解炼金道具。
先不说耗费的金钱与时间、逆向推理解析的难度，如果遇上劣质道具，谁知道某个奇怪的结构究竟是制造者的巧思还是个人偏好，或者干脆就是操作失误？
因此，哪怕是栀春，在阿德兰特时掌握的符文公式也不算多，这还是她借阅过许多信使同僚的学习笔记的成果。
不过现在她终于有机会跨过那道门槛。
——总而言之，当栀春满身灰尘地抱着自己精挑细选的资料，意犹未尽地从书架间钻出来时，资深术师们都有些傻眼。
“这里头涉及了四个学派啊！”格雷特教授简单地扫视过一遍，就不太赞同地皱起眉，“我不太建议这么做，哪怕是专业的炼金术师，一般专精两、三个方向就很多了，不同学派的理论有时会出现冲突。”
栀春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她擦了擦脸上的灰，眼睛亮极了：“这里有关于魔力循环的结构，我想看一看。”
吉姆一一登记那些资料，在最后一份停了下来，他举起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份的册子：“万灵药剂-2型？这可是个过时的东西了，它的改良配方在七号架上，那才是现在通用的。”
“我知道，我看到了，不过这一款的耗材更简单，操作余地更大。”
格雷特与吉姆对视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笑出声来。
“行吧，天才总是值得优待的。”吉姆说着，将资料递给栀春，自顾自地泡了杯茶，悠闲地叹了口气，“我每周四都在资料库当值。”
栀春愣了一下。
“归还以后才能继续借阅，最多九份。”格雷特教授补充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没什么用的背景：城镇以外的预备学徒，他们与陪同长辈一人的路费是可以凭测试单报销的（。
以及，小神和小狗的身高差，目前设定是160/176，理论上就是kiss的话得一个踮脚一个低头（
时常出现小神身高好像不足一米五的描写（不），完全是我和基友的趣味（你等等
不要拿他们代入真人啦！请以纸片人的目光去看啦！纸片人的身高差看起来就是会更大嘛！！（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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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不少都来自碧砂海港以外的地方，比起考核, 这些孩子们显然对游玩更感兴趣, 栀春听见他们正兴奋地交流着路上的见闻。
栀春也是第一次走进碧砂海港的贤者厅。
和阿德兰特的典雅庄严不同, 坐落在山坡上的碧砂海港贤者厅要年轻得多, 前厅有整面玻璃幕墙, 幕墙前还摆放着几套桌椅，鲜绿葱茏的藤萝从上方的木架垂落下来, 稍微遮挡住墙外的目光。
在晴朗的白天里，整个大厅就显得格外明亮剔透, 看上去反而更像是上城区的咖啡厅。
“哟, 回来啦，格雷特！”当值的炼金术师与格雷特教授相熟，远远地抬手打了个招呼，“还顺利吗？”
“当然！重大进展！”虽然这次试航仍然不算成功, 但格雷特仍满脸眉飞色舞的，他又看了眼那群等待考核的儿童，随口询问：“你呢？今年的学徒怎么样？”
那位炼金术师看起来却有些意兴阑珊，他翻翻手中的单子，耸了耸肩：“中规中矩吧, 没有特别突出的, 人数也比去年少了点, 大多是外地孩子……过几天再看看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随着城市的转型，贤者厅已经逐渐退出了碧砂海港就业的热门选项。
毕竟，炼金术师除了漫长的培养周期，还尤其讲究天赋。那些魔力敏锐不足的孩子, 即便经过努力的学习与实践，也很难获得实质上的提升。所以，哪怕结业之后在船厂、工坊之类的地方供职，也只能长年累月地做些普通的助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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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德兰特，几乎每一个执业术师在转正后的最初几年，都会跟随探索队伍四处历练，打磨自身，由团队来支付日常炼金所需的基本花销，那些有名的队伍甚至还会为随队术师们提供炼金炉之类的器材。
——但如今的碧砂海港已经没有多少冒险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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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特教授也没打算去凑这个热闹，短暂的寒暄过后，他便领着栀春直接上了二楼，推开走廊尽头的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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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没什么人，只有一个胖乎乎的老头子正蹲在办公桌前，拿着喷壶打理桌上的盆栽。
格雷特教授大步上前，毫不客气地把他拽起来：“吉姆，这个月的《贤者之声》腾点版面，我这儿有新的构想要登记发表！”
被叫做吉姆的老头瞥了格雷特教授一眼，嫌弃拍了拍衣袖，慢吞吞地说：“真是难得，格雷特。但你要是没有老糊涂的话，就该记得《贤者之声》已经改成季刊了，最新的一期得再等两个月。”
格雷特立即不满地吹了下胡子：“就不能加印一期吗，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说着，他把栀春的那张图纸拍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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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转头毫不留情地抨击道：“倒是个生面孔，你新招的助手？看着不像是你教出来的啊，哪里结业的，连作图都没学过？”
栀春：……的确能说是狗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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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特教授哼哼道：“真要是我学生就好了。”
“这可是突破性的设想，一旦流出去，绝对会引起轰动的。”他小心地将图纸拿起来，抖了抖，“我连我的学生们都没让看，这孩子是个污染型野生，如果被抢了功劳可没地方申辩，既然在我的项目组，我总得想办法帮她争个署名吧？”
“野生？”吉姆不禁惊讶道，这才仔细上下打量了栀春一番，“对于野生而言，这个知识储备已经很可观了，之前学过？”
“啊，对，”栀春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我是个信使。”
要是信使培训有这种效果，也不会都由学徒和见习生来担当了。吉姆盯了栀春半天，才慢悠悠地感叹道：“……是天才啊。”
格雷特也遗憾道：“是天才。”
吉姆又叹了口气，抱怨起来：“好吧，我来想办法，真能给人找麻烦！”
他起身背着手来回走了两步，才艰难地弯下腰，从最底层的抽屉里翻出一张发黄空白图纸：“但你至少得把图稿改一改！去资料库里找两份标准图，然后让格雷特教你照着格式誊抄一遍。”
栀春闻言，立刻就打起了精神。
事实上，她对所谓的“登记署名”没有多少兴趣，这听上去就非常麻烦，奖励也不丰厚，炼金术师之间的名声对于一只野生而言也没多大用处——哇，现在的她居然还能对工作挑挑拣拣了！
不过，现在不同了！
栀春眨了眨眼，熟练地摆出了那副轻快和煦的营业笑容，带着些许玩笑的语气讨好道：“只能两份吗？可以让我多挑一会儿吗？我会很小心的！绝对不会弄脏它们！”
格雷特教授看着她。
吉姆也看着她。
沉默了片刻后，格雷特教授摘下自己的执业徽章，随手扔在桌上：“九份，想看什么，自己去挑吧。”
栀春的神色变得愈加雀跃起来，她试探地追问：“药剂学方面的也可以吗？”
“去吧去吧”格雷特教授有些不耐烦般地挥了挥手。
得到允许，栀春二话不说，直接一头钻进书架之间。
吉姆于是又看了格雷特教授一眼，重新确认道：“污染？”
教授面无表情：“灾兽化异变。”
“……可惜了。”
栀春不知道两位资深术师对自己的评价，她就像只突然掉进米缸里的老鼠，浑身都洋溢着快活与慌张的气息。
事实上，评判炼金术师的标准，永远绕不开掌握配方及符文公式的数量。
而在通常情况下，哪怕是经验丰富的野生术师，在这方面的知识储备也很难比得过一个初出茅庐的执业术师。
原因就在于此。
经过三百年的开拓与研究，炼金学发展到如今的高度，而这个进程中所诞生的知识结晶都被妥善地保存在贤者厅的资料库内。
那可不是流传在民间的那种模棱两可、三分经验七分玄学的东西——
存放在这里的配方、公式与图纸每一份都简洁而复杂，它们没有那些因为个人偏好或附加效果而追加的各种细枝末节，更像一份标准的说明书，上面极为详尽地标明了成分效果、设计原理和改良进程。
可以说，如今所有的炼金成果，都是在这些基础上生长出的繁茂枝叶。
而在贤者厅里，这样的资料却是完全公开的，它们放满了资料库的书架，哪怕是最普通的学徒都可以自由阅览和誊抄。
要知道，对于无证炼金术师们而言，了解这些内容的途径往往是拆解炼金道具。
先不说耗费的金钱与时间、逆向推理解析的难度，如果遇上劣质道具，谁知道某个奇怪的结构究竟是制造者的巧思还是个人偏好，或者干脆就是操作失误？
因此，哪怕是栀春，在阿德兰特时掌握的符文公式也不算多，这还是她借阅过许多信使同僚的学习笔记的成果。
不过现在她终于有机会跨过那道门槛。
——总而言之，当栀春满身灰尘地抱着自己精挑细选的资料，意犹未尽地从书架间钻出来时，资深术师们都有些傻眼。
“这里头涉及了四个学派啊！”格雷特教授简单地扫视过一遍，就不太赞同地皱起眉，“我不太建议这么做，哪怕是专业的炼金术师，一般专精两、三个方向就很多了，不同学派的理论有时会出现冲突。”
栀春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她擦了擦脸上的灰，眼睛亮极了：“这里有关于魔力循环的结构，我想看一看。”
吉姆一一登记那些资料，在最后一份停了下来，他举起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份的册子：“万灵药剂-2型？这可是个过时的东西了，它的改良配方在七号架上，那才是现在通用的。”
“我知道，我看到了，不过这一款的耗材更简单，操作余地更大。”
格雷特与吉姆对视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笑出声来。
“行吧，天才总是值得优待的。”吉姆说着，将资料递给栀春，自顾自地泡了杯茶，悠闲地叹了口气，“我每周四都在资料库当值。”
栀春愣了一下。
“归还以后才能继续借阅，最多九份。”格雷特教授补充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没什么用的背景：城镇以外的预备学徒，他们与陪同长辈一人的路费是可以凭测试单报销的（。
以及，小神和小狗的身高差，目前设定是160/176，理论上就是kiss的话得一个踮脚一个低头（
时常出现小神身高好像不足一米五的描写（不），完全是我和基友的趣味（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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